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于庄炘的话,老师傅呵呵一笑“老夫干了这么多年马车生意,还从未遇见劫道的,小先生尽可放心,就算有歹徒,凭借老夫的身手......”
那老师傅还没有说完,便感觉到自己脖子处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向自己刺来,吓得那老师傅屁滚尿流,这才片刻,只见那老师傅立即跪到了地上,两膝盖当脚走,一步三磕头的朝着身后的两名匪徒求饶“好汉爷爷饶命啊!我身上可真没有钱啊!要打劫可别劫我......对了,好汉爷爷,车上的那公子身上有钱,你们要劫就去劫他!不管我的事啊!”
两名劫匪听了那老车夫的话,也还算识趣,没有那他开刀,转身把车内吓得瑟瑟发抖的于庄炘跟拎小鸡似的拎了出来。
“把你身上的钱都拿出来,我们只图财不害命,若不知趣,我这把刀可杀人不长眼!”
看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又看了看两个穿着黑衣,在暗夜里看不清楚长相的彪悍匪徒,于庄炘即使再不舍得银子,也怕被砍了脖子。
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拿出来了六十两银子递给了那匪徒,匪徒看了看那袋银子,又掂量了掂量,脸色一片阴沉“身上还有银子吗?!”
“没有了没有了,小生身上只有这些了.......”
于庄炘强忍着镇定,忍着尿意颤巍巍的说道。
“是吗?旁边的那个老头,你过去且得仔细翻他的行李,如果翻不到银子,我砍了你!”
老车夫此时吓得都快要昏厥了过去,听到了那两名劫匪的胁迫,忍着大腿的无力,连忙附和着是,是,爬到了马车上,对着于庄炘的行李一顿乱翻,果不其然,找到了一大包沉甸甸的银子。
“好汉爷爷!我找到了!求求好汉饶了我一条老命啊,我上有八岁的老母,下有七十岁的孩子,好汉爷爷行行好啊!”
吓得老车夫话都说反了。
将自己找到的银子悉数交给了土匪。
“嗯,你走吧走吧!”
听到那土匪要他离开,连马车都不要了,连滚带爬的就要离开此地,这辈子他估计都不会做马车生意了,阴影太大了。
“站住!”
又听到身后的劫匪呼喊着,老车夫吓得都要晕了过去。
“把你的马车给弄走!”
听到这话,老车夫顿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向土匪频频道谢,坐上马车,伸出鞭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打了马屁股一鞭子,马儿感觉疼痛,朝着前面的方向奔驰而去,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地的鸡毛。
此时的于庄炘跟丢了魂似的,看着车夫远远离去,这两个歹徒抢了自己的钱却还不放自己离开,看那摩拳擦掌的模样,于庄炘想死的心都有了。
次日,皇城北郊通行的小路上,吕不言背着装满书的箱笼,一边走还一边背着书上的策论,因为家境贫寒,没钱请马车,只能背着一堆书走最近的小道去京城赴考了。
突然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呜呜呜的叫着,吕不言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转身一看,身后不远的大树上,一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男子被人死死的绑在了树上,嘴里还塞着臭抹布,仔细一看,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同窗友人于庄炘!
吕不言连忙解下了身后背着的箱笼,把绑在于庄炘身上的麻绳解开,于庄炘得到了解脱,伸手将嘴里的臭抹布给撤掉,干呕了几声,眼睛里都是被呛的泪水,一大片的红血丝,脸上也都是青紫的痕迹,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泥渍污垢,看起来比要饭的好不了哪去。
“于兄,你为何被困在了这里?”
吕不言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一张白净的脸上满是关切。
“咳......咳咳”
于庄炘咳嗽了几声,虚弱的瘫在了地上,看了一眼吕不言,脸上拂过一丝尴尬之色。
“额.....遇到了歹人,抢走了我的盘缠和行李,还对我一顿羞辱,这才被困在此处,不得逃脱.....”
说着,又是一脸感激的看向吕不言“吕兄,今日还好被你相救,否则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若我有一日能出头,必然不会忘记吕兄的救命之恩!”
闻言,吕不言连忙笑着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于兄不必挂记在心上。”
看了一眼满身脏污的于庄炘,吕不言从箱笼里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物递给了于庄炘“于兄,粗布衣衫一身,还请勿要嫌弃便好。”
于庄炘看了一眼吕不言手里的衣服,还真的是什么谦辞,果真的是一身粗布衣衫,还缝着几个显而易见的大补丁,这真的是人穿的吗?于庄炘脸上满是感激,可心里却满是嫌弃。
“吕兄,多谢了!”
不得已啊,于庄炘所有的东西都被那两个该死的歹徒给抢走了,否则也不会穿吕不言给的破衣服,自己总不能一身污垢的去考试,忍着抗拒的心理,还是换上了那套粗布衣服。
没有了马车,只能走着去往京城的方向,脚底硬生生的起了好几个水泡,疼的于庄炘额头满是冷汗,偏偏吕不言那个书呆子走到还那么快,大步流星的,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感受,嘴里还唧唧歪歪的背诵着些什么,真是个愚痴的人!于庄炘暗骂。
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脚底的疼痛,连忙扯着自己的嗓子大叫了一声走在前面的吕不言,吕不言听到身后于庄炘的叫声,转头一看,只见于庄炘瘫坐在路边的草丛边上,吕不言面色闪过一丝关切,连忙走到于庄炘身边“于兄!怎么了?累了就休息一会吧。”
怎么了?怎么了?还能怎么了!难道他真的没有看到自己脸上的疲惫吗?鞋子都脱了,脚底板上都是水泡,这书呆子还问怎么了.....
难怪同窗的友人都明里暗里的骂吕不言愚痴无比,只有自己还算对他客气,平日里在书院还能说的上几句话,今日这么一看,吕不言这书呆子果然脑袋里面装的都是草包,一路上对自己漠不关心,嘴里嘀嘀咕咕的一直背诵着书上的东西,于庄炘有些嗤之以鼻,就算这书呆子这么用功,凭吕不言那如榆木一样的脑袋,能考上才奇怪,只是想想,那书呆子必然会名落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