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魔殿之中,姜孟生见他无畏于生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便哀叹说:“都说人上了年纪,就有慈软之心,既然你这么想见雪倩,为师就答应你一次。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老夫麾下第一个门徒。徒弟有了心爱之人,想要退出江湖,这可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他把手轻拍两下,只见蝴蝶从殿后扶出雪倩。
淳于复见了雪倩,惊喜叫唤。雪倩见他伤痕累累,不禁苦笑一声。姜孟生看着二人,起身走来,笑呵呵说:“这可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对神仙鸳鸯。”
淳于复脸上泛着微笑,缓缓起身往前走去。路过姜孟生身边时,腰背突然被一拳击中。淳于复在凤凰山寿春堂里受过司马梯一记重拳,昏迷间又患了风寒,加上连日来赶路奔走,又受过一顿鞭刑,身躯已是极度虚弱,此刻哪里还受得起任何重击?感觉脊梁骨都要断裂,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后,登时扑倒在地,变得气息奄奄。
雪倩大惊失色,急忙快步上前,却因腰背无力,不慎跌倒在地。她也顾不上疼痛,伸手爬来面前,轻轻呼唤着声。见他口鼻里只有游丝之气,离死不远了,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猿月也未料到师父竟会这般狠毒,差点要了蝮蛇性命,勃然大怒:“你也太做得出来了。”姜孟生指责:“都看见了,叛徒就是这种下场。”猿月吼叫:“蝮蛇何曾叛逆?他不过是想退出庄门,彼此好聚好散,这也算是叛逆?”姜孟生大怒:“放肆,你怎么敢如此对我说话?”猿月指说:“可你已经允许他离开了,为何又要出尔反尔?如此当众食言,岂能让人心服口服?
姜孟生平时教导众人,都以诚信为主。似乎知道自己做得过了,也怕会激起众怒,到时不好管治他们,便扭头怒哼一声。
雪倩滚涌而出,呜呜哭泣。她把手摇晃淳于复身躯,好似一个妻子在挽救、召唤一个即将离世的丈夫。
魔殿里只有雪倩在悲声哭泣,人人屏气促声,愣眼看着二人。猿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唯有低头难过。
姜孟生把手一挥,一个刀手提来一桶盐水,浇在淳于复身上,刺激他伤口发作。片刻功夫后,淳于复缓缓睁眼醒来,翻转一个身子。雪倩见他终于醒了过来,眼下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姜孟生大喝:“若早知你会如此反叛,老夫何必还要花费心血,培养出你这个逆子?你想双宿双飞,老夫就成全你们。”淳于复挣扎起身,把手拖住告求:“恳请恩师放了雪倩,我来偿还一切便是。”
姜孟生怒骂:“混账,不由你来说了算。”就起脚把他点翻在地,嘴里呵骂:“身为魅影山庄大师兄,却敢三番两次背叛师门,还要与敌谋事,老夫留你何用?”这话响声似雷,亢扬之声透彻大殿内外,将人震得心惊胆战。
姜孟生又要把脚来踢,雪倩对他怒吼:“住手,他要被你折磨死了,你还是不肯放过他?”姜孟生呵斥:“给我闭嘴。老夫在处理家事,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
雪倩指责:“你不是人。”姜孟生呵斥:“再敢多嘴,我就把你吊起来。”雪倩气愤:“有本事你就把我们杀了,不要这么仗势欺人。”姜孟生打量着她,嘴角发一声笑。
猿月此番没有再阻拦,心也逐渐平静下来。对于死亡,他见怪不怪,早已冷眼看世,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姜孟生指责:“你若有悔改之意,为师念你相随多年,可以饶你不死。”淳于复口吐鲜血,呻吟喘气:“恩师可以杀了我,不能伤害雪倩。”姜孟生怒骂:“你死到临头了,居然还不悔改,口口声声念叨这个女人。她不过是个残废,有什么值得你去挂念?”淳于复摇着头说:“我不后悔。”
姜孟生气得胡乱点头:“你真行啊!是你自己不想活命,就别怪师父心狠。”便唤来两名刀手,把蝮蛇拖出殿外去斩首来报。
雪倩看见两个凶狠刀手前来拖走淳于复去杀,自己又无力阻止,急忙爬去猿月脚边磕头哭求:“叔叔,奴家给您磕头,您快救救大哥。”
