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九爺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麽?”
陳詩雲突然反問,而後又自語了起來。
“他殘酷,無情,冷血。”
“他反複無常,性情多變,是外人眼中的惡魔。”
“但……”
頓了頓,陳詩雲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苦澀。
“曾經的我,多少還帶著一絲奢望,奢望他還留有一些人類的情感。”
“至少,在我內心深處,其實是將他當做父親看待的。”
“他收留了無家可歸的我,雖然帶著目的性,但他,是唯一一個願意給我提供歸宿的人。”
葉秋沉默了。
而陳詩雲,還在繼續緩緩的訴說著。
“我在三歲時被他收養,五歲,我第一次被逼著拿起了匕首。”
“你知道麽。”
“在別人還在為去不去幼兒園而跟父母哭鬧,撒嬌的年紀。”
“我,第一次殺了人,殺了一個被綁住手腳,連動彈都做不到的人。”
“我忘不了,他喝令我劃破那個人喉嚨時的冰冷目光。”
“我忘不了,匕首劃過那個人喉嚨時的觸感。”
“我也忘不了,當鮮血從那個人喉口溢出的時候,他第一次拍著我的腦袋,誇獎了我。”
“可能……從那一天起,我內心的某些情感,就已經壞掉了。”
“從那一天起,我成為了一名殺手,他手中的一件工具。”
“我期待著他的誇獎,期待著他滿意的笑容。”
“我以為,他是一個霸者,我所做的,也隻是在肅清他道路上的敵人。”
“我麻痹著自己,安慰著自己,讓自己成為一件工具。”
“但是……”
“我做不到。”
“我還是做不到。”
說到這,陳詩雲的身體突然顫抖了起來。
“每個深夜,我總是會被驚醒。”
“那些死在我麵前的人,他們臨死之前的哀嚎,哭喊,環繞在我的腦海中,驅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