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埋

第十八章: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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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造成的,老白坡人越來越需要錢。剛開始的時候,外出打工的也就是那幾家上新疆去種地的。後來,年年有人上新疆去摘棉花,幹得好,一季子就能掙一萬多塊。而那些家裏有孩子考上大學的,為了支付學費,為了孩子上學每月幾百甚至上千元的花銷,不得不外出打工。漸漸的,那些因種地而年年虧損的人,幹脆放棄了土地,毅然決然地走上了打工之路。廣東、深圳、福建、浙江、北京、上海、天津、西藏、新疆、武漢、山東、東北……能去的地方,老白坡人都去了。偌大一個村莊,走了近三分之二的人。崗西和老白坡一樣,也在這股務工潮中湧動、衝撞。孩子們大多成了留守兒童,有的被送到街上的私立小學,封閉式管理。有的則送到了縣城,亦然是封閉式學校。有的則隨父母一起去了父母的務工之地。學生數量在不斷減少。過去一個班三四十名學生,如今隻剩下七八名、十幾名了。在這種情況下,縣鄉教委要求重新合校、並校。

老白坡的村兩委換屆選舉照常進行。黑文泰由於兒子殺人案的衝擊,自知這一屆村支書是連任不上了,也就失去了鬥誌。而作為黨員的婦聯主席白桂佳,卻在換屆選舉中脫穎而出。她成了老白坡新一屆的村支部書記。由於年輕,又有知識,加上她勤奮好學,她決心把老白坡村建成一個與時俱進的和以往大不相同的新型農村。

白玉文的病仍然是老樣子,也不見加重,也不見減輕,還是時哭時笑。他笑,自然有他笑的道理。他哭,也有他哭的理由。大抵是他笑老白坡人那種種事端,無不隱喻著笑話。說起來全部是笑談,你可以一笑了之,一笑而過。猶如一滴水珠,滾過荷葉那寬碩的綠色葉麵,而不曾留下任何痕跡。當那水珠跌落進荷葉下的水中,還有誰會在意那一滴水究竟在哪裏?就這麽從容和淡定,就這麽普通而平凡。沒有英雄業績,更沒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都是小人物的恩恩怨怨,或者家長裏短,閑情瑣事。難道,不值得一笑嗎?但笑後,確實是不敢認真思考的。想一想那結劇,又有幾個能讓人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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