姜孟生所作所为,已经触动了猿月心底之弦。想起之前有过约定,雪倩又来哭求,瞬间浑身血气沸腾,因此不再选择冷眼旁观。就上前推开那两个刀手,拱手求情:“恩师,你不能杀蝮蛇。”姜孟生喝问:“你这只臭猴子,又想干什么?三番两次,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猿月指说:“杀了蝮蛇,恩师又得不到任何好处,只会让人感到心冷,你又何必如此绝情?”姜孟生冷笑着说:“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事?”猿月拱手说:“猿月不敢。如果你一定要杀他,就连我也一起杀了。我眼不见心不烦。”众人也都跪地求情。
蝴蝶知道师父最疼爱自己,从来都是有求必应。便走来他身边撒娇求情,为大哥争一条命。姜孟生挡不住蝴蝶求情,嘴里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杀了蝮蛇,只想把他留在身边。却见他死不悔改,因此怒起杀心。
蝴蝶见师父应允了,欢喜称谢,忍不住亲吻他的脸面,把手抱他脖子亲昵。姜孟生眼睛一愣,把手呵呵指笑这个女徒。
雪倩见他总算还有人性一面,悬着的心终于落进了肚腹里。又连忙爬来复大哥身边照看,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淳于复睡在雪倩怀里,面色微微苦笑。
那地面庄寨门外,燕子凤、雪青容、钱大通、燕明等人在前奔马赶来。背后数百名黑莲教、双刀门带刀武士紧紧跟随。众人把庄门撞开后,一发涌入寨子里去。那群仆从不能抵挡,皆四散逃入密道里去报信。
燕子凤捉住一个仆从,胁迫他打开机关密门,与雪青容当先走入幽暗地宫。钱大通、燕明等人陆续进入。
魔殿里,姜孟生听得仆从急报,有大队武士攻入庄寨。正往地宫里来。众人吃了一惊,都拔刀准备迎敌。姜孟生挥手止住众人,指令白狐出殿去查看情况。
白狐走出殿门去看,却见燕子凤、雪青荣等人,率领数百武士走来大殿这边。殿外百十名刀手没有得到庄主命令,不敢轻易抵挡,皆退步到大殿门前护卫。
雪青荣、燕子凤来得近后,停止脚步。两边虎视眈眈,把刀枪对阵起来。
白狐见状,慌忙进来禀告:“师父,大事不好,有大批武士闯入地宫,已经来到大殿门口了。”
姜孟生是个老成稳重之人,并不慌张,嘴里哂笑:“不过是一群小毛贼而已,慌张什么?”白狐指说:“他们有几百号人,地面已经被他们攻占了。”
姜孟生胸有成竹,摆手发笑:“不要紧张,他们这是自投罗网。等会灯火一灭,机关一开,他们都要死无葬生之地。”
雪倩以前曾听父亲说过,这个师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一身奇技,擅长制造各种墨家机关,凶险莫测。如今亲口听他承认这事,想来也是真有其事。倘若真让他开启了那些机关陷阱,所有人都要死于非命。
如此思考一番后,雪倩慌忙求他:“大师伯,求您看在与我爹同师学艺的份上,千万不要赶尽杀绝。不然您日后就是入主武馆,那也什么都得不到。雪倩知道您本性不坏,只是争强好胜而已。您可不能真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姜孟生呵斥:“闭嘴。再闹我就把你杀了。”雪倩苦笑着说:“如果您真的如此痛恨我爹,那您就杀了我。只要能让您出一口气,我死了也不要紧。只求大师伯不要开启任何机关。”
姜孟生不再理她,把手指问蝮蛇:“叛徒,是你把他们引进来的?”淳于复摇头否认。姜孟生疑问:“不是你,那会是谁?”淳于复摇头不知。
原来,自淳于复匆忙离开碧云谷后,李妈妈央求村民毛大,速带自己前去扬州双刀门报信。却正好遇上燕子凤在武馆内与雪青荣说事,两边相互映证结合,得知雪倩与淳于复有危险。这才匆忙集合大批人马,赶来魅影山庄解救。
姜孟生也不多问这事,指令白狐:“传我命令,先不要与他们发生任何冲突。放他们的头领进来,我看看他们有没有这种胆量。”白狐就返身出去传令。姜孟生却不想让蝴蝶看到这些凶狠场面,便把她劝退。蝴蝶心生好奇,便躲在后殿墙后窥看场面。
片刻,雪青荣、燕子凤、钱大通、吴小鹏、燕明、燕月走进殿来。殿门关闭后,众杀手都拔刀相向。燕子凤等人也都把刀对峙。蝴蝶在暗中见了燕子姐姐,脸色吃惊不小。
雪青荣看着女儿雪倩,又见淳于复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顿时一脸愤怒,眼睛盯看面前这位几十年未谋面的大师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姜孟生挥手教退门徒,笑问六人:“你们怎么进得了地宫?”燕子凤指问:“原来你就是那个姜孟生,我爹那个昔日兄弟?”
