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埋

4、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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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等人,民辦教師白玉文那一批老師,早些年全部轉正。都成了國家正式教師。工資統一由財政發放。可是,時光催人老。他們那一批老師先後都到了退休年齡。不過,農村教師占有絕對優勢,雖然他們吃財政飯,沒有責任田,但退休以後可以幫助家人種地。這比任何鍛煉身體的體育項目都管用。他們的子女都業已成家立業,成了“爺”字輩人物。退休後的生活不但不寂寞,而且豐富多彩。但有些事情是不以個人意誌為轉移的。比方白玉文他弟白玉武,自從離婚以後,拒絕談論婚事。如果找他,若是喝酒,熱烈歡迎。若是說媒,你趁早別去。省得吃沒趣。白玉文為此傷過腦筋,再咋說,二人係一母同胞所生,一奶掉地。自己又是兄長,常言說,長兄如父。他這個長兄的責任還是沒有盡到。可是,世間事,又有很多在於當事人的作為和修行。別人改變不了他的思想,隻有自己才能改變自己。當白玉文想開了以後,也就不再為此事而深深自責。倒是他看到在老白坡發生的許多事情,好多都像是一場笑話。其實,也隻能當做一場笑話。不過,到最終,那些笑話裏的人,多多少少都要有一點點悲劇成份。所以,當老白坡人說到莊上人某某某時,也常常以笑話的姿態開場。或許人生就是一場笑話。但最終的走向卻是含淚收場。這就不得不教人反思。

按理說,白玉文也應該滿足了。三個兒子,三個女兒,他的任務全部完成。三個兒子都結了婚,三個女兒,有兩個考上了大學,並分配了工作。他又退休回家。這生活,這日子,比莊上好多人都強過了許多。

退休幾年後,有一天,他的老伴發現他隻是一個勁地笑,笑了再笑,問他笑啥哩?他也不說。一直笑得兩眼流淚了,他便哭起來。一哭,又哭不到頭。這可把他老伴給嚇壞了。連忙請村醫白玉亭來。白玉亭聽了白玉文的症狀,認真把了脈,才對白玉文的老伴說,這種病有一種新名字,要說出來,怕是你也記不住。簡單地說,他這就是屬於心理疾病。也算輕微的精神疾病。由於太興奮,大腦中樞已經抑製不了這種興奮的發作,所以,他就一直笑。直到眼淚出來,他的情感受到大腦的波動,又轉為哭。其實,還是興奮過度。先吃一些抑製精神類的藥物,或許要好一些。但不能過多服用。等他清醒的時候,我再問問他。聽了醫生的話,白玉文的老伴才稍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