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侠降妖除魔记

四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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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打仗没好手,骂人没好口。二侠听完李大彪的话,实在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你这无耻老儿!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还在这装腔作势!你有官府替你撑腰,又能怎样?告诉你!老天有眼,善恶有报。别看你们今天闹得欢,早晚天打五雷轰!打得你们这些歹人,魂也飞来魄也散,烧得肉身成焦炭!”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李似玉的脾气那是火爆极了!从来就没有这么一个人,敢在马家集铁剑帮的地盘上,当街大骂李家父女。

李似玉张牙舞爪冲上前来,想要捉住二侠。二侠一看,哪能再惯她臭毛病?亮出门户,等李似玉打上前来,便接架相还。只见那李似玉一番狂抓乱咬瞎吼怪叫,还没冲出去两步,就被后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拽了回来,“蹬蹬”后退两步站定身形。气呼呼回头一看,是她爹薅住了她的后腰。

“干嘛?撒手!我要把他抓过来,现在就洞房,我要压死他!”

“啪!”李大彪扇了李似玉一个大耳光:“冷静冷静。”

李似玉平白无故挨了爹爹一个大嘴巴子,还真愣了:“你!你打我干啥?!”

李大彪趁机拿着李似玉的裤腰带,将她拽到身后:“呆着别动!”

“爹!我!”

“闭嘴!”

“他骂咱们!”

“我说你别找死!快给我闭嘴!”李大彪火撞顶梁,嗷了一嗓子。再看李帮主,那是满脸彤红眼睛冒火,浑身的震颤!吓得李似玉终于把嘴闭上了。

李大彪见女儿终于不闹了,这才强把火压下去,一脸铁青地看回二侠。

“小娃娃!你,骂够了吧。告诉你!不管江湖上你二侠艾歌的名号,吹的怎么响亮,怎么神乎其神,我铁剑横叟是绝不会怕你的!也就是因为,我和我闺女,都相中了你,真心实意想拉你入赘我们李家,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让于你!告诉你!不管你今天因为什么来的马家集。只要你来了,就别想走!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入赘李家,喊我岳父泰山给我当上门女婿!把你的姓也给我改了。以后,你就叫二侠李歌!”

“呀呀呸!”艾歌都气乐了。

“呀呵!告诉你!这条阳关路你要不走,你只能走另一条路!”

二侠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哦?什么路啊?”

“死路!”

这两个字刚出口,就从铁剑横叟身上,迸发出层层杀气。从来都不怕他爹的李似玉,接连两次被他爹吓到,胖大的身躯不由得连退数步,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嘶!”二侠也被这铁剑横叟的气势,给镇住了。想想方才自己对付一个普通的江湖人都差点丧命,看来今天自己的状态不好。好么,艾歌心里这么一瞎寻思,本来必胜的把握,现在居然五五开了。

那位说,二侠怎么了这是?嗨,从这也能看出,艾歌闯**江湖的必要性了。人家铁剑横叟,也是二十岁不到就开始闯**江湖。能在马家集站稳脚跟,凭的可是真本事!单论比武,人家那可是积累了四十多年的经验。姜,还是老的辣!单从气势上,就能把二侠压倒。拿到现在来讲,这叫心理战术!

虽说二人动手在即,可二侠一见李大彪这气势,忽然就不想跟他打了。心说,反正他来这目的是寻亲,完全没必要跟这对蛮不讲理的父女耗在这。可转念又一想,不行!丢自己的人不要紧,可不能给师父丢人啊!

想到这,二侠一叫聚元攻稳住心神,平心静气朗声说道:“照此说来,你我唯有一战了。”

这句话说完,李大彪猛然大铁剑出鞘:“接剑!”,身形一晃双臂一挥,那柄特大号的大宝剑赶着斜,从下往上照着二侠的身子斜劈上来!

这一招来势凶猛实在毫无章法可循,看得二侠一愣。心说不好,赶紧脚踩踏浪步轻身而起,避过对方的大宝剑,同时宝剑出鞘!

那位问,这李大彪什么情况?怎么还搞偷袭,这么不要脸?嗨,这老东西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叫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不够,他这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抢先出怪招,要的就是打你个措手不及!

