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刑警

4.打草惊蛇

字体:16+-

民警在县公安局小食堂里吃过午饭已是一点半了。没有午休,案情分析会立即在会议室里召开。

蒋运开直接点明主题:“今天我们分析几个问题,也就是本案的关键点:一、孩子问题。现在东东还活没活着,活着我们怎么救,如果死了我们怎么办?二、作案人‘画像’问题。根据我们现有的线索,大家分析一下,作案的是什么人,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三、如何让他们现形的问题。”

在公安局开会的同时,谷林平及两个徒弟也在县城城东一个小饭馆的小包厢里开小会。谷林平有些得意地说:“我估计得没有错吧,阎欣东这家伙果然不是吹牛,马上能拿得出30万。下午姜田山再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天黑时,就是今天晚上12点,到城东农贸市场电话亭碰面。一手交钱,一手交孩子。”

“孩子怎么办?”曹里远问。

“怎么办?做了呗,再远远地朝河渠里一撂,万无一失!”

“阎欣东在给钱以前,还会要求听孩子声音的,那如何是好?”姜田山问。

“田山提醒得好,差点要出差错了。那这样吧,现在里远你就去你乡下亲戚家,把孩子带到农贸市场附近藏好。到时候让他在电话里叫他爸几声。等我们拿到钱再处置他吧。”

曹里远说:“师傅,我建议我们不要杀孩子吧,万一哪天我们被公安局抓住了,不杀孩子,我们只是骗个钱的问题;要是杀了孩子,我们就是要抵命的问题了……”

“呸呸呸!还没有上阵,就放冷气,你这个乌鸦嘴,看我扇你!”姜田山说。

谷林平制止了他,说:“里远呀,你说的原本也不错。我们是第一次作案,失手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我们本应当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杀那孩子,我们作案也可能心定一些。但是,你想想呀,那孩子认得我们,我们放了他,那就是自己把自己往牢里送呀。所以,让他在电话里叫了几声爸爸后,立即带离现场,到乡下把他做了,撂渠里去。就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11点钟,在城东农贸市场集中。”

作案人分头而去,公安局里讨论正进入**。

公安人员对孩子死活的问题估计都不乐观,认为按照常理,如果绑匪团伙中没有女性,是男性一人作案或是多名男性作案,都会认为带一个孩子太麻烦,会早早处理掉。如果受害人提出要听孩子讲话才肯付款,作案人一般会准备好一段孩子的生前录音来应付。只有胡宝宝说:“这孩子应当还在。我的理由是,这伙绑匪我感觉他们很土,可能没有录音机这样的先进设备。所以,为了应付阎欣东的要听孩子声音的要求,他们到目前为止会留着孩子的。同样,我相信本次绑架案作案的是一个团伙,至少两人,一人看孩子,一人打电话。”

卫局长点头表示同意:“我们宝宝就是比别人想得透一些!”宝宝很有些得意地看了邢春妮一眼。邢春妮以撇嘴应对。

“对作案人‘画像’各位有何见解?”卫近军问。

“在本县城东农贸市场公用电话亭打电话,说明他就是本地人。”

“我们到农贸市场去走访,没有人能记得打电话人的样子。这说明什么?说明作案人是本地人。讲本地话,穿本地衣服,当然不惹人注意。”

“还有,他打来电话开头就叫‘阎二’,能叫出阎欣东的绰号,还能叫出东东小名,说明作案人是阎欣东的熟人! ”

“当地人,是阎的熟人。还有没有了?”卫近军再追问。

“有一个办法,把今天捡来的烟头让阎欣东看看,看他的熟人中有没有抽这种烟的。”伍川萍提议。

“这个办法好!卫局,你马上派人去实施。”蒋运开这样指示道。卫近军马上示意在场的县局的两个便衣民警,拿上胡宝宝在公用电话亭收集的烟头,赶去阎家。他指示:“把问到的情况第一时间反馈给我们!”

这时蒋运开开了口:“大家讲的都不错,现在犯罪分子‘画像’明确了。就是本地人作案,就是阎欣东的熟人作案。现在,我的想法是要设一计让犯罪分子浮出水面。我猜想,如果受害人能认出烟头,那最好。但受害人你们注意没有?见了我们没有散过烟。这说明他是不抽烟的人。不抽烟的人一般不会注意抽烟人的香烟牌号的。因此,认烟头是一个好办法,但我们不一定指望得上它。我现在部署下一步工作:打草惊蛇!”

这时,大家的眼睛都齐刷刷地聚向了蒋运开。会场静得能听到掉下针的声音。

“我的意见是,第一,排查出阎欣东所有的亲戚、朋友,包括邻居,大家分工一下,全员出发,穿上警服,大张旗鼓地到阎欣东熟人家去查。查什么?查昨晚今晨他们都去哪里了。全体参战干警都要用深度怀疑的眼神,请注意这个词,深度怀疑,用深度怀疑的目光,去盯住被走访对象。目的是,一是排查作案人,因为作案人就在这些人中间;二是让作案人感到不安,让他们离开本县。离开本县,他们仍会打电话来。但到了外县或是外地,他们对当地人而言,就是外地人了,就很显眼了。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在外地得到他们的准确‘画像’的。这样下一步破案就容易多了。”

大家听了,没有吱声。蒋运开说:“你们是担心打草惊蛇会让孩子生命有危险。我的判断是,一是孩子还活着,理由就是刚才胡宝宝的意见;二是请卫局布置交警在各路口设卡,各派出所加大巡逻,大张旗鼓地查找带孩子的人。这样一来,孩子无论死活都难带离已在的藏身处。这样孩子反而是安全的。我们的工作力度越大,作案人在本县就越站不住脚,孩子也越带不走!”听着蒋运开的分析,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这时,到阎欣东家去的民警打来了电话,说阎欣东不抽烟,对亲戚朋友中谁抽这种烟想不起来。

得到这个信息后,蒋运开果断下令:行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