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花萧萧落满剑

第九十八章 过去迷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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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兰天在这个妇人的茅草屋下已经呆了数日,原本剑这个妇人有种亲切之感,以为自己到了家,可是,这妇人确实对他冷漠至极,除了对帮助他治疗伤口之外,她和她的女儿对紫兰都是一句话也不说。

那娘儿俩从来只和那八岁阿风说话也不和兰天说一句话。因为她们害怕,害怕紫兰手中的湛卢剑。

生与死,死与生,生生死死都是万物更替的体现。

“璃儿,你怎么只和你娘住在一起,你爹呢?”

这一日,那妇人有事,往城中去了,家中只剩下兰天、璃儿和阿风三人,由于阿风年少,同时也瘦了不少惊吓,所以情绪有些失常,在八岁的孩童面前看着一个人的剑刺穿了一个人的喉咙,着恐怕是做梦常人也想像不到的。

兰天看到平日里看管璃儿的妇人不在,便索性向璃儿问道。

璃儿还是默不作答,她用她那雪一样的眼睛盯着兰天,却始终一句话也不说。兰天在他身边转了好几圈也不见她有什么话语。

于是,兰天便不耐烦地摸了他的脸蛋,一副调皮地样子说道:“璃儿的皮肤也真好,竟然和我梦瑶的一样好。”说完之后还不忘咯咯地笑了出来。

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纵使是这样一个深居简出的女孩儿也是一样,他听到兰天提到了梦瑶,便一急,没有忍住好奇心,便向兰天焦急地问道:“梦瑶是谁?”

兰天突然听到她说出了一句话,又喜又惊,便大呼道:“璃儿,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呢,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说完哈哈大笑。

璃儿一时情急,竟然嘤嘤地好似撒娇一番:“才没有呢,你好坏!”

语毕,却感到浑身有些不自在,又向兰天骂道:“你这个……”

璃儿又忽然想到母亲对她的忠告:“不能和剑客说话。”于是她立即停止了和兰天的交谈,但是心窝里却不断地翻滚,红晕直上丹田,脸部泛起了微微红晕。

“怎么,和我说话都不行,你娘也真是的,居然不肯你和我说哈,说来也奇怪,为什么你们娘儿俩这么奇怪呢?”

“不许说我娘的坏话!小心我告诉我娘,回来揍你!”璃儿还是没有忍得住,终于爆发了出来。

“好啊,我就等你娘呢,我要问问她为什么不肯你和我说话,我见你家附近也空空如也,没有一户人家,怎么说把你一个女孩儿家置身此地,她也不怕豺狼虎豹将你吃掉。还有……”

兰天用着怜悯和同情以及温柔地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大红色的布衣,雪白的皮肤,两只眼睛就如银镜一般透明,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份冷漠与彷徨,她的眼睛下面也也和她母亲一般长着一颗痣,不过她的是美人痣,而且那颜色就如鲜血一样红,水灵灵的眼睛下面就好像从眼睛里流出了血泪。

“你就不感到寂寞吗?”兰天双手此时紧紧地搭住了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少男少女的萌涩之意却如春天一般弥漫开来。

璃儿愣住,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对自己如此地温柔,不过眼神一转,看到他身后的那把湛卢,便一把推开蓝天说道:“你是个剑客,我,我,我不能和你多说!”

兰天眉毛一皱,问道:“为什么?就因为你娘说的那些话吗?这几天你待我甚好,我感激不尽,只是却从不和我多言一句,我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恩情。”

璃儿颤抖身子,望着眼前的这个和自己一般岁数的少年,无奈地摇着头说:“我娘说,如果和一个剑客做朋友,那么他就必死!”

这兰天大惊,眉头都竖了起来,瞳孔紧缩,心中一股涌流直上:“天下竟然还有这般说法!你娘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和你说这些话!”

