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入夜酉时,秦阳风于成都城东一家雨山酒楼雅阁设下一席丰宴,邀请金达旺、佐佐木等四位好友畅饮酒席,自个却不知去了何处。
淳于复赶来酒楼入席,只见佐佐木三人已在饮酒谈笑,较量一些刀枪拳棒武艺。两个丫鬟站在边上侍酒招待。
淳于复吃了几口酒菜,询问三人:“秦兄那头莽牛跑哪去了?佐佐木说:“秦兄交了桃花运,设下一桌宴席在这,自己却没了影子,咱们也休要理他,只管动手来吃。”
淳于复笑说:“秦兄可真是一个花痴。为了追求蝴蝶,就那真是豁出命去了。”佐佐木说:“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秦兄既然没了嫂嫂,再娶一房媳妇,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淳于复问:“既然如此,你如何不去给他说媒,在旁边帮衬一把也好。”佐佐木挥手:“我哪有媒婆的嘴,月老的心?这事还得靠他自己做主,我也是爱莫能助。”
淳于复问:“秦兄是在哪里设宴幽会,你们可曾知道?”金达旺说:“秦兄设下这桌酒宴后,只叫我们前来赴宴,他自己却转身溜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黑金刚也摇头不知。
淳于复心中放心不下,便转问丫鬟:“包办宴席的客人去哪了,你们可知晓?”丫鬟摇头:“那位官人吩咐小奴们布置这桌酒宴,自己却下楼走了,却是不知去了何处。”
淳于复知道秦阳风是个古怪的人,出手阔绰。既是幽会,必会羞答答跑去远处,设宴于豪华酒楼之中。寻思片刻后,又问丫鬟:“成都府内,除了这座雨山楼以外,还有哪些名贵酒楼招牌?”
丫鬟告说:“城东雨山楼、城南玉华楼、城西金银楼,城北万仙楼。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酒楼可以与之相比了。”
淳于复见这是唯一的线索,只能沿着蛛丝马迹寻找。辞别佐佐木等人后,下楼自去了。三人疑惑不解。
城南一家玉华酒楼,人声鼎沸。内外灯火辉煌,上下楼高院阔。顶楼处一间贵宾雅房已被秦阳风包办,堂中一桌宴席,菜肴美酒俱全。左右点上几枝满堂红,满溢温馨浪漫。
秦阳风今夜打扮整齐精神,站在窗边徘徊等待,不时探头去往窗下街道窥看,面上又惊又喜,从怀里取出一张信纸来看。两个丫头在侧看他,窃窃私语发笑。
过不片刻,只见房门珠帘轻轻掀起。走进一个高挑女子,那人正是蝴蝶。气质冷艳,美如画仙。她今夜穿着一件青衫,外披一领绫罗紫衣,淡眉素容,不失倾城之姿。两手腕上扎着一对丝网护巾,小腹横系一条鸳鸯戏水绸带。脑后扎着一条马尾辫发,脚踏一对乌鱼黑靴,左手提一把刀。犹若雪山冰女,好似冷面褒姒。
秦阳风不曾发觉蝴蝶已入房中,只顾看着手中一张信纸。只听二个丫头都在发笑,连忙把信放入怀中,满面都是笑容。快步上前,拂手笑说:“蝴蝶贤妹,你终于来了,快请入坐。”
蝴蝶环眼打量,却见房中只有一张梨花桌,几张圆凳。心疑之下,轻步走近宴桌,把刀倚在桌角,询问:“秦阳风,你这是在干什么?”
秦阳风毕恭毕敬,邀请蝴蝶坐下,执壶倒了两杯胭脂玉液葡萄酒。此时他心脏跳得厉害,在佳人面前更是不知所云。一时场面静如止水
蝴蝶缓缓落座,问他:“那几位教头人在何处?”秦阳风说:“他们都在别家酒楼入席,不用去管他们。”
蝴蝶问:“那你邀我来这里干什么?”秦阳风一时不知所言,只顾劝说:“贤妹一路劳累,先喝杯一杯葡萄酒解渴。”
蝴蝶伸手打住:“有事你就直说。这样神秘兮兮,弄得我都糊涂了。”秦阳风说:“贤妹千万不要误会,我别无他意。今夜是我诚心邀请贤妹前来共饮几杯,聊表心意。”
蝴蝶疑问:“什么心意?”秦阳风是个不擅言语的人,不知道如何追求女孩。支吾几声后,笑问:“贤妹觉得这葡萄酒如何?这是成都三百年佳酿。我特意寻买过来的。”
蝴蝶喝了一杯,感觉滋味不错。默默点头。秦阳风见她喜欢,便唤丫头再去拿来好酒,今夜要与蝴蝶一醉方休。
蝴蝶起身制止:“等等,谁要和你一醉方休?我都不知道你意欲何为?难道你想图谋不轨?”
