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在“嶷嶺村”通往“紅衛村”的陡坡上。
鼓樂齊奏(樂隊坐在一輛手扶拖拉機上)。
李有軍和憨臘梅穿戴一新,肩披彩綢,一前一後,各騎一輛自行車,上坡下坡。
下坡時,憨臘梅的自行車閘沒收好,撞在一塊石頭上,車子蹦了下,車速突然加快。擔心撞著人,臘梅急將車頭一拐,不防,車子和人同時倒地。臘梅望著李有軍。
李有軍扭頭望一眼,跳下車子卻站著不動。
送女馬車緊跟。車上是臘梅爹、秋菊(二姨)、翠蘭(媒人)等男女老少。趕車老頭(克勤)急刹車。
臘梅爹跳下車,狠狠地瞪有軍一眼,與翠蘭、克勤急跑上前幫臘梅扶起車子。
克勤望一眼有軍,搖搖頭:“唉……”
憨臘梅跨上車子,忿忿地望著前麵的李有軍,眼裏滾著淚花。
晝。李有軍家。
上空搭著篷布,下麵是待客的席麵。賀喜的親朋寥寥無幾。大多是遠遠近近的紅衛兵造反派青年。酒席上,豁拳洶酒吵翻天。
一公安領著新郎新娘逐席敬酒。臘梅已顯懷,挺著大肚子,行動已顯木納。不少賓客均用異樣的眼神望著臘梅。
幾個造反派青年在臘梅背後戳戳點點,嘰嘰哧哧地議論著:
“已經四個多月了。”
“再晚幾天怕就會把娃要在典禮台上咧。”
“嘻嘻……”
憨臘梅望一眼議論的小青年,滿臉的羞赧。
劉股長端著酒杯,對新郎新娘:“哎!今天是你們的大喜日子,說什麽總應該敬老哥一杯吧。啊!”
李有軍:“沒問題,兄弟敬老哥一杯。”
一公安斟酒。有軍端酒杯,望著憨臘梅。臘梅低頭不理。
一公安給臘梅遞酒杯:“來呀,端著。”
臘梅不動。一公安掰開她的手,硬遞了上去。
有軍一飲而盡,顛過酒杯:“老哥!怎麽樣,夠意思吧?”
一青年喊:“不行,不行。要喝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