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刮刮乐老板想好到底该如何抉择时，周围的群众在两名警察的警服，周周令的激动声音，外加九千五百元的到账声响动给吸引过来。
“这里怎么又出事情了？”
“走，看看热闹去。”
有可能会有人在彩票行当里投入了不少钱。
但那都是持续投入，一次性投入九千五百元的，那是少数。
看到警察尤其是警服，多多少少会有一定的安全感。
看热闹，最大的隐患就是如果人多了，是否会不安全什么的隐患出现。
警察叔叔就在这里呢。
哪里会有什么隐患呢？
多数人每天的生活都是千篇一律，并不愿意去有什么意外打破掉，但并不妨碍他们想要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猎奇心理。
如此一来，生活似乎多彩了些许。
能够与人讲的阅闻，也多了几个。
“老贾啊，你是犯了什么事儿么？”
“还用说么？警察都来了，肯定是他这刮刮乐有问题呗。”
凡是热闹，人一多，嘴就多，话就杂，有些话就不一定好听了。
“刮，刮吧，刮！”
刮刮乐老板心一横，监督机构，热心市民，这些不光是在起一个监督的作用，更是自己的潜在客户。
做这一行的，名声很重要。
没有名声，谁愿意花冤枉钱。
再者，要是今天不把名声正一正，以后每一个刮不到的都报警来，他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还可以用今天连执法部门都来刮过了，证明他这刮刮乐是没有问题的作为噱头。
有一个周周令，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至于这个叫段遇的学生。
他记住了。
偷偷用手机拍了张照片。
一个社会人，还治不了一个学生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中走那么多钱，就不怕有运气赚钱，没有时间花么？
今天过后，他不想再看见段遇出现在他的摊位上。
每次一出现，都要折本。
“一万块的，你们开始刮吧。”
刮刮乐老板假装的数了数，发现桌子上的盒子里面卡片数量还不够，就又去抱了几盒出来，接着假意着为了方便，将它们全部倒在了一起，堆成了一座小山。
如此一来，轻松的掩盖了之前的那几盒并没有的空缺。
在场的人，有像段遇一样看出点儿端倪的。
但，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的时候，不能乱说话。
就是乱说，也只是一种猜测。
无足轻重，无伤大雅的猜测。
“你们自己刮吧，我们在旁边帮你们看着。”
两个警察终究还是对得起他们身上的警服，就算是在帮段遇刮，他们参与了，被人拍照，会容易被断章取义，加一些标题，故意引流，这种事情发生的并不在少数，得妥善处理，注意对形象的保护。
“你那俩跟班儿呢？”
段遇自然是不好真让警察帮他刮，可没那么大的脸与那么大的胆子。
看向了周周令。
周周令爽快的说道：“俩千块，我帮你全刮了。”
“你不是富二代么？怎么好让你做这活？”
段遇哼了一声，两千块？怎么不去抢？
这里的刮刮乐，肯定是能回本的。
就算让他再赚，他也认为两千块不能乱花。
“两百块，有谁愿意帮我…”
段遇转身看向了周围的人群，就欲找热心市民的帮助。
用别人的钱，参与一件有意思没危险的事情，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体验。
“我来。”
周周令直接放低身段儿，接下了。
蚂蚁再小，也是肉啊。
两百块，距离他的目标太小了。
可他想要亲手证明这刮刮乐是有问题的。
于是，也不先等着钱，直接就开始刮了。
近乎半小时，刮了有三千块的时候，出了一张。
段遇在看到刮刮乐老板松一口气的表情时，冷笑了一下，偷偷按下了倒退键一次。
讨厌能：消耗一点。
“先刮这一张。”
将那一张会出的刮刮乐抽出来放在了更远的一边，递给了周周令另外一张。
于是，没有。
刮到五千元时，又出了一张。
故技重施。
按下了倒退键：讨厌能消耗一点。
时间倒退五秒。
段遇又换了一张让周周令刮，将那一张会出的放在了另外一边，然后一副期待自己挑选的那一张一定能中的模样，
刮到八千元的时候，又来了一张。
再一次的倒退，将有的换成了没的。
九千元的时候，再来了一张，看到刮刮乐老板一副不可置信，开始自我怀疑的模样，尤其是那开始冒汗的额头，段遇知道，应该四张是底线了。
