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晚悼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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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写的纸条再一次通过张飞的手而传递到了顾安晴的手中。张不凡在课堂上把那交给了她,而顾晴便就在课堂上读完了纸条上的文字。

“今晚天气不错,一起去操场走走吧!”

路远看着顾安晴发来的短信息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多的东西可以把两个人给联系在一起。书信是一种,短信是一种,微信、微博、QQ、人人更加是很多种。

“好啊,那放学操场见!”

路远回复了顾安晴的短信息。

操场的夜是明亮的,而操场的角落又通常是黑暗的,不晓得操场上这么多人组成的世界里面,有多少人是寂寞的,而更加令人想不到的是这里面又有多少人是冷漠的。冷漠比寂寞可怕,因为冷漠的人永远都不会懂得怎样去寂寞。

“很快我们就要毕业了!毕业了,我们就都要分手了。我们都会回到各自来时的地方,想着如何过好我们余下的日子。”

顾安晴对路远说道。

“嗯!时间真的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就这样过来了,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路远踏了一脚地上的草坪说道。

“给自己一年的时间?还是要给她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会发生很多的事情的,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爱情吗?还是不敢轻易尝试,怕会失去?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情,我也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以前,你是说我的高中时代吗?”

“高中、初中的事情,我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我的高中生活很简单,上课、吃饭、睡觉、考试,基本上就这么多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了。哦,对了,高中还有两个好哥们,很好的哥们!”

顾安晴和路远两个人边走边聊着。

“那感情呢!有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一次也没有。”

路远的表情突然变的不自然起来。

“那干嘛不谈一次恋爱呢!”

顾安晴问到。

“学校不允许谈恋爱,我在高中一向都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当然不会谈恋爱了!”

“品学兼优?那怎么还考到这里来了!这么热爱学习,都考不上一个像样的好大学,我真怀疑你的脑子是用什么来做的。还是,你在骗我?”

……

“你不是要我为你写诗和朗诵诗吗?我现在给你背一首诗怎么样!你喜欢唐诗还是宋词?”

“你不要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我看过你的微博、QQ空间还有人人,看你当时写的文字心情就能看出以前你肯定不是只在上课、吃饭、睡觉和考试,你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还撒谎骗我!哼!”

路远笑了,他笑因为很少人会在他的面前用到‘哼’这个语气词,‘哼’意味着什么?是生气?还是有其它深刻的意义。

“那好吧!我承认我撒谎了。在高中,我谈过一次恋爱!不过很快我就被甩了!”

“然后你就不想再谈恋爱了,是吗?”

“那个女孩主动追求的我,才开始的时候,我不喜欢她!可是后来慢慢接触的多了,我发现我喜欢上她了。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在一起的时候我很享受那每一天的时光,原来谈恋爱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美好,可是后来突然有一天,她开始慢慢疏远我了,再后来她对我说,她不喜欢我了!她要同我分手。”

“那之后呢!”

顾安晴问到。

“之后便分手了啊!”

路远说道。

“你没有挽留她吗?或许是她觉得你哪里不好了呢!而你又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了。这种情况下是需要你们去讲清楚的,不讲清楚是容易产生误解的,多少情侣都是败在了误解里面的。”

“没有!你看我像是那种懂得挽留别人的人吗?来的人是她,走的人还是她,我只不过是配合她演了一场戏而已!而且从头至尾我都只不过是她的一个配角而已!分手的时候,我很难过!那种难过的滋味折磨了我好长时间,我害怕那种感觉!”

路远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看着顾安晴说道。

“那你是不喜欢她了!或者是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喜欢人家的。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话,那个人要走,心里总会想着去挽留的。”

路远也渐渐的放慢了脚步。

“如此善变的女人,不值得我去喜欢。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人本来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别人才不会有义务来考虑自己的感受呢!”

“那你是因为害怕分手之后那种难受的感觉才不接受蓝梦颜的对不对!”

