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美眼·兔唇還在那裏保持著合體人的風度，自己本身的兩個合體之間既不爭功也不氣餒，馬上就要動手了也不慌張，這才叫鎮定呢，一下倒顯出了我們的慌亂、著急和膚淺。我們一個個又露出不好意思的自嘲的微笑。人群中惟一在那裏慌亂的就是白石頭了。他滿地亂轉和像兔子一樣對我們作揖，同時還僥幸地抱著一絲希望在向人打聽：
“還不能算確定吧?怎麽就知道一定是我呢?”
“不是弄錯了吧?”
這個時候我們也都在那裏微笑。我們的微笑就等於告訴他：一切都沒有搞錯。小劉兒也在那裏看著自己的夥伴微笑。當然最後證明還是我們搞錯了。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當初的確定和認真。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最後是不是搞錯都不重要了。我們已經在那裏著急和等不上了。下手吧。架火吧。
接著就有人要用自己的放大鏡和聚光鏡對著太陽取火了。豬蛋髒人韓等人不等美眼·兔唇招呼——你怎麽能不等和不聽招呼呢?——就主動上前逮這兔子接著又自作主張將這兔子捆成一個豬肚。是將這石頭直接扔到火裏燒呢還是架到火上烤呢?當然直接扔到火裏會燒得透一些和紅一些，等燒到火候用火鉗夾出來會更讓人吃驚和引起人的歡呼，遺憾的是當它在火裏“劈裏啪啦”燒的時候我們隻能從外部聽到這“劈裏啪啦”的聲響而看不到它在燒的過程中每一個階段的抽搐和一點點痛苦變化的萎縮由大變小由涼變熱的步驟；架在架子上烤就可以免除這個缺憾，一點點的漸進過程都可以看到；從一開始上了架子由涼變熱的喊叫，腿腳在火焰之上的彈蹬；接著衣服就著了，渾身就光了——上架之前給他脫衣服不脫呢?還故意不脫，讓火當做一個過程不是更具有觀賞性嗎?接著身子就由白變青了，就由青變紫了，就由紫變紅了。一開始火燒著各種毛體會冒出青煙和啦氣，接著皮肉就開始開綻了，就開始冒油了，油在那裏冒著煙和翻著泡，開始往火上滴拉，滴拉到火上一點，火就“啦”一聲火焰就“噗”地往上長那麽一下；就好像我們小時候從頭發裏或是胳肢窩裏摸出一隻虱子把它扔到火裏，火就“啦”一聲和“噗”地高一下一樣。最後就看見肉膏和油膏開始成坨成坨往下掉了，更大的“啦”聲和更高的火焰就一下一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