姜孟生坐在魔座上,打量她片刻,呵呵指说:“你叫燕子凤,你小时候,老夫还亲手抱过你的。没想到转眼之间,就长这么大了。看你桀骜不驯,说话没大没小,一点礼数都不知道。”燕子凤闷哼一声,看着淳于复与雪倩被他弄得半死不活,满面都是怨气。
姜孟生笑问:“小燕子,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你爹那个瘸猫,来了没有?”燕子凤回答:“这有何难,我只要随便捉住一个眼线,这不就进来了?你这匹夫,竟敢肆意侮辱我爹,你口臭么?”姜孟生笑说:“你爹本来就是一个瘸子,难道我说错了?”
燕子凤气得哑口无言,就指着淳于复说:“一个追随你几十年的门徒,只因退出杀手行业,你便对他百般刁难折磨。谁有你这种魔鬼师父,真是人生大不幸。”
姜孟生也不计较,脸上一片笑呵。他好不容易遇上故人亲友,自然免不得想要唠叨一番家常。就把手一挥,几个刀手搬来两把凳子,放在大殿中间。又有丫鬟端来两杯热茶。
雪青荣知道这个师兄为人古怪,也清楚这个魔殿里肯定被他暗藏了机关陷阱。因此也不好轻易激恼,以免他做出什么意外之事。当下也不客气,就坐在凳子上,拿着茶杯来喝。
燕子凤对姜孟生没有一丝好感,哪里肯坐凳子?便一脚踢开了去,把茶倒了,把杯扔在一边。
姜孟生拍手笑说:“好个汉美人,脾气还真不小。老夫见你是故友的女儿,依礼待客,你反而不知好歹,敢这么任性胡来。”燕子凤说:“难道我不怕你下毒暗算?”姜孟生哂笑:“老夫要收拾你们,易如反掌,何须用下毒这种卑劣手段?”燕子凤怪眼看他,偏头不理。
姜孟生指说:“好侄女,我与你娘可颇有缘份哪!你第一次看见长辈,也不来叫我一声孟生叔叔,这么目中无人?”燕子凤指责:“就你这个大魔头,到处杀人放火,身上不知道背负了多少冤魂孽债,你还好意思自称什么长辈?”
姜孟生端正身子,严肃地说:“你这根绵里针,三番两次,敢对叔叔无礼。信不信我只一句话,你们进得来,就出不去了。”燕子凤倨傲地说:“我就偏不相信。”
雪青荣摆手劝告:“燕子,他没吹牛。这地宫里,到处都是机关陷阱,你先不要激怒了他。”燕子凤面色吃惊:“他有这么厉害?”姜孟生呵呵笑说:“小丫头,让你见识一下叔叔的手段。”
他站起身来,把手轻拍三下。只见大殿墙面,墙孔眼里突然飞出三根弩箭,射到对面墙上,把燕子凤等人吓得左顾右盼,把刀提防提防。姜孟生再把手轻拍三下,大殿天花板发出一阵磨石巨响。众人抬头一看,无数钉排展现出来,随时可能迎头掉落,又惊得众人一阵后怕。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陷阱里,难以全身而退。
这座魔殿是姜孟生精心设计而成,里面掩藏许多墨家机关斗术。墙殿两边,都是内部中空,里面有人在操控机关。大殿上方也有人在操控。只要姜孟生一声令下,进入地宫的人,都会死于机关射杀。
雪青荣起身劝阻:“师兄,咱们久不见面,有话好说,不要这样乱来。”姜孟生轻笑地说:“还是自家师弟晓事,知道师兄不是乱开玩笑。”
燕子凤见他真有这些厉害机关,遂也不敢再轻易挑逗了。
雪青荣指问:“师兄,都是你干的好事。”姜孟生摆手示坐,发一声笑:“青荣师弟,我们有好些年不见面了吧!你倒是越活越年轻了。怎么今日想起看我这个师哥来啦!”
雪青容指责:“你这家伙,不但祸害江湖,败坏人伦,就连我的女儿你也不放过,你也真是无耻。”姜孟生拍桌厉声:“我才是大师兄,是我一手把双刀门给扶助起来的。可是老鬼却心存偏见,故意把我冷落,处处对你照顾有加。你们联手来欺负人,我还能不恨你?”
雪青荣争辩:“当年不是师父与我费心苦救,你早就没命了,还敢说我们联手欺负了你?”姜孟生见他所言是实,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雪青容指说:“你也不反省自己,为人这般凶狠,不择手段害人。扪心自问,你有什么资格去为人师表?看看自己所作所为,有哪一样不是在害人?”姜孟生冷笑着说:“没有我的资助,你能在扬州城开得了那么大的武馆?论资排辈,你有什么资格来对大师兄评头论足?”