“如果她依然是一个善变的女生,那我得到的结果还是会像之前那样。那样的结果对我来说已经是毫无意义的,我不想再重新表演一次。”

路远再一次迈开了他的脚步,他望着天边的星光缓缓地走着。

“唉!善良的孩子,你是怕再次失去!你是想用这种没有得到便没有失去的方式来逃避现实对不对?”

路远想不到顾安晴的眼睛竟是这般的犀利,这些句子虽然路远不曾想到过,但它所表达的意思却是路远一直压在心底的一种撕心裂肺的呼唤!

“那我问你!你和你的前女友在一起都做过什么呢?牵手、拥抱、接吻还是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呢!”

路远没有想到顾安晴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先是楞了一下,慢慢的才回过神来想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没有能够体会那种感觉,她就同我分手了。”

“那你难过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没有同她拥抱、接吻,或是没有得到她的身体,你才难过吗?”

“我不否认我曾经有过这种想法!可那是身体在作怪,我只能去控制。那个时候自己还小,好多事情不懂,只知道一味的去怪别人!但是我现在明白了,生命都不能永久,更何况其它呢!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怎么听你讲话,与看你的文字,不是同一个感觉呢?写的比说的好!”

顾安晴咯咯的笑着说着。

夜晚星光点点,地上人儿望着星星便要许下心愿。

你懂吗?星光。

“不要老是讲我的事情了,还是讲讲你的事情吧!”

路远对顾安晴说道。

“我?我比你更简单啊!你都知道的,我同你讲过的。”

“如果我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孩就好了,愿得一人心,白手不分离。”

楼上的灯突然灭掉了很多,操场上也马上变得暗淡了许多。讲完那个‘离’字,路远与顾安晴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楼上去。

“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其实也想过分手的。只是每一次想到这些,总会觉得他对我那么好,而且在一起这么久也是蛮不容易的,干嘛还要分开呢!你不要去想我的好,其实我很不好的。”

“那就不要去想要和他分手了,好好在一起吧!等到毕业,或是再过几年,你们就可以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到时候,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讲到婚礼,路远忍不住笑了。但笑过之后,却又感觉心头不是那种应该笑的滋味。

“是真的吗?这是你说的!我的婚礼你一定要去参加!”

“不要太早结婚了!太早了我会没有钱给你买好的礼物的。”

“我不要你给我买什么昂贵的礼物,我只想要一颗你真诚祝福我们的心!你有吗……你知道吗?最近我经常会梦到你,我梦到在我小时候的家里、那条熟悉的路上,在我读过的小学、高中里面,你突然就出现了。”

梦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梦可以把现实中任何不可能的东西幻化成可能。在梦里,一个人可以用自己的意念去控制身体。在梦里,人可以飞起来;在梦里,人可以是任何一个英雄;在梦里,人想要多少自由他便会有多少自由;在梦里,任何人都会是那么听自己的话!

梦的未来会是什么?

噩梦同样是那么的可怕,可是那可怕也是做梦人所想要的。

梦是如此的厉害,它可以使一个人在睡眠中便可以完成自己的构想!梦是如此的温馨,它可以使每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自己心目中的王子和公主。梦是如此美好,却又是如此的易破,因为梦一旦醒来,它便什么都不是了。

“你在纸条里写到了!我看到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梦到我呢?”

“她们说我喜欢你!我也承认有时候我的确会想你!有一次,我坐在教室看书,不知不觉的我竟然在书上写下了你的名字,盯着你的名字我看了好久,好久……看着看着我还哭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知道我非常非常不喜欢这种哭的感觉!”

非常非常几个字被顾安晴一字一顿强调着,她眼睛有些湿润了,她小心的擦了擦眼睛抬头看向了那夜晚的星空。

“不喜欢这种感觉!那就不哭啊!不哭就不要去想我,不想我就不会再写我的名字。或许这样你会好一点吧!”

“找一个女孩子,让她呆在你身边,这样我就不会再去想你了!好吗?”