秦阳风慌忙挥手解释:“不不,我绝无丝毫不良之意,贤妹千万不要误解。我是正人君子,不是**邪之徒。”蝴蝶听得这话发笑,眼睛盯看着他。
秦阳风是个阳刚猛壮汉子,为人粗糙鲁莽,不懂细腻。原本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见蝴蝶一直打量自己,便脸色羞红,摇头晃脑发笑。
蝴蝶笑问:“你好像很不耐烦?”秦阳风说:“那是因为贤妹很有魅力,我相形见绌。”
蝴蝶扑哧欢笑:“你这家伙,还真有趣。”秦阳风问:“蝴蝶贤妹,请问您是何方人氏?”蝴蝶回答:“就当我是四川人吧!”
秦阳风拍手笑说:“四川宝地,多生美女,贤妹就是其中一位。”蝴蝶饮酒轻笑:“你倒会说奉承话。”
两人对饮几杯,秦阳风鼓足勇气,轻声询问:“贤妹,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蝴蝶听到这话,嘴里喷出一口酒水,苦笑地说:“我感觉你这人莫名其妙,笨头笨脑。”
秦阳风笑说:“我也知道,我这人确实不太聪明,可是我对贤妹是真心仰慕芳华,绝无二心。”蝴蝶满面哂笑:“行了,你我不过才几面之缘。话还没说几句,你瞎做什么怪?”
秦阳风见美人生气了,就掌嘴说:“还请贤妹谅解,我这人不太会说话,容易得罪人。如果我有不当之处,贤妹千万不要见怪。”蝴蝶笑问:“给我直说,今夜你意欲何为?”
秦阳风沉思许久,鼓起胆气,对着丫头招一招手。一个丫头拿来一束玫瑰。秦阳风就拿着花,上前单膝跪地,切切地说:“我对贤妹真心爱慕,愿求连枝,此心不渝。望请贤妹给我一个机会,今后必奉贤妹为尊,一生一世,恭听教诲。”
蝴蝶被他这个怪异举动给吓住了,站起身来,看得满脸惊愕,指说:“这些情话,绝不是你能说得出口的。把你刚才看的纸信,拿来给我看看。”
秦阳风面色为难,尴尬地说:“这个不太好吧!毕竟这是个人隐私。”蝴蝶变个脸色,冷冷地说:“你不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可就要走了。”
秦阳风担心美人会走,急忙挥退丫鬟,就从怀里拿出信来交与她看。蝴蝶打开来看,顿时乐得前俯后仰。秦阳风羞得满脸尴尬,恨不能找个地缝钻入进去。原来那纸信中,都是一些情话备忘语言,用来讨人喜欢的。
蝴蝶指笑:“好你个莽汉秦阳风,竟然会写这种奇葩情书,难怪你会说刚才那些俏话,真是有趣,活生生一个呆子。”秦阳风羞得无话可说,坐在桌边发呆。
蝴蝶笑了一阵后,把纸信收了,坐下来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嫁人了,那你会怎么想?”秦阳风听得瞪大眼睛,惊讶地说:“复兄可没这样说过。”蝴蝶说:“我与大哥多年不见,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秦阳风听她说已经嫁人了,大丈夫怎能去做夺人妻室之事?他自知今夜闹了一桩笑话,心头如同针扎,万分难受。霎时间。热情全无,满面都是呆然。
蝴蝶笑问:“你一听说我嫁了人,就不高兴,心里就有恨意了?”秦阳风摇头叹息:“没有恨意,只怪自己缘分不好。这可真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蝴蝶听得一阵欢乐,笑问:“在你心中,竟然把我当成了神女。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想法?”秦阳风说:“初见贤妹,我便有了牵盼之心,可没想到,贤妹早已嫁人。早知如此,我也不至于这样自取其辱。”
蝴蝶笑问:“如果我没有呢!那你是不是又觉得上天给了你一次希望?”秦阳风闻听惊喜,精神气即刻活跃过来,笑说:“贤妹真是精灵善变,把我吓得一身颤抖。”