二侠宝剑出鞘,晴空之中二次打了一道厉闪。闪的李似玉一捂眼睛,李大彪眼睛一眯缝,偷袭不成一剑砍空。此时多年经验告诉他,不能变招继续进攻了,往回一撤大铁剑,斜在身前,护住头颈前心几大要害。

艾歌一看,有机会!心说话,这父女实在是蛮横不讲道理。不能跟他们继续耗在这了。还是速战速决,赶紧打赢他脱离此地,再从长计议吧。

想到这,二侠敲定主意,一叫聚元功,便使出愚人剑法第六式“止水式”!

登时大量真气灌入百会穴,招式发动。艾歌集中精神,犹如醍醐灌顶,心如止水。世间万物,瞬间变慢。二侠脚踩踏浪步,身法如电,一剑袭来。此剑一出,可比阎王索命,可比判官勾魂,决人生死!

李大彪刚把眯缝的眼睛睁开“啊!”,人家已经从天而降,挥宝剑是一剑斩落!吓得他赶紧顺势把剑一横,使出一式架招。耳轮中就听见“嘡!”的一声。惊龙擎天剑,正剁在镔铁大剑上。剑刃相交那是火花四溅,再看李大彪“嘡啷啷”大剑落地,向后窜出三尺多远,震得他是膀臂酸麻虎口剧痛。凭借他多年的经验,不敢停下身形动作,赶紧换另一只手,上前一大步,抢回大剑,准备再战。可等他再找二侠,“哎……哎?人那?”踪迹不见。

回身看向李似玉,又顺着女儿看去的方向,这才看见二侠跑出广场,飞身上房的一个身影。低头看看手中这把镔铁大剑……哎呀!好悬没给他疼死。人家的宝剑是一点事儿都没有,手中大剑的剑身,被砍出一道一寸多长的大缺口!

其实凭这一剑,艾歌完全可以要了李大彪的命。那位就问了,刚才还在这胡吹乱侃,李大彪这么这么有气势那么那么有经验,怎么二侠起手一剑他就不是玩意儿了?

嗨!不有那么一句话么?所有的经验和技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都是不堪一击的。这李大彪凭他的经验也好气势也罢,对付一般的江湖好手都是没有问题的。可他步步紧逼,逼出了二侠最强的绝技,这才一招落败。

当然了,李大彪的经验还真有用。第一,方才二侠一剑劈来,他若是反应慢了,他的脑瓜顶可就不保了。第二,两把宝剑相撞,他马上就知道自己力量不敌,所以他赶紧一撒手往回一撤身。不然的话,人家二侠假如继续使劲往下劈,他的脑袋瓜照旧不保。或者二侠突然变招,刺他前心,宝剑一横前心大敞,他也是必死无疑的。反正就这么说吧,虽然李大彪一个回合就被二侠彻底打败,幸亏他经验丰富,才捡回一条老命。这也就是他,换做旁人,早就玩儿完啦!

方才二侠呢,手下留情了。他是故意使出动作较慢的斩击,留给李大彪招架的机会。要是起手一剑直刺李大彪的肩头,他的膀子那就废了。这还不止,其实李大彪扔大铁剑后撤的身法,对于二侠来说,实在是太慢了。真要杀他,艾歌变招刺他前心,李大彪靠经验猜对了,身法也跟不上。绝对避不过二侠的第二剑。

那么说,二侠怎么不杀他呢?这李大彪是个人,又不是妖怪。最要命的是,人家还有官府撑腰。总之还是那句话,就怕破裤子缠腿太麻烦。

撂下李家父女俩暂且不提,咱们单说二侠。

艾歌一心只想速胜,脱离战场。他一式愚人剑法赢了李大彪,没去找老艾家,只从一边上房跑了。因为什么呢?二侠一动脑子,径直跑到老艾家,太容易暴露目标。自己那毛驴和东西,还是晚上去找方便。再说了,估计天一黑都不用找,干姐姐就先来找我了。所以他就先去别的地方转转,顺便看看正在修的别院和仙姑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哎?对了,还得去找那个小银匠,把银筷子要回来。

