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鹏和邹光辉的关系很好,已有二十年的交情,可以说是根深蒂固。邹光辉正在忙着调动,全凭江大鹏操作。江大鹏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有江大鹏这座靠山,邹光辉就等待着一纸调令了。
江大鹏决定去东城派出所,打探刺客袭击钱慧一案的情况。他本想直接去清江区刑侦支队的鲁鸣,可他不想去碰壁。这个鲁鸣,不知天高地厚,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江大鹏来到了东城派出所,被迎到了邹光辉的办公室。进了门,见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有人坐在沙发上。
“哎呀,今天是什么风,把几位大人物吹到我们这小所来了。”邹光辉立即起身迎接,他向年轻人介绍,“这位,我们东海市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大名鼎鼎的市政协委员,东海药业总裁江大鹏先生。”他又向江大鹏介绍,“江总,这位年轻人,你应该听说过。他就是文光集团的实力派,现任东海铝业总经理顾原先生!”
“哦!”江大鹏若有所悟的样子,他打量着顾原,非常兴奋的说,“不单是听说过,而是经常听说。顾先生,今天一见,真是缘分呀!”
江大鹏伸出肥实的大手,顾原很客气的与江大鹏点了点头,伸出手与江大鹏紧握在一起。
顾原抖动着江大鹏的手:“江委员名声灌耳,顾原早就想一睹风彩。今日一见,江委员真是大家风范。江委员,请坐!”
江大鹏坐定,邹光辉问江大鹏说:“江总,想必也听说马家别墅刺杀案了吧!”
“刚听说。”江大鹏说,他问,“不瞒邹所长说,我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马光耀跟我关系不错,关心他的遗孀,我责无旁贷。邹所长,你们公安对此案有何看法?”
“我就知道,江总身为政协委员,肯定与东海市民有很深的感情。”邹光辉说,他掏出了香烟,递了支江大鹏,又递一支顾原。
顾原说,他不会。
“哎呀,年轻人,就抽一支吧。”邹光辉说,“烟这东西,虽说对人体有害,可是,作用还是有了。我们这些人,每天在忙碌之中,脑筋每时每刻都紧绷着,抽了它,能缓和一下心里压力,激活一下人的思维。”邹光辉硬是塞给了顾原一支烟。
邹光辉抽燃了香烟,很客气的为另两位点燃了火。他坐回办公椅上,仰起脖子,向空中吐了一圈烟雾。邹光辉接着说:“这案子,应该属于一般的案例。”
“不是八卦图面具?”江大鹏愕然。
邹光辉晃了晃肥硕的脑袋:“此案罪犯作案手法与518案不同,作案器械不同,作案人的身高与体重也不同。索命八卦图功夫了得,不是一个女人所能躲避得过的,也不是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阻止得了的。当然,那个面具人的功夫也很了得,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遁,并且劫持了李逵似的人物。”
“这面具人是谁呢?”江大鹏又问,“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
“这个,我们正在调查。”邹光辉说,他抽了口烟,接着道,“很有可能属于后宫之乱。”
“邹所长是什么意思?”江大鹏装着疑惑的的眼睛问。
“哈哈哈......”邹光辉大笑了一阵,他转向顾原,“年轻人,红颜祸水,你知道吗?很多成功人士,都是因为后宫出事,才大难临头的,一定要吸取教训呀!”
顾原笑了笑:“邹所长真会说笑话。”
“笑话三分真吗。”邹光辉说。
“邹所长,重案组的成员也是这样分析的吗?”江大鹏问。
“鲁鸣这个莽汉,有什么本事!”一说到鲁鸣,邹光辉就很气愤,他说,“他纯粹就是个废物!”
“既然成立专案组,专案组成员定有他们的优势。”
“是的。”
邹光辉说,“那个江华律师事务所的江华就有独到之处。”
“他有什么独到之处?”
“我刚才的分析也就是他的意思。”
“理由吗?”
“第一,作案手法不同。第二,功夫的差距。第三,身体特征的差异。第四,杀手性情的差异。依江华的分析,杀手好像不是杀人,而是为了吓唬人。再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会得罪了什么人呢?用得着面具杀手为她冒险吗?”
“看起来,这个江律师的确不错。”
“是的。之所以鲁鸣硬要把他拉到重案组当什么顾问,肯定是有理由的。”
“邹所长,八卦图闹得东海市满城风雨。鲁鸣曾吹嘘说三个月破案,两个月过去了,能按时破案吗?”