蝴蝶笑说:“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一个谎言。你是不是觉得天又要塌下来了?”秦阳风听得一头雾水,内心一时欢喜一时忧。便问:“贤妹,你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这样真真假假,扑朔迷离,弄得我糊涂了。”
蝴蝶饮酒一杯酒后,把刀提手,起身走出门去。秦阳风焦急起来,急忙上前去劝。蝴蝶霍然抽刀出来,架在他的肩上,冷冷地说:“多谢美酒款待,不必相送。”
秦阳风惊讶地说:“蝴蝶贤妹,你来真的?”蝴蝶冷冷发笑,刀锋轻轻抹去,往他脖子上轻轻划动。秦阳风吓得一脸惊骇,气都不敢出了。
蝴蝶冷笑:“你敢装神弄鬼,欺骗女子。别人尚可欺负,你以为蝴蝶会这么容易上当?”秦阳风说:“贤妹何出此言?”
蝴蝶哂笑:“浪**之徒,不知收敛。你都已经有了家室妻儿,却不好好珍惜,还在外面沾花惹草,肆意妄为。真不要脸。”
秦阳风听到这话,突然想起已逝爱妻,目光陷入沉思之中。苦笑几声后,把刀拨开,失魂落魄一般坐回桌边。
蝴蝶不愿与他过多纠缠,收刀出门走了。秦阳风自知今夜闹出一场笑话,追求心仪之人不成,反被对方狠狠诛心羞辱。心中越想越悲,忍不住伏在桌边哀伤哭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蝴蝶突然又轻步走入房内,来到身边。见他伏在桌边哭泣,便把手拍他肩膀:“傻瓜,你怎么了?”
秦阳风抬头怒吼:“你给我滚,再也不想看见你了。”蝴蝶反而不怒,扑哧欢笑:“你叫我滚,我偏不滚。你要是跳楼死了,那我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秦阳风怒叫:“我死不死,关你屁事?明天我就回去杭州,再也不会见你。”
蝴蝶摇头叹笑:“看你这么伤心哭泣,那我得好好问一问了。免得有人说我薄情寡义,对我名声不好。”秦阳风垂头丧气,呆若木鸡一般。
蝴蝶把手轻拍三下,门外两个丫鬟走进门来,把菜肴端走后,泡来香茶果品。蝴蝶吃着一个果子,看着面前这个呆汉发笑。秦阳风停止哭泣声后,取出一锭大银,打发丫鬟出门。
蝴蝶轻笑:“你倒阔绰,花钱如同流水。要是让你爹知道了,有你好受的。”秦阳风说:“这是我赢回来的赏钱,还有很多。”
蝴蝶笑问:“你刚才为何伤心哭泣,是因为留不住我而哭?”秦阳风愣了片刻,胡乱点头:“对啊!”
蝴蝶指笑几声,又问:“你为何哭泣?”秦阳风哀叹一声,便把妻室李玉亡故之事,如实说与她听。蝴蝶听了,心中惊愕,便也不再说出那些轻薄言语。
此时淳于复已经打听到了秦阳风去向,找来这座玉华楼中,来到门外向丫鬟打听情况后,就在门外静静听闻。
房间里,二人畅饮几杯美酒,聊说一些天南地北。转眼到了戌时末分,蝴蝶颇有一些醉意,就立起身来,眉目秋波,风情娇媚,走来秦阳风身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面若桃花,对他撒娇亲昵。
秦阳风说:“贤妹,你喝醉了,我让丫头扶你去歇息,咱们改日再喝。”蝴蝶吹着耳边香风,笑盈盈说:“二少爷,你怎么也害羞起来了?蝴蝶走不动了,你来抱我。”
秦阳风:“我是真心爱慕贤妹,却不能苟且行事,辱没了您的名声。”蝴蝶欢笑着说:“没事,蝴蝶早已习惯。”
秦阳风闻着美人香气,身心颤抖,酒也醒了七分,便将她的手拿开,待要立身,却被她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蝴蝶貌若西施,若换一般壮汉,早已垂涎三尺,恨不能当场作欢。秦阳风毕竟是个理智的人人,为人虽然鲁莽,却能把持得住。却见蝴蝶姿态妖娆,风情糜烂一般,没有了日常那等尊贵端庄仪态。心头失望之下,站起身说:“你喝醉了,还是尽早歇息为好。”
他解开蝴蝶的手,起身提起那柄西洋重剑,走去门边。蝴蝶见他态度又转变了,不觉愕然起来。
秦阳风只想今夜花好月圆,对影成双,不想却是一场镜花水月,心中失落不堪。正要出门,忽闻背后有人来袭,连忙翻转脚步,闪在一侧。蝴蝶一刀劈空,又挥刀横斩而去。秦阳风连忙把剑拦住,喝问:“你干什么?”