二侠盘算好了,一叫聚元功脚踩踏浪步,隐遁身形是穿房过屋。那么,没了采菊给他看道,他怎么知道往哪走呢?嗨,艾歌他是站在高处。转圈一穴摸,只要往人多,有壮丁干活的地方找,就准没错。

艾歌找着找着,也不知道找了多长时间,看看天色,日头已经往西转了。真别说。隔老远看见有七八个铁剑帮众,手执皮鞭正在监工,暴力监管着七八十个壮丁,顺着一条小河边,正在修筑一堵围墙。二侠手搭凉棚一望围墙,好么,这墙都望不到头!大墙里边,圈了老大的一块地了。里边这块地还真好,那真是依山傍水风景别致,里边那房子那小院儿,多得数不清。二侠仔细一听,顺着秋风传来了锛凿斧锯声音,鞭打皮肉的声音,哭爹喊妈的声音,哎呀,别提多惨了。这块地呢,是南北走向,看样子,南边修的是别院。北边好像……修的是庙。

哎?这时候有个聪明人就说,我又在这扯淡了。怎么扯淡呢?上几回书不是说,不是这两天才刚开始抓人干活吗?这大别院大寺庙,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别说在当时,这事拿到现在,也不可能啊。

嗨,告诉您。只要说书的敢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不信您往前找一找,我从来说的都是修别院,修三仙姑庙,从来都没说建啊。也就是说,这马家集上本来就有座庙,只要把里边的神像换了,外边好好的翻新一下,也就差不多了。那大别院呢,本来就是占人家老百姓现成的,再把这些院子互相凿通,里边少什么添点什么,再给外边筑上围墙,最后建一座大门,其实也就完事儿了。反正李大帮主他最根本目的,也就是纳个妾,这么说大家就明白了吧。

二侠蹲在房上,正往远处眺望,看得出了神。却没注意脚底下这所房子的下面,忽然来了三个人在这嚷嚷。

“跑哪去了?”

“看清了吗?他是姜杨?还是二侠?快抓住他领赏!”

“哎!好像有个人!他是不是在这儿啊?!”

艾歌一惊,赶紧把身形压低,心说,坏了。一定是刚才往远处望的时候,脖子抻的太长,让底下人看见了。二侠循着声音,也就是房后头这悄悄往往下边一看,哦,长出一口气,原来暴露的不是他。

二侠脚下这房后头啊,是个小后院子,院子里边密密麻麻长满了荆棘。荆棘之中撅着一个人,一手托着一块大树皮当遮蔽,另一手攥着一根粗树枝。身上的衣服全是大口子,露肉的地方尤其是后背,明显还有数到血淋淋的划痕。嘿!二侠乐了,这人他认识!这不是那个小银匠吗?

那位说,他怎么跑这来了?嗨!他也是慌不择路逃到这儿,找了个大树洞猫在里边。可这小伙子他饿了一天了。怎么没吃饭呢?他早上就没吃东西,中午好不容易熬了一锅菜粥,让二侠喝了。之后又躲在这儿一下午,饿的实在受不了了。直到方才,往外头一望,看到正对面的人家儿外头,晾着一大笸箩萝卜干呢。他就想过去,偷偷抓一把先对付两口。可一出这树洞,坏了!正巧,让铁剑帮的人看见了。“站住!不许动!举起手来!”小银匠哪能听他的啊,又是一通跑啊。

后来小银匠实在跑不动了,路过这丛荆棘,灵机一动,从旁边老树身上掀下一大块树皮,又捡了一根粗树枝,豁出去这身衣服,强忍划破肌肤的刺痛,硬生生撞进了这丛荆棘当中!哎?那位又问了,他干嘛撅在这啊,换个别的姿势藏不好么?嗨!那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的动作,完全取决于周围的荆棘长什么样。你非要跟他们对着干,它能扎死你!

