01
院子里的花开得异常地鲜艳,特别是那院子里的君子兰,只可惜这些兰花不能被称为君子,因为它们是隐藏在黑暗里随时可以夺人性命的花中之鬼,这些花可不是用来观赏的,它们有一种奇怪的涌出,这就要问一问这几年闻名江湖的花鬼了。
“兰儿,你的剑法已经达到了巅峰状态,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现在不仅学会了我的剑法,还自己用唱月剑练就了自己至快至准的精密剑法,那速度我已是不能够达到的地步了,所以,你离天下第一就更近了一部!”
“娘,只可惜,我不懂,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没能杀死辽溅?”紫兰用那种疑问的语气对紫嫣说道。
紫嫣不慌不忙:“那时因为你的心里还有情!”
紫兰不解,挥剑斩断花坛中一颗君子兰,随后在花瓣飞落的瞬间,他用唱月把每一朵花瓣都一剑穿过,一分为二。
“兰儿”,紫嫣继续说道:“杀人是不能有感情的,你的剑法虽然快,只可惜你从来没有放得下,或许你是对辽溅的敬重就像对我一样,所以,你无法将他杀死,所以,你应该抛弃这些杂念,做一个真正的杀手!”
“嗯。”紫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大呼:“娘,若是以后我同你过招,你会杀死我吗?”
一语凝噎,紫嫣不再说话,她抚摸着紫兰的额头说道:“对与杀手来说,唯有诚信才能够做成大事,因此若寺后有人雇我杀你,那我全然没有推脱的理由,当然,那个人死了,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紫兰听了紫嫣的一番话后,似乎有所察觉到了什么,他知道一个母亲不管再怎么凶狠都是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的,过去是,将来也是。
江南的春天是美好的,柳絮续续飞扬,杨花洒满了整个苏州城,而此刻,紫兰的脸上却是极易地冰冷,因为他受到一份雇请书,而上面的名字确实一个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名字,那时萧道成送来的信笺。而且用皇帝的打印死死地刻在了上面。
其实,在大齐的律法中,随意杀人是要处罚的,那就是死刑,它的外表是不允许有杀手这一种奇怪的人群产生,但是萧道成却没有阻挠杀手的生涯,因为他明白,只要是人,都有他活下去的方法。
此时,紫嫣坐在山庄的最高的楼顶上,那座楼层似有五十尺那么高,紫嫣独自一人,拨弄着她久久没有触碰的丝竹,楼阁之上,那熟悉的曲调又传如耳际,紫兰回头望去,好似看到紫嫣在流着泪珠。
“灯影桨声里,天犹寒,水犹寒。梦中丝竹轻唱,楼外楼,山外山,楼山之外人未还。人未还,雁字回首,早过忘川.抚琴之人泪满衫。扬花萧萧落满肩。落满肩,笛声寒,窗影残,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还是这首听了就令人心寒的歌谣,其实紫兰不知道,每当紫兰出门刺杀人的时候,紫嫣总会在这里请拨弄弦,而只有今天,紫兰才这般地悠闲,听到了这一曲。
紫兰纵身一跃,越过了那条挡在楼阁之前的清泉:“娘,陛下雇我们去刺杀一个人!”
紫嫣看到紫兰那好似情势危急且心情激动地样子,对紫兰道:“就经是什么任务,把你激动成这个样子。”
紫嫣回过神,看了看手中的信笺,神色平静如水,那张倾国倾城的白皙脸庞上竟然浮现出几丝诡异的笑容:“该来的还是来了,挡也挡不住。”
紫兰惊诧地指着这份雇佣书道:“娘莫非认识这个来自大漠第一的杀手?”
紫嫣笑道:“哪里是认识,根本就是个老熟人?”
“哦?娘,你会不会舍不得杀他啊?”
“舍不得?笑话!我怎么可能杀不了他?我紫嫣好歹也是江南第一的杀手啊!”
“哈哈,娘果然是厉害的女人,我从生下来起,娘就跟我说要我做天下第一,但是,如果如今娘把那个人杀了,您不就是天下第一吗?如果我要成为天下第一,你不就得死吗?”
紫嫣听后,哽咽了一下,对紫兰道:“你如果能将辽溅杀死,你就能成为天下第一!”
“嗯,兰儿,这就想去将他杀死,好久没有杀那个很想杀的人了?”