蝴蝶也不作声,只顾挥刀去砍。秦阳风左右遮拦躲避,并不出剑反击。
蝴蝶连砍了十几刀,皆被他躲避了。便停下手来,走去桌边坐下,举杯笑问:“秦阳风,你今夜不是花心思请我喝酒吗?为何又要急着离开了?”
秦阳风见她阴晴难测,心思古怪,变化多端,不知她那心思用意,谨慎地说:“不是我没有诚意,是你心不在焉,让我难以接受。”蝴蝶说:“你若想走,那就尽管离开便是。”
秦阳风见她面上已无烟花媚气,一股巾帼英姿仪态,猜她适才只是在开玩笑。回定心思之后,把剑倚在一边,复坐桌边,轻声询问:“贤妹,我们还能不能安心喝酒了?”
蝴蝶笑说:“只要你不怕我,尽管随意便是。”秦阳风说:“我是尊敬贤妹,不是害怕。”蝴蝶欢笑不止。
秦阳风说:“贤妹天生丽质芳华,雍容典雅,真是一代佳人。”蝴蝶微笑:“你倒会说甜言蜜语。看来你今夜还真做了不少功课。”
秦阳风说:“我请贤妹前来赴宴,有一万分诚意。贤妹若不接受,那就算了。我可不想自讨没趣。”蝴蝶平静地说:“我看不出你有多少真诚。”
秦阳风走来跪在面前:“我敬爱贤妹,绝对出于真心实意。若敢有半点欺骗,就让贤妹把我杀了,然后搓骨扬灰。”蝴蝶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必这样跪我。”
秦阳风说:“我怕贤妹不信,特为此而证明。”蝴蝶摇头笑说:“这又能证明什么?强扭的瓜不甜。换点别的试试。”
秦阳风站起身来,无奈地说:“贤妹如何才能信我?”蝴蝶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把药水倒在桌上,桌面瞬间腐蚀,散出一道青烟,显然这是酸性毒药。秦阳风看得惊骇不已。
蝴蝶轻笑一声,又把毒药当面倒入两个酒杯之中,指说:“秦阳风,你看到了,这是剧毒。如果你是真心实意,与我共饮一杯,以此证明你的诚意。”秦阳风目瞪口呆,不知所云。
蝴蝶笑问:“你害怕了?”秦阳风指说:“这是毒药,谁不害怕?”
蝴蝶哂笑:“我就知道你这人是有口无心,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什么同生共死,真心实意。结果还不是贪生怕死。”秦阳风焦急指说:“喝了毒酒,我们不就死了?人都死了,还谈什么缘份?”
蝴蝶叹笑:“即便你我今世没有缘份,死后也可对影成双。蝴蝶已无亲人,身世可怜,早已看透了人世间。你若有心,陪我共饮一杯如何?”
秦阳风吓得面色苍白,心惊肉跳,嘴里说不出话来。蝴蝶见他不敢,便低头流泪,苦笑地说:“男人都是花言巧语,两面三刀。既然你不敢喝,那我喝给你看。”
秦阳风急忙抢住酒杯,泼在地下,散发一股淡淡清烟。确认这是毒酒无疑后,哀求着说:“贤妹不要这样,如果人都死了,哪还能过日子,这不是在自绝生路?”
