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川练功结束，已是天光大亮。
吃完早饭后，小院里的五个人坐着马车赶往县衙。
今天是林川作为县尉第一天出场的日子，所以昨天晚上他求了好长时间，这几个老东西才同意一大早的和一起前往县衙。
马车停在县衙门口之后，林川大步向着县衙之内点卯的空地而去。
等他到的时候，王昊和衙役们已经等在这里了。
这让林川点点头，看来自己这县尉还是有点威信的。
待老马等人也都过来之后，林川数了一下人数，算王昊和那两个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大牛和二狗在内，一共二十一人。
就这么几头人里，还尼玛不知道混进了几个夜卫的探子呢。
林川清了一下嗓子后伸出两根手指，剪刀手。
“虽然今儿是我上任县尉的第一天，但我要说的只有两点。”
“最近怡莱不太平，各种牛鬼蛇神都往出跳，搅得我们平静繁华的怡莱乱七八糟。”
说完，看着眼前的这二十几头‘残次品’发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向边上踱了几步之后接着说道：“因为我们的工作出了问题。”
“我们是谁？”
“我们是人民群众的坚实后盾！”
“我们是犯罪分子的克星！”
“只要有我们在，那些犯罪分子就无处遁形，不敢造次！”
“可为什么现在怡莱的治安环境这么恶劣呢？”
“嗯？”
“为什么会这样？”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的工作不够认真细致，给了犯罪分子可乘之机。”
“所以我们要怎么办呢？”
“我们要做的就是反思自己的工作态度和工作热情。”
“当然，工作方法也要与时俱进，不能总是躺在以前的功劳簿上不作为，那样会让人民群众指着我们的脊梁骨大骂官僚的。”
“所以我在这里有个提议，每个班役的役头要起到带头作用，要深入基层，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知民众所需，懂民众所想，只有这样才能切身实地的办实事，办好事。”
“所以...”
半个时辰过去了，林川终于竖起了他的第一根手指头。
“长话短说，我不是一个喜欢长篇大论的县尉，我推崇的是效率，我看重的是成绩，出了问题就要立马改正，这样才能将事情彻底的解决掉，所以，这第一件事。”
说到这的林川停顿了一下，视线扫过对面二十几张懵逼的脸。
“这第一件事，就是人口普查。”
这就是林川昨晚想出来的笨办法。
怡莱人口众多，但在县衙内登记造册的却只有少数的本地人和外来的大型客商，至于行脚商人和做工的摊贩却没有任何文字形式的记录。
何时来的，又何时走的，住哪里，叫什么，家里几口人、以何谋生这些统统没有。
这样的情况就导致了一个人想要在怡莱躲藏起来极为容易。
因为没有任何的监管机制。
而林川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全部记录在案。
想要这样做，光凭眼前的这二十几头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在早上的时候，他就让马乐把自己昨晚连夜写的东西交给了巡街的宁王府兵卒。
让其转交给王府，他需要宁王府的配合。
但是仅凭这一点就想把潜伏在怡莱的人都抓起来那是想屁吃，人家能到怡莱潜伏，自然有应对盘查的办法。
但。
林川要的是打草惊蛇。
只要把这些人全部惊动起来，浑水摸鱼间，占便宜的自然是有准备的那一方。
他要做的是每条街和每个巷弄在人口普查时封城！静街！
比如在普查胭脂街的时候，静街，行人不准出街，其他街道和巷弄的人同样如此。
在胭脂街普查完成后，胭脂街恢复，但不准去其他街道和巷弄，只许在胭脂街活动，每个路口都必须有人把守，防止有人外窜。
同时，在普查的时候实行宵禁。
实行宵禁还出来晃**的，一抓一个准。
但这样做的难度太大。
这等于将整个怡莱封闭了起来，与其说是挨家挨户普查，倒不如说是挨家挨户搜查来得妥当。
这样做的结果必然是人心惶惶，民怨沸腾。
但林川笃定，那宁王府一定会同意自己的建议。
就凭他们准备做的事来说，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将怡莱的暗子清除一空，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而已。
而现在，自己给了他们最完美也是最合理的借口。
所以林川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准备工作做足，然后配合宁王府行事便可。
在将人口普查的注意事项说完之后，林川对着马乐打了个眼色。
马乐收到后，从外面扛进来一块大木板。
这木板是林川昨夜挨了老书生几鞋底之后拆下来的床板。
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快一个时辰的二十几头，在看到这块木板之后更懵了。
尤其是那木板之上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他们根本看不懂。
林川走到木板前，用手指了指上面的鬼画符，对着二十几头说道。
“普查的重点就在这了。”
“所有普查过的人家都会被详细记录家庭信息，记住，到这里还没有完成普查的步骤，需要普查人家所有人到县衙盖章分类之后才算完成普查造册。”
然后又伸手一指木板上的鬼画符：“这些就是分类用的独有标记，现在我需要你牢记这些分类标记，现在跟我来念。”
“阿博茨德尔福格，和艺伎磕了么呢..”
“窝珀七日斯特，污为污吸一资..”
“阿对应的就是大型客商，格对应的就是小型商贩，珀就是本地居民，污对应的是...”
日上三竿，时至中午，新任怡莱县尉大人的两点说完了。
而那被培训了一上午的二十几头彻底懵了。
那个什么阿博茨德尔福格他们根本学不会，就算跟着县尉大人念也是念不清楚。
这让他们很是苦恼，这玩意学不会，怎么开展接下来的工作呢。
县尉大人说了，接下来衙役们实行积分制，谁的工作效率高，谁的评星就高。
如果评星达到十星就能登上奇妙月销榜..怡莱县衙明星榜。
第一名奖五百文，第二名三百文，第三名一百文，垫底的罚一百文。
这样的奖励机制一出，二十几头们的工作热情顿时被点燃了。
可问题在于，这分类标记他们学不会啊，这还怎么拿第一赏钱呢。
可正当二十几头郁闷不已的时候，县尉大人微微一笑。
“其实你们不用学会，因为分类盖章这件事由本大人亲自完成。”
这话一出，顿时迎来一阵白眼。
不用学你领着我们吭吭哧哧的念了一上午干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