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網絡老婆出牆紅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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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回家的旅途。

在客船上,我接到出牆紅杏的電話。她嗔怪地說,狼,終於打通你的電話了。這麽長日子沒有接到你電話和消息。你哪裏去了,怎麽不接我電話,同我玩失蹤?

我說,對不起,我煩,不想接電話。

你啊,一定有什麽事情吧?我們不是朋友嗎,怎麽不告訴我呢?

我說,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她說,你要節哀。

我好奇怪,我沒有告訴她我回家上墳,她哪裏得來的消息?我說你怎麽知道?

她說,我看了你空間,文章寫得很感人。看了,知道你和父親感情很深厚,真是父愛如山。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晚上能上網聊聊嗎?

我嗬嗬笑,說沒有時間沒有精力,最主要的,是你們這些城市姐兒不曉得農村,那裏連電燈電話都是奢侈品。

她也嗬嗬地笑,說你騙誰,你也不在鄉村住,起碼也是鎮上。我查了查,鎮上可是有網吧的。

我不耐煩地說,沒有時間。

怎麽這麽忙?她問。

我說,我真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你。

我將手機掛斷了。

馬上又來了短信,還是她的。狼,回鄉下治喪,千萬節哀順變。請帶上朋友我的祝願,願老人家的在天之靈安息。我會在菩薩麵前給老人家祈禱祝福,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看了看,我將手機關了。

上午十一點,我回到生我養我的小山村。

父親被葬在蠻牛坡上。當了一輩子牛的父親,死了也隻能葬在這座叫做蠻牛的山上,與這座山相依相伴。

我買了一串2000響鞭炮,一塊刀頭肉,以及香燭紙錢,帶著滿腔的愧悔,走上山去。

滿目蒼翠。風兒嗚嗚哇哇吹來,衰草搖曳,心境無端地灰暗。父親的墳塋是一座很小的土堆,孤零零地坐在一株黃桷樹旁,散發著泥土的腥氣。

我打開手機,放了一首激奮昂揚的《命運交響曲》,父親啊父親,原諒不孝之子遲到的哀悼吧。您老人家一輩子做牛做馬,將我和小弟撫養成人,您沒有享受到我的一點兒孝心,兒子好慚愧呀。如今,我把平生最喜歡的樂曲送給你,願您老人家安息。將2000響鞭炮點燃,鞭炮啪啪啪啪清脆地炸響,引來了幾個跳天舞地的小孩子,卻很快被家裏的大人惡狠狠叫了回去。我苦笑著,知道那些家長是不待見我這個負心人,對我這個不孝之徒無聲地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