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已一旦恢复正常,第一件事就是哭。
她哭得很伤心,开始还只是一阵咽咽的泣声,这声音很小,象汩汩泉水,一点一点往上冒;后来渐渐地大了些,如潺潺溪水,缓缓流;最后是大江东去,涛声轰鸣……
一时间,天翻地覆,直哭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我倒了一杯酒,默默地递给她。
她瞟了我一眼,接过酒一饮而尽。
我摇了摇头,从女人手里接过空杯,低着头说:“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一时错怪了你……可这都是因这爱呀……自从我们分别后,我找你找得你好苦呀,真的……不错,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的身边也不缺少女人。但因你在我的心中占的位置太重要了,我一个也没有碰。尤其是我的那大小九个老婆,她们抛弃了优裕的生活,跟我缺爬山涉。而我却不尽人性地把她们安置在一个荒芜人烟的孤岛上,让她们接‘社风’,衍续后代……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吗?因为你在的心中的位置太重要太重要了,今生今世是没有任何人能取代得了的……我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你,无论你在哪里,无论冒多大的风险,一定要找到你,两人生生死死地在一起,两情相悦,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妲已有些动容了,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缓缓地移了两步。
“我知道,你也不不容易,你一个女孩子只身闯入皇宫,与昏君狐狸精斗智斗勇,稍有不慎,不是被狐狸精害死了,就有可能被纣王昏君糟蹋啦 ……”
妲已脸色煞白,拚命地摇了摇头,说:“求求你,不要再说啦……
我蹲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那坚贞爱情的象征物——铁甲短裤,泪水籁籁地涌了出来。
“不,我要说,这可是古今中外从来就没有的爱情见证……我过去只是听说过,丈夫因为害怕妻子失贞,离开她的时候给她穿一条特制的铁甲短裤,没想到我的妻子爱人为了保护我们的爱情也给自己穿上了铁甲短裤……”
妲已再也抑制不住了,一把扑了过来,握紧小拳头雨点般地擂在我的肩上说:“就是你……你坏!你坏!你坏……”
屋外起风了,一时间飞沙走石,鬼哭狼嚎。
树枝拚命地拍打着窗户,屋檐上的瓦“啪嗒啪嗒”掉下来,摔得粉碎。
我跪了下来,将心爱的女人横抱着,慢慢地走到到床边,然后去解她的衣服,说:“让我看看,是不是受伤啦……”
妲已推了我一把,“别看了,多不好意思呀……”说完,扯过被子将头蒙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裤子脱了下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的大腿根部和小腹,由于长期穿着铁甲短裤不透气,加上小便时残留的尿液浸泡,已经开始溃烂了。
我起身打了一盆热水给她做了一阵热敷后,便又重新躺在她的身边。
“天哪!你这是何苦呢?”
我长长地叹了一声息。
“我一个弱女子要保住自己的贞操,要保卫我们的爱情,除此之外不有什么办法呢?”
妲已轻轻地一笑,平平淡淡地说。
起风了,一股劲风把窗户吹开了,蜡烛熄了,屋子里一片漆黑。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一个炸雷打在屋顶,几乎把房子震塌了……
妲已大声喊叫着:“抱紧我……”
随着第二声雷响,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雨哦,滋润万物的甘霖,你尽情地下吧,久旱的禾苗正张着饥渴的嘴等待你的恩泽;雷哦,你猛烈地劈吧,炸开心头的阴霾,将又是一个九九艳阳天……
雷声终于困乏了,只有那如注的大雨拚命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噗噗的闷响。
不知什么时候,屋里的两个男女又终于胶合在一起啦!