“杀手八卦图十分狡猾。他像狐狸一样,杀了人,就像蒸发了似的。”邹光辉说,“当然,东海市民完全应该相信公安局。鲁鸣不行,还有李鸣。李鸣不行,还有张鸣。再狡猾的狐狸,也难逃猎人的神枪。”
“这些恶人真是太可恶了。”江大鹏说,“搞得我们人人自危,压力很大,心里十分紧张。”他问顾原,“顾总,你说呢?”
“同感,同感。”顾原连连说,他笑了笑,“不过,我们也不要太过紧张。
邹所长说得对,再厉害的杀手,也战胜不过我们庞大的公安系统。我相信,公安是有能力按计划抓捕八卦图的!”
“可是,杀手越抓越多,越抓他们的胆子越大,胆子大到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越货了。”江大鹏说,他显出气愤的脸色,“我对清江区公安局是很不看好的。尸位素餐,尸位素餐。邹所长,清江区什么时候才能太平!”
“什么时候太平呢!”邹光辉笑了笑,“只要那些装腔作势的人在位,就太平不了!”
江大鹏听出了邹光辉的弦外之音,他叹了口气:“现在的政治制度还有待改善。你邹所长这样的人,要能力有能力,要水平有水平,要经验有经验,可就是被压着。邹所长,在这件事情上,我会不遗余力。说实在的,我的药业也需要像邹所长这样的精英保护。”
“过奖,过奖了。”邹光辉高兴了起来,他道,“保护群众的生命与财产的安全,是我们公安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还是认为,街谈巷议并非空穴来风。一些人认为我们有几个钱,就对我们敌视起来。我们并没有大家所形容的财富,都是一个空架子。”江大鹏顿了一会,他抽了几口烟,接着说,“我对剩余价值的概念十分认同,但是,如果把剩余价值与剥削等同起来,我持反对的态度。
如果没有剩余价值,人类哪有劳动的积极性,东海市怎么会有进步,社会怎么有发展,我们的农业、工业、商业、国防、科技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繁荣......”
邹光辉看了看顾原,他笑了笑:“我知道,江总是担心被害遗孀,是出于人道主义,这我理解。但是,江总也太过激动。我经常说过,破案是要经过一个过程的,我相信,再厉害的犯罪也逃脱不了天罗地网。”
“对,我们要相信警察。”顾原说,他嘿然一笑,“江总,让我们拭目以待,这张天网是怎样逮住八卦图面具杀手的。”顾原说后,他借故有要事要办,告辞出去。
顾原走后,江大鹏对邹光辉说,他把声音压得很低:“老弟,前天,我在市里开会的时候,与你们市局汪局长见了一面。从汪局的话可以看出,汪局长对邹所长是很欣赏的。”
“全靠老兄的美言。”邹光辉也称兄道弟起来,他听了这话,心里十分高兴。
江大鹏看了看所长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邹光辉走过去,把门关了。返到沙发上拿起包子,掏出三叠人民币。他走到邹光辉的面前,把钱放在办公桌上,向邹光辉递过来。
“老兄,你怎么总是这么客气呢?你多次在我的上司对我美言,我就感恩不尽了。
我怎能收受如此大礼?”
话虽这么说,邹光辉毫不含糊的把抽屉打开,很快把钱塞了进去:“我明白,我这一路走来,有两个人扶着我,一个是汪局长,一个就是老兄。老兄的大恩大德,我不知道怎么表达。”
“老弟言重了。取长补短,各尽所需吗?老弟也不是帮过我的大忙吗?前年的那次群殴,不是老弟,东海药业能赢那场官司?去年,药监局胡说什么假药,不是老弟的周旋,还有今天的东海药业!”江大鹏说,他又掏出了香烟。江大鹏吸了口烟,对邹光辉说,“邹所长,马光耀死了,马家人还得你的关心照顾。”
“这是我本份的事。”邹光辉说。
“至于我自己,也有一事相求。几年前,我购买了乌龟岛,开发成景区,主要为东海市民提供游玩的方便,当然,也能赚几个钱。可是,现在的人,嫉妒心真令人叹服,居然有人说乌龟岛存在很多问题。兄弟,我的事业也是离不开兄弟的关心的。望兄弟一如既往的关心我江大鹏!如果听到什么闲言闲语,请兄弟第一时间能通知我!”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邹光辉笑了笑说,指了指江大鹏,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大胆的去发展经济,我,履行我的义务。
坚定不移的保护你们这些为国家经济发展作贡献的人,这是必然的,是社会发展规律。”
邹光辉说得非常漂亮。两人志同道合,谈得非常融洽。江大鹏走时,邹光辉还恋恋不舍的把江大鹏送到派出所大门口,并亲自安排警车,把江大鹏送到东海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