蝴蝶把他推开,冷眼指责:“你这懦夫,毫无胆量,还说什么此心不渝,都是自欺欺人。”
秦阳风愣思半晌,无奈叹气,点着头说:“既然贤妹怀疑我的诚意,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蝴蝶:“我来陪你共饮一杯。”
秦阳风鼓起勇气,伸出颤抖地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正要送往唇边,淳于复已在门边看得多时,急忙走进房来,挥手劝阻:“秦兄,你不要喝,听我一言,天涯何处无芳草。蝴蝶为人伤情,早有自绝之心,你可不能学她那样。趁现在来得及,快把酒杯放下。蝴蝶只是你命中一个过客,不值得你拿命去换。”
秦阳风已经下定决心,苦笑着说:“复兄不必相劝。我秦阳风不过一介匹夫,死不足惜。玉儿走了,我本不想再活下去。既然蝴蝶愿意陪我,我也死无遗憾。”蝴蝶点头:“这才像一个大丈夫气概,蝴蝶与你就此长眠。”
淳于复又劝:“秦兄,你要是喝下这杯毒酒,就会命丧黄泉。你要想清楚了,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秦阳风摇摇头,把酒饮下半杯,吞入喉咙后,闭眼等死。蝴蝶接过酒来,一饮而尽。淳于复摇头叹息。
过了半晌,却无异常发生。睁开眼来,却见蝴蝶与淳于复都在发笑。两个丫头走来面前,也都捂嘴偷笑。他明白这不是毒酒,只是蝴蝶对自己的考验,心中又惊又喜,急忙跑去窗边,尽气力欢吼着声。
楼下厢房之中,有个壮汉打开窗户,伸出头来,用四川话叫骂:“哪来的蠢货,三更半夜,鬼喊辣叫的,知不知道吵死人了?”秦阳风呵斥:“关你屁事,给我闭嘴。”
那客人指骂:“你这木锤子,不听劝告,莫非找打不成?”秦阳风指骂:“你有本事就上来,老子又不怕你。”
那客人怒骂:“你个二狗崽,有本事给我下来。”秦阳风啐骂:“龟儿子,你给我上来。”
那客人拿出刀来,指骂:“狗日的,你个先人板板,非要老子上去砍你不成?”秦阳风急唤丫鬟取来那柄西洋重剑,大声喝骂:“王八蛋,敢和老子骂战,今夜奉陪到底。”
那客人见他剑长厚重,气势威武,也不敢再骂下去了,便气呼呼关上了窗户。秦阳风赢了势头,方才得意洋洋。蝴蝶等人听得一阵欢笑。
淳于复笑说:“兄弟,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做得很不错,通过了考验,是个大丈夫气概。”秦阳风笑说:“复兄与燕小姐的情义,我也素有耳闻。如今我也与蝴蝶成双结对,咱们正是一家兄弟。”
淳于复点头:“不错,贤弟情真义切,感动了上天。又是上天把毒酒变成了喜酒。你如今体验过了这份真情,实属来之不易。你往后要好好珍惜蝴蝶,一辈子都要爱护着她,否则别怪哥哥不给你面子了。”秦阳风喜泣交集,狠狠点头:“小弟决然不会辜负蝴蝶贤妹,愿以性命担保。”
两人正说着笑,忽听背后有人哭笑。回头去看,只见两个丫鬟搓着眼眸,嘴里说说笑笑。
淳于复笑问:“你们这是在哭什么?”一个丫鬟笑说:“惊心动魄,意外反转,我们都被感动了。”另一个丫鬟也点头说:“我也一样。”
淳于复指笑:“趁着花好月圆之夜,你们还不去向这对江湖侠侣贺喜讨彩?”两个丫鬟努着嘴说:“这还不曾拜堂,于理不当。”
淳于复笑说:“我这兄弟老家住在杭州,难道你想跑去杭州讨彩,还是不想要了?”两个丫鬟听了,相互鼓着勇气,齐来对着两位江湖侠侣恭贺祝福。
秦阳风听得欢喜,毫不吝啬,就从怀里取出两个金元宝来打赏。两个丫鬟哪里见过金子?各得五两黄金,此刻乐得身子骨都软塌了。
淳于复见他两个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心头没了牵挂,便笑着说:“好自为之,大哥就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了。”两个情侣听得羞笑。毕竟淳于复后续之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