哎?你看,又有人说我扯淡了。说,哪有人家在后院,种一院子荆棘的啊!太扯了。嗯,是,不错,您说话一定有您的道理。但是,我这也不是瞎说。其实二侠脚底下这所房子,原来是铁剑帮用来押犯人的监房。古代啊,一般在押犯人的地方,后再后窗户那种上大量的荆棘,以防凡人逃脱。哎,咱们顺便带一嘴,其实二侠脚底下的监房,现在是空的,里边没人。怎么没人了呢?那是因为现在这里,暂时用来在晚上关押壮丁的地方,白天人都出去干活了。所以现在,这房子里没人。

说回小银匠!他强忍刺痛,藏在荆棘当中,大气而不敢出,一动不敢动。这还不止,站在外头的那三个铁剑帮众,都是膀大腰圆钻不进去,也看不清荆棘丛中有没有人,他们就用大宝剑往荆棘丛中乱刺!还有一下,差点扎到小银匠身上。二侠心说,这小伙子!可真是条汉子!

二侠哪能就这么蹲在房顶看热闹?他眼珠一转,从脚下揭下一片瓦来,往空中抛去。再看那片瓦,上天三丈多高,之后径直落在那三个铁剑帮众的身后“啪嚓”一声,那三个帮众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回头观瞧:“哎!怎么回事儿?”

艾歌一看,机会来了。一叫聚元功,脚踩踏浪步“噌!”从房上窜了下来,落在那三人身边,“啪啪啪”连环三掌,掌掌正中那三人的后脑勺,将他们击晕。随后宝剑出鞘“唰唰”两剑,连根切断了两片荆棘,露出了藏在里边的小银匠。

“小兄弟!出来吧!”

小银匠一脸绝望的看向二侠,马上喜上眉梢!他以为是那三个铁剑帮众砍倒荆棘来抓他。虽然二侠换了衣服,他一看就认出来了,乐的一个高从荆棘之中蹦了出来,一点脚摔进二侠的怀里。

艾歌搂住小银匠的同时宝剑还鞘,低头一看,只见小银匠的左小腿被荆棘划伤了。伤口虽然不深,但口子可不小。二侠赶紧从身上拿出随身带的伤药给他上好,从他的破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把伤口包扎好。这孩子可真坚强,上药包扎,他是从容自若,莫说喊疼,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他们俩一边忙活着,一边话也没少说。小银匠眼泪都下来了:“太谢谢您了!今天要不叫您救我,就要被抓去做苦力了。我看见了,被抓去苦力的人老惨了!吃不饱不让休息也没有工钱不说,干不好还挨打呢!”

二侠点点头:“那你怎么不往外边跑?留在这干嘛?”

“我要去找师父。虽然他也打骂我,不给我吃饱。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听到这,二侠又叹了口气。又从那三个铁剑帮众的身上,挑好的扒下两身衣服,分别跟小银匠换上。他们的衣服,二侠穿着还行,小银匠穿着有点大,不过把腰和裤腿都勒紧了,也挺好。都完事儿,二侠再把自己那套白衣打成包袱,暂时先让小银匠背上。

换衣服的时候,二侠没看见自己那双银筷子,就问小银匠。小银匠说:“当时怕他们把银筷子抢走,我就连着那一两银子一并藏起来,塞进工具盒里边了。您要着急取货,我现在就回去拿!”

二侠看了看他小腿上的伤,又看了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微微一笑:“再说吧。”

“大哥,那银筷子,是干什么用的啊?”

“用处可多了!走江湖用银筷子可以试毒,带在身上还能当暗器打。我还用那双筷子,打赢了好几仗呢!”

等都收拾完了,小银匠果然还是不能走。二侠不由分说,背起小银匠,飞身上房。小银匠回头看看躺在地上的三个铁剑帮众,还昏死在那,没起来呢。

“大哥!你是点了他们的穴道吗?”

二侠又一笑:“我哪会点穴?还没学过呢。刚才只是把他们都打晕了。”

“哦……那你……你是二侠……还是姜杨啊?”

“哈哈,你猜啊?”

艾歌再也不逗一脑袋问号的小银匠,一叫聚元功脚踩踏浪步三纵两纵,背着他是踪迹不见。此时,天都快黑了。那么说,他们去哪了呢?他们干了一件又有意思又解恨,关键还解饱的事!

这正是:蛮横只可欺善民,一见高人现原形。

银匠遇困幸得救,恶气不出怒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