我们不断地变换着姿势,寻找着最新最佳的感觉。
跪姿,卧姿,立姿,跑马射箭,老牛转磨……
我和我的妻子兼情人配合得是那么默契,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却胜过千年万语。
我们完全依靠手的触摸和身体的碰撞来感知彼此的意愿,发出或接收各自的信息,而且居然准确无误,有时也不需要靠身体的触摸,而是全凭心灵去感受……
啊!上帝你造了人类后,又惧怕人类,便把人劈作两半。
于是,人类便用一生的精力追求找寻自己的另一半,可是在这红尘滚滚的大千世界里,有谁又能真正找得到呢……
妲已大声地叫喊着,呻吟着。
这叫喊如战场的号角,激励了勇敢的骑手,大地在颤抖,热血在喷洒,飓风过处遍地是粉红色的烟尘……
于是,两个多情的生命经过了苦苦的企盼之后又彻底地消融在一起了……
妲已紧闭双眼,只觉得一支支利箭射入体内,便立即被一股痒痒的半麻醉状的疼痛感包围住了。
她的全身抽搐着,牙齿咬得咯咯响……却全身心地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仿佛来到了高山之巅,正踩着一朵飘然而至的五彩祥云。
她飘呀飘,飘过千山万水,来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出处,立即就有许多金童玉女前来接驾,于是她踏着猩红色毛毯铺成的石阶拾级而上,两旁的豺狼虎豹蟊虫豸鸷无不俯首称臣。
她越登越高,终于来到了极顶,突然眼前一团粉红色的浑圆的光,象三月桃花那样鲜丽和温柔。
她急切地奔了过去,紧紧地将这团光搂在怀里,很快地和这团光消融在一起啦……
“啊——”妲已长啸一声,瘫在**。
我从女人的身上,滑了下来,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风停了,雨也住了。
我们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似乎是两个在沙漠上行走的旅客,走了太多的路,又饥又渴,此刻却彻底虚脱了……
不一会,我们俩都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刚起身穿衣,妲已猛地扑了过来,蛇一般地缠在我身上。
我勃然兴起,两个搂抱着,又云里雾里的缠绵了一回。
回到皇宫,一桑急急地把我拉到一边,说:“你到哪去了,害得我们找了你半天?”
“出什么事啦?”
“我们驻扎在城外的百万大军全部反水啦!”
“投靠了纣王吗?”
我心底一痛,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底呀!
“这倒不是,他们全部被西岐的丞相姜子牙挖走了。”一桑说。
“好表哥,你也真是的,主意真的打到我头上啦!难道我们兄弟俩真的要兵戎相见吗?”心里狠狠地骂着,表面上却装得冷静的样子,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西岐的武成王也不是在起兵反商吗?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一桑说:“那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吗?”
“什么目的?”
“改变历史呀!”
我摸了摸后脑勺,他娘的,我晕!
我还真的忘了,一夜的销魂,就把什么都统统忘了。
我终于理解了国王君主的一腔情怀,在江山和美人,二者必择其一时的那种心痛的滋味。
江山是民众的江山,而美人只属于我一个。
让江山他娘的见鬼去吧,我只要美人,只要妲已。
但我没有说,什么也不能说。
一桑轻轻地靠了过来,拉了我一下,吞吞吐吐地说:“这样吧,我想去见见卢顿,我的话,他会听的……这样至少还可以带回一半的部队……”
我想了想,说:“还是我去吧……你去只能带回一半部队,而我去可以把整个部队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喂!你在这吹什么牛,说什么大话,你凭什么可以把你们带回来呀?”一桑喊了起来。
“我们是兄弟呀……我们是桃园结义三兄弟呀……”
“不错,你们是兄弟,可现在卢顿和小鹰到了那边以后,表面上还是军长,但实际上的兵权肯定被姜子牙控制住了,也早有人暗中盯他们的梢。你冒冒失失地去,不但带不回部队,反而会把他们害了!”
“那可怎么办?”
“让我去吧,我一个女人家,目标不大……相信我,即使不能把部队带回来,也能把你的两个兄弟带回来。”
我点了点头,无言以对。想不到在这关键时候,我一点作用也没有,倒让个女人替我挑大梁。
我们从皇宫的马厩里偷了一匹宝马,悄悄地溜了出来。
临走前,一桑总不住地偷偷地看我,感觉怪怪的。
我把缰绳交到她手里,叮嘱她说:“路上小心,请转告卢顿小鹰他们,部队带不带回不要紧,只要他们两个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就行……”
一桑点了点头,泪水唰地流了出来。
我心一颤,总觉得她怪怪地,象藏有什么心事,但她不主动说出来,我又不好问。
一桑很潇洒地跨上马,风她把长长的黑发扬了起来,象猎猎抖动的旗帜。
“听我一句话,对天香好一点,否则,她真的要成为纣王昏君的妃子啦……”停了停又说,“还有,对你那个妲已留神,她和纣王经常眉来眼去,分明是个水性杨花的家伙,说那天,假戏真做成了纣王的王后,把你给撇下了……”
一桑甩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挥了下鞭子,骑着快马飞一般地跑了。
我仔细揣摩她的话,怎么也不对要领。
一桑快要跑出我的视线时,突然站住了,勒住马,回转身,迎着呼呼的寒风,大声地了一句:“弘南,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