雪青荣问他:“一个武馆而已,就有这么重要了?” 姜孟生回答:“那不重要,只是我有一口鸟气咽不下去。我是大师兄,老鬼却废长立幼,我还能没有怨气?”雪青荣问:“你也算是有慧根之人,怎么如此在意俗世名利,你要怎么样才肯收手?”姜孟生哂笑:“说得轻巧。既然师弟不在乎名利,那你就把武馆相让,那我就同意收手。”雪青荣指责:“师兄,你真是无可救药。”姜孟生冷笑着说:“师兄哪有你这么虚伪做作?”
雪青荣寻思一计,嘴角轻笑地说:“如果你真有大师兄气度,有事就该找我,不要教坏了这些后辈青年。你总是在背后干这些阴损折寿的事,就是赢了,又有何光彩可言?”姜孟生问他:“那你想怎样?”雪青荣说:“你我师出同门,都学一样的本事。以前咱们之间比试,总是你打赢我。不知道现在,你还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姜孟生是个争强好胜之人,不知觉便中了激将法,嘴里哂笑:“师兄也想见识一下,你现在又有什么本事,能把我挤走了去。”雪青荣点头:“那好,咱们师兄弟公平竞技,一决胜负。所有的是非恩怨,今夜做个了断。你若真有一代宗师风范,就来与我竞争,不要玩弄阴谋诡计。”姜孟生愤怒:“好家伙,难道师兄还怕你不成?”
钱大通递来一把刀,猿月也递上刀来。雪青容将手往后挥动,钱大通、吴小鹏等人搀扶淳于复与雪倩走出殿门。姜孟生也把手一挥,众门徒也都陆续走出大殿。蝴蝶只在墙后偷眼观看。
燕子凤指责:“这个姜孟生,到处滥杀无辜,为非作歹。我爹苦苦劝了他几十年,他根本就不听良言苦劝,把人当作傻子一样来肆意欺负。做人做到众叛亲离,那还不如去转世投胎算了。”姜孟生笑说:“好侄女,你这是想要借刀杀人啊!”
燕子凤恨他一声:“难道这不是你自找的?”姜孟生指说:“你娘当初要是嫁给了我,那你现在就是我的女儿了,还敢怂恿他人来弑父吗?”燕子凤啐他:“你不要在嘴上占便宜了。幸好我娘没有看上你,不然岂不是要被你活活气死?”
姜孟生愤怒指责:“难道你爹就是一个好东西吗?我有今天,都是他给害的。”燕子凤争辩:“是你自己要变坏的,关我爹什么屁事?”姜孟生气呼呼说:“当初他利用你娘与我的旧情,设计来栽害我。你娘知道真相以后,怒骂了他。你爹那个混蛋,不但不知悔改,还把你娘爆打一顿。你娘这才悲愤出走,前来找我。要说起来,你娘还是一位深明大义的人,哪是你们这些小姑娘能比较的?”
燕子凤听得惊问:“真相到底是什么,请你说清楚一点。”姜孟生仰面笑说:“这样,你先叫我一声孟生叔叔,那我就把事情原委,与你详细说上一遍。怎么样呢!”燕子凤怪眼看他:“你想占我便宜。”姜孟生指说:“你这丫头,真是蠢得可爱。我与你爹以前是拜把子兄弟,好得穿一条裤子。他屁股上有颗痣我都知道,难道我还能瞎编不成?”
燕子凤既想从他嘴里知道自个母亲的事,又不愿意违心叫他一声叔叔。毕竟彼此为敌多年,岂能叫贼作叔?心理为难之下,挥着手说:“除了这个不能答应,其他还可以商量。”姜孟生笑说:“你不答应,那叔叔可就爱莫能助了。”
燕子凤问他:“你说我娘与你有旧,你有什么证据?”姜孟生笑说:“你娘何止与我有旧。他离开你爹那个混蛋之后,跟我还住了一年多时间,然后就不知去向了。”燕子凤惊问:“你也不知道我娘去了何处?”姜孟生回答:“天下这么大,我怎么知道你娘跑去哪了?你爹不是也在苦苦寻找她吗?”
燕子凤还在思考之间,雪青荣挥手劝说:“燕子,别和他争。这是家事,你以后早晚会知道的。你先出去,让我来做个了断。”
燕子凤见姜孟生不肯透露真言,只能返身走出,把大殿两扇铁叶门关闭,任由这两个师兄弟定个生死成败。
姜孟生虽是心性凶狠,却也是一代枭雄。年青之时,刀法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为争这口恶气三十年了,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因此想要堂堂正正打赢这个师弟,以此夺回失去的一切荣光。毕竟那师兄弟二人恩怨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