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懷疑那位姑娘總在看自己以外,小熊還找了許多理由,來填充自己胡思亂想的內容。
比如,他當天回到屋就照了鏡子,看自己的臉上是否有油漬,當然,他隻看到自己微紅的羞澀。在小熊看來,這是沒出息的表現。
他另一個疑問,是對方問他,是否是黃岡的。她怎麽知道我是黃岡的?邏輯與理智在經過不必要的一夜思索後,終於站了出來,自己的口音。雖然對方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但如果是在容城工作,當然也聽得出江對岸的口音。
在容城的大部分人,除了容城口音以外,大不了就是武漢口音與黃岡口音了,這一點,根本不需要原因。
但最大的疑問在於那句話:在黃岡中學讀過?這,憑什麽呢?是不是,她認識自己?她若不認識自己,為什麽還要追問,自己在容城這裏工作好久了呢?
這種疑問與猜測,還有某種期待,一次次被自己否認的過程,就加深了某種心理上的依賴與思念。小熊知道,自己專心工作的狀態,可能要被打破了。
許多時候,僅存於內心的東西,外人是看不出來的。這個時候的小向油頭粉麵,關注著他的皮鞋,他以為,小熊還是那個木訥的人。
第二次遇見她,其實是在冬哥的總店裏麵。
那一天快到晚上,這邊車間的工作基本上已經完畢,就接到許玫的電話。
“熊哥,會修電腦不?”
“會一點,你電腦壞了?”許玫的聲音太熟悉,小熊以本能,就這樣反問。
“不是我的,是冬哥的筆記本。武傑在樓上玩,把它玩壞了。趁現在冬哥還沒回來,趕緊修好,不好意思。”
那一天,正是冬哥與燕子到武漢,參加小簡李雯家的九朝宴的晚上。武傑早早地來接許玫,當然沒事。依然像平時一樣,溜到冬哥家裏,那台書房的筆記本電腦,是他經常玩的。裏麵有個遊戲,冬哥有空還陪他一起玩。家裏的鑰匙,當他們離開後,櫃台裏有一把。反正,除了小樊,就是許玫和武傑,可以隨時進屋。因為,冬哥與燕子,從來不把他們當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