兰天听了这话,又想了想自己,慕峥嵘、韩雪儿和梦瑶以及洛阳太守都和自己有染,他们三个人被抓走,至今下落生死不明,那洛阳太守也是被人一剑封喉,由此想来,兰天在心中凝思片刻,终于放开了紧紧拉着璃儿的手。然后像失了魂一般,向林中的深处走去。

璃儿的家住在深山老林,平常时候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璃儿的母亲将璃儿封闭在家,告诉她不要出门,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带上璃儿道城里去,而她却从早到晚在城与家之间奔波忙碌,可是璃儿却一直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但是从小到大,她的母亲都对她说“不要和有剑的男人做朋友。”于是他每当见到剑客的时候,都会躲避,而那些剑客要近她身的时候,她都会从袖口中拨出银针,而今日,也不例外。

“当……当……当。”

却见兰天此时腾空跳起,躲过了那璃儿的三针,骤然已经登到一颗大树之上。

“你干嘛?”兰天大惊道。

“不许你靠近我,以后,不然我就杀了你。”

兰天哽咽一声,无奈摇头,于是小心翼翼从树上窜下,与璃儿保持着一臂长的距离。

兰天没有说话,只顾望着璃儿的眼睛,他不明白为何璃儿会对他下如此毒手,若是自己没有躲避,怕是已经一命呜呼了。

璃儿说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不许靠近我,也不许我说话!”然后转身,正欲要回家的时候,便对兰天说道:“我看你的伤都已经好了,我娘说了,你的伤好了之后,就赶紧走人,不许逗留,现在,你回去收拾一下,赶紧走吧。”

“那……阿风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他的病也还没好。”兰天关切地问璃儿道。

璃儿冷哼一声:“那小子你不必管他,你将他留在我处,我和我娘会好好照应他的,你身为一个剑客,带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童,他迟早都是要死的,所以,他就住在我这里便好。”

兰天一听,甚为感动,虽然刚刚差点命丧于这个女子,可是她却如此用心良苦,为了这个小孩子的命运着想。兰天猜测,眼前这个红衣女子虽然面色冰凉,确实一个心底善良至极的女子,同样的她的娘也是。

“好,在下就有劳姑娘了。我这就速速离开。”

璃儿不做声,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个男人拿起湛卢剑。便就此别过。

“喂!”兰天忽听得背后有传来那女子的声音,转过头,惊诧地看到那女字面部的愠色:“那个,你把这些带上吧,路上也好用到。”女子拎了一个包袱,递给了兰天,兰天打开一看,竟然是三个青稞饼!

兰天的心中又是一下惊叹,默默在心中不住地对这个女子赞叹道:“果然是个有情义的女子,虽然面色冰冷,没想到却如此善良,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就有劳姑娘了,多谢!”随后兰天便干净利索地腾空跃起,穿梭在林中,呼的一声,身影越来越远。

而那个女子此时踮起较尖,用右手挽住额头,看着远处飞奔着的男人,叹息了一声,然后在心中念道:“你可要多多保重啊!”

落叶在风中飞扬,这多情落寞与寂寞并起的秋日里,一个女子在湖边看着自己的倒影,真的就像这样一辈子过下去吗?手中的银针在多少个春秋之内杀死了多少名剑客,而今日,却没有恩能够将之杀死,那一种挽留却永远也忘不了。

罢了吧,那个人似乎是命运里羁绊着的一棵草,春风吹又生,野火烧不尽。

“璃儿,你把他放了?”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嘴角边长有一颗痣,嘴唇泛白的那个妇人。

“娘,对不起!”

突然啪的一声,那一张深深地打在了那一张洁白无瑕的脸上,此时一个巴掌红印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脸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如果一个剑客越过你一臂的距离,你就要将他杀死,不然你的……”

说道这里,那妇人便哭了出来,她一下子抱住了璃儿,哭得是那样地痛心,简直撕心裂肺:“都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璃儿,璃儿……”

璃儿也没有哭,而是抱着那个妇人说道:“娘,不要哭,不要哭,璃儿以后不会这样了,璃儿……”

她那张天真美丽的脸上就在这时出现了两种痕迹,一种是泪痕,一种是印痕。而她的心里,却深深地烙印上了心痕,兰天,是她唯一没有杀过的靠近她的剑客,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在以后的日子里,璃儿的银针飞遍了整儿山林。

前尘往事依依,梦里不堪回首。听不得万分虚假,也不得与杀手为家。

前朝红尘事,泪流满面颊。心中归何处,唯有君上剑,与我生死别,无人哪有家。

纵情的哀歌在这飞扬而起。那一串串不堪回首的记忆,在这个美丽妇人的身上,若隐若现,她,是谁?她究竟为谁而悲,那个女人的哭泣声渐渐小了下去,从林中,只看到落叶黄花,漫天飞舞,一对母女在秋风摇曳中,黯然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