一万块，中两万块。
只赔本一万块，却可以骗过执法部门。
并且，再次赚了一个宣传。
平均二千五百块就可以中五千块。
但其实，应该原本是一万块，一块钱都不会中的。
“不刮了！老板，都已经刮到九千五百块的了，一张都没有！”段遇拦住了周周令要继续刮下去的手，大声的说着，然后看向了旁边的警察，以及热心市民们。
怀疑的目光。
质疑的声音。
顿时将刮刮乐老板给包围。
“看吧，我就说他这刮刮乐是有问题的吧！退钱！退钱！退钱！”周周令大声的叫喊道。
“我……”
刮刮乐老板明明以为在他后面倒进去的那几盒里应该是有四张能够中的。
怎么就一张都没中呢？
人在一种有压力的环境里，就容易出现自我怀疑。
当自我怀疑出现时，记忆偶尔就会出现紊乱。
不太自信。
不相信自己其实是记对了的。
以为是不是自己碰巧将那几张给拿出去了？
退钱？
那怎么行？
有了一个人要退钱，开了一个先例，其他曾经买过的没有中奖的，岂不是都要退钱么？
那以前还有中过的呢。
中过的也不将奖金退给他。
那自己本来一本万利的买卖，不就真的成为了他人的福利机构，真正的慈善事业了么？
“不是还有一些么？”
刮刮乐老板指着剩下的，然后偷偷向人群里面的几个人使了使眼色。
“没有必要刮下去了，我不想刮了，刮累了。”
周周令断定段遇与自己的经历是一样的。
他前两天便是这样。
一张都没有。
只是他没有段遇这般运气好。
当时没有报警，让全程参与，空口无凭，也没有一个认识的见证人。
今天，正好借着段遇的钱，来印证自己，他现在只想要回他的钱。
“那我来帮忙刮吧！”
“我也来。”
“对，我刮不要钱，一定要刮到最后，就是真没有，他也不能抵赖！”
“我也参与。”
人群里出现了四个声音，主动的站了出来。
“好啊，帮忙刮完吧，真没有的话，再找他的麻烦。”段遇偷偷的将那四张一定能中的给塞进了已经刮掉了的那堆里面。
这四人，他在刚才其他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周令那里时，就发现他们与刮刮乐老板的眼神交流了。
他倒是想看看，他们如何能够将没有，变成有的。
然后，剩下的五百块钱，直接在他们的手里出现了四张。
“出了！出了！”
“又出了！又出了！”
“还有！还有！”
“来了，又来了！”
一共两万块。
“嚯，原来是运气的问题啊。”
“四张能够中的竟然在最后，要是没有买这最后五百块的，可能真就血本无归了。”
“一万块变两万块，这买卖可以啊。”
“恩，今天有可能已经被这小子将大奖给拿走了，换几天，等别人多来刮几张没有的后，我也来试几张，看能不能给自己加个餐。”
“这还诬赖人呢？这分明就是有的嘛，是那小胖子自己运气不好才对。花了的钱，自己没中，还想让人退钱，哪有这个道理啊！”
人群里，立马就投来了风向转变的各种言语。
有羡慕的。
有眼红嫉妒的。
再没有对刮刮乐老板有所怀疑的了。
因为量过于的大了，他们都没有计算到底刮了多少张。
只有段遇知道，多出来了四张。
那四个人身上，藏着四张已经被刮出来能中的，偷梁换柱。
拆穿？
不存在的，白白多得两万块，为什么要拆穿呢？
再说，他原本是想让刮刮乐老板多贡献他点儿讨厌能，哪知道他如此不自信的又多给自己贡献了两万块钱？
这四点讨厌能花的还是可以。
“他们一定是有问…“
周周令不相信的望着自己刮怎么都刮不出来，另外来了四个人，一下子就能刮出来的情况，直接就要指向那四个人肯定就是托。
段遇一口抢先打断，向着那四人道：“谢谢，谢谢你们，这样，两百块的辛苦费，给你们，这钱，也有你们的功劳。”
并顺着人群里的一些声音，若有所指的在周周令旁边道：“有的人就是没有那个手气，这么多数量，这么高的基数，竟然还能成功的绕过了正确选项。运气不好，就不要买这种靠运气的东西嘛。”
接过刮刮乐老板放心递过来的两万块，抖了抖，是真钱。
当着这么多人面儿，还有警察在场，敢给自己假钱么？
抽出两百，给了周周令。
然后抽出了两百块，直接递给了另外那四个人。
“不是说好一人两百么？”
那四个人看着段遇手里那么厚一登，仅仅只给他们一共两百元，这也太扣了点儿吧？
不是他们的“运气”为他带来的这两万块么？
“什么时候说过一人两百了？他刮了那么多，都才两百块，你们一个人才刮几张？还想要一人两百块？真当我的钱是你们给带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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