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郁健堇和李大妈、赵大叔的描述,公安局刑侦技术人员画出了那位老环卫工的画像。发到相关派出所后,“环卫工人”傅玉林傅大爷很快就被找到了。他不是环卫所的工人,是村民。年纪大了,没事就骑个三轮车转悠。他身上的环卫服是有一天拾到的,他看到红红的,还有反光线,认为穿上这个衣服安全,于是就舍不得脱了。
他带民警去了埋孩子地方。
孩子尸体被挖出来了。傅大爷人还真不错,埋孩子的时候还给找了一个小木盒。挖出来时,孩子的尸体还算完好。
乔卫林的解剖报告也出来了。孩子不是窒息死亡,是免疫溶血病死亡。
“看来,是郊区医院里有问题!”蒋运开说。他指示乔卫林再查一下婴儿的DNA,与郁葱林的DNA进行比对。他让伍川萍带人去郊区医院找当时的护士长蒋泗韵谈话。
一个惊天的大案就此浮出水面。
面对孩子的尸检报告,蒋泗韵扛不住了,她交代:其实常有人托她们医院妇产科为他们找小孩。得知单身母亲来生产时,妇产科的医生护士都会特别关注。哪个母亲不要孩子了,她们就会要下来,再转手卖给需要的人。一般女婴两到三万。男婴四万以上,很好卖。郁彩琴来时,她就注意到她是单身母亲。正巧,她家一亲戚托她抱一个男孩,她就向郁彩琴开了口。那天,郁彩琴姨娘李玉凤在场,开口就要五万元。这要价太高了点。于是蒋泗韵故意不同意,待她回到办公室时,李玉凤跟了进来,与她商量卖郁彩琴孩子的事。一番讨价还价后,两人以三万元成交。第二天一早出院前,蒋泗韵给了李玉凤三万元。正好,有产妇刚生下一个男性死胎。蒋泗韵就把死婴抱给产妇及家人看了,告诉他们是死胎。然后她再用死婴调包换下了郁彩琴的郁强强,在死婴脚趾上挂上了郁强强的足牌,用包被包好,交给了郁彩琴的姑妈郁健堇。蒋泗韵看到她是高度近视,相信她是什么也看不清楚的。就这样,郁彩琴一家把死婴抱走了。
郁强强,则卖给那位亲戚了,她收了亲戚四万元。
听了她的交代,邢春妮想,怪不得郁健堇说那天看到了李玉凤包里有一沓钱的,感情就是蒋泗韵给的钱呀。
接着,郁彩琴在自己出租屋被刑警带走。刑警还对她的屋子进行了搜查。在屋里,乔卫林看到了半本空白信笺。乔卫林用小手电筒照照,发现上面有浅浅的字迹。那是有人在上页纸上写信时留下的。他洒了一点石墨粉上去,字迹就清楚地显示了出来。原来这是郁彩琴给姨娘李玉凤写信时留下的痕迹。这空白信笺上的字迹,是两页纸字迹的重叠,不过没有关系,把这封信内容搞清楚,对刑侦笔迹专家来讲不是难事。乔卫林拍好照,提取了这半本空白信笺。
郁彩琴被带到了刑警大队审讯室。放在她面前的是蒋泗韵的口供。伍川萍先让她把蒋泗韵的口供看了一遍,刚看完她就号啕大哭:“李玉凤,你还是我姨呢,你连我也骗呀!警察同志,这一切我都不知情呀!”
“是吗?你不知情吗?你能把自己摘干净吗?”伍川萍这时再出示了郁彩琴写给李玉凤信的复原本。那是公安局笔迹技术员从空白信笺上“翻译”出来的。
郁彩琴看着信,傻了:“这信的内容怎么会到了你们手里?”
“这信的内容如何到了我们手里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明知道郁葱林没有与你发生过性关系,你为什么要告郁健堇,为什么要与李玉凤一同讹你姑姑两万元?而且,更可恨的是,人家已给过你两万元了,你为什么还贪心不足,还要起诉你姑姑?说,老实交代这个问题!”伍川萍口气开始严厉起来。
“先前的两万元全给李玉凤拿去盖房子用了。我一分钱也没有拿到。开始我也找李玉凤要这个钱的,她说钱全花了,你要也要不到。这样吧,再给你出个主意,你去起诉你姑姑,向她要孩子。这样她还得出一笔钱来摆平你的要求。迫于生计,我只能按李玉凤说的去做了!这个坏蛋,她玩死我了!我恨死她了!”她哭成了泪人。
这时乔卫林来了,把伍川萍叫出了审讯室。他拿着两份报告说,在蒋泗韵亲戚家找到了郁强强。对死婴、郁强强和郁葱林都做了DNA检测。果不出所料,死婴和郁强强的DNA与郁葱林都不符合。
伍川萍拿着报告进了审讯室:“郁彩琴,你在这件案件中,陷得很深了。要不要我给你指条生路?”
郁彩琴使劲地点着头。
“好,老老实实坦白交代一切,就是你可以从轻处理的唯一出路。如果你再陷害别人,以诈骗罪、敲诈勒索罪办你现在证据都充分得很。我再问你一遍,那孩子的父亲是谁?是郁葱林吗?”
“不是郁葱林。”
“不是郁葱林那你为什么要说是他?”
“是李玉凤教我的,说孩子反正死了,也找不到了,死无对证,你就说是他的,他也只能认倒霉。我就说是他的了。”
“那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们要去查证的。”
“我也不知道啦!”说着,她又大哭起来。她慢慢地把那天晚上被强奸的事说了一遍。
她,又成了受害者了。伍川萍一愣,这是她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