根本不知道这些杀手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思想空洞而令人感到恐怖,在他们世界里,除了杀人,恐怕就只剩下杀人了。
在那一条清澈泉水流过的地方,一个绿衣姑娘站在了桥头,头上带着一条雪白的发带,她的眼神深邃而迷茫,她现在过得很好,可是却没有从前那么开心,没日没夜都在担心着紫兰的危急,而紫兰从来不会停下,她此后也从未拦过,因为杀手必须杀人。
“瑶儿,你今晚陪我一起练剑吗?”紫兰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到了那个女子的身后,搂住了她的细腰:“我的好瑶儿,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是个杀手,你现在应该会理解我的吧?”
“兰儿,你会杀了吗?”那绿衣女子口中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语。
“瑶儿,你开什么玩笑,你居然害怕我杀了你?可笑,我若得了天下第一,世上还有谁敢杀你?”
梦瑶紧紧抱住紫兰,深深依偎在他的怀中:“说好了,十八岁,你会娶我的。”
紫兰蒙着头,他此刻不敢再去看梦瑶那张令自己不敢面对的脸庞,因为他知道,今年他能不能够过得去还是一个谜,因为今年他又一个特别的任务:杀死大漠第一的高手。那个人的名字恐怕是紫兰做梦也想不到的,那个人的名字就叫做——兰丞。
02
苏州城池旁,紫竹林,辽溅的小屋。
辽溅依旧对着月光坐在他小屋的屋顶之上,那一栋土墙显得特别的苍老,就好似一个要摔倒的老人一般。
“不知道公子来到此处找我究竟有何贵干?”
人无语。
“难道是要我辽溅的性命?”
人不言。
辽溅哈哈大笑道:“吾闻之,花鬼在江湖中已经是威名大振,你的手上恐怕已经有五十六人死于你的剑下,而且他们没有一个人看清你的面容,你在杀死他们之后总会在他们的身旁放一朵紫兰花。没错,就是你!紫兰花鬼!”
“想不到你还是没有忘记我啊!”这时候从月光之下出现了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啊飞窜向辽溅,那团团杀气好似凶狠,几乎要将辽溅的心脏刺破。
辽溅看到了那个孩子,只是温柔地笑了一声:“三年不见,剑法果然精湛犀利,看来我应该死在你的剑下了,今天我的命就在你的手上了。”
紫兰冷笑一声:“前辈已经知道了我的厉害,为何刚刚还不格挡我的剑?”
“因为我知道,你的那一剑不会刺中我的要害!”
“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心里有所顾忌,你好像在担心着什么?是吗?”
紫兰再也没有安静下心来对辽溅大声呼道:“不可能,没有!”
辽溅看了看紫兰那稚嫩的脸庞,笑着说:“如果你对天下第一那么痴迷的话,我的命你可以拿走,但是,我死之前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紫兰诧异地问:“什么愿望?”
辽溅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紫兰道:“对梦瑶好一点。”
就当紫兰的剑锋快要穿破辽溅咽喉的时候,剑,在那一刹那停下:“你说什么?”
人无声,剑再也无语,人与人之间好像一直就有一种莫名的羁绊,而这种羁绊不是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清楚的。
紫兰不明白,为什么辽溅会知道梦瑶的事情,而辽溅为什么在临死之前会对他说要他好生照应梦瑶。
“你怎么会知道梦瑶?”
“不用问我怎么知道,此刻的你,只要杀了我,你就可以了,对梦瑶好一点吧,我就这么一个愿望,而且对于天下第一,这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所以,我成全你。”
辽溅的话深深地印在了紫兰的脑海里,忽然,只见刹那间,一道银光忽然划过天际,紫兰高高举起了他手中唱月剑。
而此时辽溅也握紧了手中的饮血剑。
紫兰笑着说:“我只想和你公平竞争,你认输,我就无法看清楚自己的实力,今日一战,我就和你一招定胜负,看到底是你的饮血剑快还是我的唱月剑快!”
“果然是好男儿,只不过,你今日就算是赢了我们,你以后如果还是这样,你恐怕会死得很难看的!”
“呼呼呼。”晚风划过,刀剑无情,迫在眉睫的战斗终究是要开始的,江南的两大高手的对决就在这一时间开始奏响了乐章。
此刻,远处似有慕容在夜间吹起了笛声,飘飘渺渺让人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生还是死。
月下拨弄影,离人手持剑。
“噌。”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血腥味,圆月高高挂在天空,风声依旧,乱石穿空!
一道鲜血飞过,无哀声,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