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了,为了答谢翼州城全体百姓的患难与共,苏护决定把宴席摆到城墙上,把全城的老百姓全都请来了。
这是一幅怎样壮观的景象哟,城上酒菜飘香,杯盏交错;城下尸横遍野,风声鹤唳,一群野狗拖着死人的胳膊大腿,满世界乱跑。
丝竹声响起来了,几个妙龄少女挥舞着长袖,旋风似地舞了起来。
我实在看不下去,便偷偷地站了起来,踱到一棵千年古樟下,默默地发呆。
妲已似乎看出了我有什么心事,也无声地跟了过来。
“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关切地看着我。
“没有,我很好……”
我望着她,笑了一下,却显得很苦涩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在为翼州城担忧。”
“不是打了胜仗吗,你还担什么忧?”
“正因为打了胜仗,我才担忧……”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越听越不明白?”
“你知道‘塞翁失马’的故事吗?”
妲已摇了摇头。
“古代有个叫塞翁的老头,养了一群马,其中有一匹最好最顺人意的种马。可是,有一天,这匹最好的种马丢了。”
“这可够这位老人喝一壶的啦!”
妲已感叹地摇了摇头。
我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说:“这么说,你认定了这是一桩坏事?”
“难道说,丢了马还是好事罗?”
她反唇相讥。
“当然是好事!”
“你骗人?”
“我没骗你,因为三天后,这匹种马带了一群母马回来。”
“原来是这样……”
她轻轻地说了一声。
“那么,我问你……现在他得了这一群马,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呀!”
妲已肯定地说。
“不对,这又变成了一件坏事。”
“又怎么啦?”
“因为在这群母马当中混进了一匹性子特别烈的公马。塞翁的儿子是个驯马狂,越是烈马越是想驯服,结果被这匹马巅了下来,摔断了一条腿。”
“原来是这样……”
“所以,人们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一件好事有可能蕴藏着坏的一面。同样,一件坏事也有可能蕴藏着好的一面,这就叫‘一分为二’,是哲学里面研究的范畴。”
“哲学?”
“好,不说啦,说了你也不懂!至于知道什么是哲学嘛……这是一门独立的学问,大学里面要专攻四年,如果硕博连读的话要八年,加上基础教育十二年,幼儿教育五年,一共是二十多年……”
妲已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快告诉我,打了胜仗有什么不好?”
我说:“你真的想听?”
“嗯。”
“你看现在全翼州城都在喝酒庆功,可偏偏忽视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掩埋这些正在发臭的敌军尸体,对那些污染过的环境进行消毒处理。你想想,如果现在不处理这些事,一旦瘟疫流行开来,翼州城以后死的人只怕比商纣的兵士还要多,到时候恐怕连埋人的人都没有……”
妲已大声地喊了一句:“喂!你别吓唬我,好不好?”
“我说的是实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两人一时无话,停了停,妲已对我说:“走,我带你去找我爹说。”
我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声息,说:“没用的,我说了,你爹根本听不见去……看来也只好听于由命……”
正在这时,妲已的贴身丫环跑了过来,大声地喊叫:“小姐,小姐,我找了大半天,原来你在这里……弘先生也在这里……候爷叫你们过去。”
妲已说:“什么事?”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说要给小姐定亲什么的……”
丫环偷偷地瞟了我一眼。
“我爹又可能喝多啦。”
妲已嘟嚷了一句,不情愿地跟着丫环走了。
我愣了会神,也跟着她们向宴会席上走去。
“嗬——!”
将士们看见我们来了,大声地叫喊着,跳了起来。
“难怪我们喝着喝着,不见弘先生和小姐的踪影,原来你们两人跑到一边约会去了。”
“自古美女爱英雄,弘先生英俊潇洒,文蹈武略,确实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英雄。”
“小姐和弘先生,一个郎才,一个女貌,确实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苏护一言不发,只是捋着长长的美髯须,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妲已,不住地点着头笑。
妲已的哥哥苏全忠端着酒杯靠了过来,说:“父亲,我看家妹年岁也不小了,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弘南先生为我们翼州城立了大功,又和家妹情投意合。我看不如趁今天的庆功宴,大伙高兴,就把家妹许配给弘先生,也好断了纣王这昏君的念头。”
“好!拿酒来,我要亲自为这两个有情人祝福!”
苏护大声地喊道。
正当苏护即将把他那倾国倾城的美貌之女许配给我之时,一个五大三粗的黑塔跳了出来,一味地阻拦。
我抬头一看,见是会施展魔法的郑伦大将军,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且慢!”话音刚落,一团黑影就飘落在候爷身边。
“郑将军有什么话要说?”
“候爷要嫁女儿,我们做家将的无可厚非,可是翼州城这么多名望贵族不嫁,为什么一定非要嫁个外人?”郑伦说。
苏全忠说:“郑将军休得无理,弘先生不仅是小姐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翼州城的救命恩人。”
“小姐遇难,哪一个有血性的男子遇了,都会出手相救。至于,救翼州城更是无稽之谈,他没来时,我们就打得好好地,他来这里根本就是多余的!”
郑伦抢白了一句。
“你!”
苏全忠急得脸红脖子粗。
“好了,好了,忠儿不要争啦!郑伦也是我们翼州城的有功这巨,我们不妨听听他的想法。”
苏护摁住了儿子。
郑伦说:“候爷,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令爱这般花容月貌,自然令年轻男子爱慕。说真的,将士们奋战沙场,以死相搏,也全是因为令爱,不想让这如花似玉青春美少女落到无道昏君纣王这个**贼手里。如今你放着这么多名士家将不嫁,偏要把她许配给外人,实在令大家心寒。如果,商纣再次发兵来攻,只怕人心涣散,翼州就危在旦昔。”
苏护说:“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
郑伦说:“弘南先生确实立了大功,但有功之巨并非弘南一个人。而候爷的千金只有一位,我看候爷不如来个比武招亲,来个公平竞争。明日在城里搭个大擂台,谁当上了擂主,谁就娶小姐。”
苏护猛地一击掌,说:“好!这是个好主意!就这样,明日打擂台,比武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