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借血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就恨的牙根痒痒。
马小死了,云群去关个门就躺在**起不来了。
越想越气,我呼吸开始变的急促,我这拳头的手变得颤抖。
马老头看我这个样子,从兜里拿出根烟来递给我,有些安抚的意味,说:“你也别着急,着急也没用,明天我算算,看能不能有点线索。”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中国的道术本是祖师爷造福贫苦百姓的,现在这种物欲横流的世道连道术都有人往歪的地方用,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人借血要干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利欲熏心是很可怕的,不过谁还没点私利呢。这世道弄的我是越活越糊涂了。
马大爷说:“今天早点睡吧,明天准备拜师。”
“拜师?!!!我还没想那个好啊,我从小就怕鬼啊。”
马老头笑了:“你这六鬼护身的命格还怕鬼。”
说的也是,要是没有这六鬼护体,我早就在这乱世饿死了,从小背井离乡,爹娘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在寄人篱下的境遇中长大,又到了大城市里找亲戚混吃等死,这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的,在这乱世里我这样的人居然从小就没挨过饿,这已经很难得了。我一时说不出什么,马老头接着跟我说:
“再说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道术的事,你又用丁亥文通开冥符开了冥眼,算是窥视了天道,你想不拜师也不行了。”
我说不出什么话来,可是是马老头给我的符啊,又不是我要的。我明白了,这老棺材板子摆了我一道啊!!!没办法,既然窥视了天道,犯五弊三缺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了,马老头这时候很有深意的冲着我笑了笑,我也笑了,不过是无奈的笑。
“天不早了,睡去吧。”马老头摆了摆袖子溜达回了里屋去睡觉。
“等会,跳楼那大姐被借了血,为什么还要有力气自杀,她不应该在**躺着起不来吗。”我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既然她是被借了血,为什么跟马小和云群不一样。
马老头顿了一下,烟袋锅子放在桌子上,很有深意的叹了口气:“你这后生,看的还挺仔细。罢了,跟你说说吧,可别吓着啊。”
“你就说吧,能吓到哪去。”
他抖了抖衣服,做了个很严肃的表情,跟我说:“这应该是阳尸吊命,有个阳尸在身边伺候他,吃饭的时候阳尸滴几滴自己的血进去,被借血的人就能像普通人一样活动,但是过了七天,被借血的人,就会神志不清的自杀,阳尸的血吊着她的命,同时也用血耗她的魄,人的三魂七魄不能少,她少了魄,自然神志不清。”
我听的有点迷糊,不过说的好像蛮有道理的,最听不懂的就是:“阳尸是啥玩意。”
“吓人的就在这呢。”他清了清嗓子:“生辰是阴日阴时的人,才能被养成阳尸,阳尸每逢中元,立春,生辰三日,都要吃死人肉,平日吃饭都要加尸油,日子久了,他的血肉就有冲破人魂魄的效果。”
说不出话来,彻底没话说,活了这么多年,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东西。马老头看到我的表情笑着回卧房睡觉了,我可睡不着。
忽然他又探头出来跟我说:“她还不一定是被借了血,阳尸吊命也不能确定,睡你的觉去吧。”
没有理他,搬了把摇椅,在院子里坐着,想那个女鬼写的“七半”是什么意思,也琢磨着阳尸这东西。
慢慢的,还是在院子里睡着了。
是被冻醒的,虽然是夏天,但早上的露气很重,空气都是凉的。从院子里站起来发现马老在正堂屋里盘腿而坐,身前摆着一本书,手里还掐算着什么。
走过去看看他身前那本书,《三清布衣天书》,这大概就是马老修道用的书吧,看他屏气凝神的样子还真有点仙风道骨。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壶里有泡好的茶水,喝着茶水看着马老在这掐算。过了一阵子我看到他周身有一股透明的气在涌动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感觉还是很奇妙的。
马老睁开眼睛后看我在这坐着,就跟我说:“跟我去义庄。”
义庄?听到这个词心里就有点发怵,那是南城人停尸的地方,义庄只有几间老房,这几间老房放的都是棺材,南城有个风俗,就是横死之人要放在义庄,只有寿终正寝的人,才会找墓地下葬。按老人们的说法,义庄供奉着土地庙和三清祖师爷,这些横死之人放在义庄,他们煞气很重的冤魂由土地神和三清祖师爷镇着,才不会出来害人。
六月十七,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也没听说哪里又有人横死。
横死!!!
难道,是昨天晚上跳楼的大姐?
“马大爷,这不灾不慌的,去义庄干嘛。”
“昨晚那个冤魂你还记得吗。”马大爷坐在正坐上,眼神有点忧郁的看着门外:“你记不记得,我让你把尸体埋了。”
这我肯定记得啊,可是这跟义庄有什么关系,不过我现在也在纳闷为什么这个横死之人马老不让我送去义庄,而是就地埋了。
等下,就地埋了?
“马大爷,难道。”
“没错,你也是南城人,知道横死之人要放在义庄的道理。”马大爷点上手里的烟袋锅,抽了两口跟我说:“我把她埋在房子后面,要等她回殃。”
我明白了,马老这是在养尸,可是回殃不是要魂魄吗,马老昨晚明明把女鬼的魂魄打散了啊:“可是,没魂怎么归殃。”
“唉。”马老头叹了口气,跟我说:“那房子的后边是西,这洋楼的朝向是坐西向东,她是穿的红衣服,在紫白飞星法中属七赤,而七赤位在后天八卦九宫图中属兑宫,兑宫的方位就是西边,兑卦属泽,所以在风水上讲那座房子西边是养她的尸体最好的地方,又因为兑卦属泽,也就是那里的底下水气很重,最容易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