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在下面过的好苦！”
小莹一边抱着周慧哭，一边朝着摄像头挤眉弄眼。
我在调度室内看得心惊胆战。
前面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这场大戏，容不得一点失误。
小莹胆子太大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好在周慧早已哭得泪流满面，根本没有察觉到怀里女儿有哪里不对，只是一个劲的哭着道歉，“妈对不起你，乖女儿，是妈妈对不起你！”
“等妈妈做完最后一件事，妈妈马上就下来陪你！”
我跟二叔都是一愣。
周慧竟是心存死意！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劝阻的时候，二叔迅速朝着小莹使了一个眼色。
小莹却是没按照计划行事，而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妈，你想要做什么事啊？”
周慧微微一顿。
我紧张的拳头死死捏紧，额头上都是见了汗，“二叔，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要不今天算了……”
二叔也是吓得一跳，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他不想放弃。
好在周慧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顿了顿又迅速开口，“娜娜，妈不是故意瞒着你，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最好。”
“妈没有做到一个身为母亲的责任，是妈对不起你，可有些事覆水难收，谁也改变不了……现在，妈只想好好看着你。”
“妈给你唱首歌吧，你最喜欢听妈唱歌了，小时候妈一唱歌，你就不哭了，躺在我怀里咯咯笑。”
眼看周慧要唱歌，我跟二叔都有些懵了。
今晚一切原本早就计划好的，可没想到走向竟是越来越偏了。
计划能够成功，关键就是利用周慧的情绪。
真要是让周慧唱下去，别说一首歌了，唱到一半周慧情绪估计就泄得差不多了，即便没露馅，计划多半也要泡汤了。
“妈，我现在没心情听你唱歌。”
小莹也是着急了，“阎王爷判我是枉死，他们要我上刀山，还要把我扔进油锅里炸，妈，我到底是不是枉死啊？”
这番话有些太急躁了。
周慧原本就有着死意，这话很容易刺激到她。
可没想到，周慧却是表现的格外冷静，一言不发。
只是双手攥拳，手指捏的发白。
“咳咳。”
二叔在一旁突然开口，“施主，时间不多了。”
“嗯。”
周慧点了点头，死死盯着眼前的小莹，突然间开口说了一句，“你要真是娜娜就好了。”
一句话，让我从头凉到了脚！
面膜明明有着修改记忆的功效，为什么周慧会看穿女儿是小莹假扮？
要知道，就连我当时都着了道！
二叔更是脸色难看。
小莹眼中则是闪过一道不甘，“妈，你在说啥呢？我就是娜娜啊！我……”
“你不用说了。”
周慧轻轻叹了口气，“我女儿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我抱你的时候，都感受到你的心跳了。”
“我虽然傻，可人跟鬼还是分得清的。”
“不过……我真的很感谢你。”
说完，周慧推开小莹，转过头望向二叔。
“道长，你们弄了这么一出戏，不就是想要知道一些东西吗？我不怪你们。”
“我可以告诉你我所有的秘密。”
二叔脸色格外难看，毫不犹豫开口，“别，我不想听。”
“走！”
这个走字，自然是在提醒我。
可我早已经走不了了。
总控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从外面锁死，通讯设备信号早已被切断，我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二叔没等到我的回应，愕然楞在原地。
周慧脸色不变，平静开口，“我很早之前就被姓沈的控制了，他就是个恶魔，利用工作的关系接近我，有一次趁我没有防备，对我下药玷污了我，而且还拍了视频录像。”
“这些年他一直拿录像要挟我，我没办法只能一次次的向他妥协，他却变本加厉，想要对我女儿不轨，甚至威胁我要把录像给我女儿看。”
“停！别说了！”
二叔一声厉喝，深深吸了口气，弯下腰来，语气里已是在求软，“我承认自己走了眼，看在我们叔侄两人帮过你的份上，能不能让我们走？”
周慧摇了摇头，“晚了，算算时间，他已经要来了。”
“你知道了这些东西，他不会放过你的。”
“道长，我女儿已经死了，我应该下去陪她，我之所以还没死，就是想要看着那个禽兽去死。”
“是我求你，道长，求求你帮帮我。”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
沈先生如同疯子一般冲了进来，攥住周慧的头发劈头盖脸的往周慧脸上打，“贱人！你疯了？我已经让步了，你非要我死？你女儿是你逼死的，你把债算到老子头上？”
周慧似乎早有准备，从怀里拿出小刀，一刀捅在沈先生胸口。
沈先生愣住。
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刀，一脸愕然。
周慧有些恐惧，可脸上更多的是恨意，“我就想带着我女儿离开，你为什么非要害死我女儿？你给我女儿陪葬！”
啪！
沈先生一巴掌狠狠甩在周慧脸上，无比狰狞，“贱人，没有我，你现在还是个夜总会的小姐，是老子让你一步步成了大明星！挣了钱你就想离开老子，带着你女儿远走高飞？”
“老子施咒用术还要给大仙贡品呢！凭什么好事全让你占了？”
“再说了，我不是又弄给你一个女儿吗？你这贱人非要发疯，把所有人害死才肯罢休？”
他指着小莹，情绪激动。
下一刻，他深深吸了口气，不再看周慧，转过头死死盯着二叔，双目不正常的血红，“老子早就觉得你是个祸害，不过凭你那半桶水，老子一直没把你放在眼里，没想到竟然成了祸害，让这贱人更疯了。”
“所以，你只能去死了！”
二叔脸色郑重，取出剑匣，拿出羊剑，如临大敌。
滋滋滋。
总控室画面突然变成了雪花。
我发了疯的砸着总控室的大门，想要冲出去帮忙。
可直到砸的满手鲜血，浑身脱力，却也无法将总控室的大门砸开。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脸颊高肿的周慧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扔下一张银行卡，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从背影来看，她心情似乎很不错。
我死死咬着牙，想要站起来把银行卡砸在周慧脸上。
我更想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二叔跟小莹有没有出事。
可我早已脱力，好不容易挣扎半天起身。
呼啦啦。
一群警察冲进来把我按倒在地，冰凉的扣子直接扣在了我手腕上，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着我的脑门。
“不许动！”
“报告队长，嫌疑犯已经被控制！”
就这样，我们被人按着往外走。
就算后来过了很多年，想起当时的场景，我都还感觉一股透骨的凉意将我笼罩，让我浑身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