顾安晴回头,已是泪眼婆娑的她看着路远说道。

“一年为期!我是不会变的。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会让你的爱情受到干扰,那我以后离你远一些便是了,不用我一定要去找一个女孩子放在身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与其不能主动的去制造这种局面,还不如让别人来制造这种局面,然后我们去被动的接受。这样我们不仅不会去怨恨别人,相反我们还会去感谢别人。”

顾安晴还是会去看着路远的眼睛,而路远却一直在把自己的眼神放在了他的背后。

“我不懂!什么叫要让别人来制造这种局面。这是我们自己的人生,为何要让别人去制造。”

路远再一次停下了他的脚步。

“我们坐会儿吧!不想走了。”

顾安晴说着便拉着路远坐在了草坪上面。

“大学四年的时光很快就会过去了,我想在这四年里值得我回忆的东西不会太多的!一个你就足够了。”

顾安晴对路远说道。

“怎么今天会同我讲这么多让我感动的话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路远凝视着身旁的顾安晴说道。

“一直都想同你讲这些话的,但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也没有那种勇气!你说,我是不是没有资格同你讲这些话,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没有资格?为什么没有资格?就因为你有男朋友!我不要你给我什么的,我只求多几个像这样的夜晚就好了。”路远说道。

“那这么说,你还是喜欢我了!”

“嗯!是喜欢!”

路远转过头看着了顾安晴的脸。

“我不想你喜欢我的,我只想我自己静静的喜欢着你。就像这夜晚的星星一样,好多人会喜欢这样的星光,而星光却永远都不会知道地上那些仰望的人群里,是谁在默默地喜欢着他……你看,那颗星星好亮。”

顾安晴向着夜空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看着顾安晴脸上的模样,就仿佛是那星光会沿着手指来到他们两个身旁一样。

“有人要我离你远一些,只是因为她也同样喜欢你,她便要我离你远一些。有人要我离你远一些,只是因为他也同样喜欢我。而我却不想离你远一些,看到你,便想着要离你近一些,因为近了,我才能看清你的侧脸,因为近了,我才能看到你的酒窝···我能摸一摸你的酒窝吗?”

听到顾安晴说要摸一摸他的酒窝,路远便微微的笑了起来。

“那你摸吧!”

说着路远笑着便把自己的侧脸颊轻轻地凑到了顾安晴的身旁。

顾安晴的指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路远左侧脸颊上的酒窝,便胆怯的收回了。

她忽然觉得这样是很不应该的,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是非常悲伤的。她转过了身,用背对着了路远,她不想让自己内心的悲伤映刻在脸上,继而被路远给发觉到。

“我爸爸在暑假的时候去世了!临终前他希望我能够好好的完成学业,所以现在的我才变的不再讨厌这里的生活了。”

路远看着顾安晴的背影略显沉重的说道。

顾安晴转过了身子,眼睛里那藏不住的代表着悲伤的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

“难过吗?想哭吗?”

顾安晴问到。

“以前父亲在的时候,总以为他还很年轻。父亲走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从来都没有珍惜过他!人总是这样,在的时候从不会觉得有什么,而当他不在的时候,才想到去珍惜。可是人走了,还要去珍惜什么呢?”

路远难过的说道。

“……让我抱着你吧!这样你会好一点。”

顾安晴又一次主动抱着了路远,第一次是帮助,第二次是安慰,她轻轻地把路远的头埋在了自己的怀里。

“不要难过,好吗?以前总会听别人说,人死了便会幻化成夜空里的一颗星星。你要相信叔叔其实他并没有走,他只是变成了星星,星星会一直都在的,他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的。”

顾安晴抚摸着路远的头发说道。

“谢谢你,顾安晴!”

“你给我唱首歌吧!很想听你唱歌呢。”

路远抬起了自己埋在顾安晴怀里的头,抬头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路远忽然很想去吻一吻顾安晴那温润的嘴唇。

顾安晴轻轻拭去路远眼角渗出的泪水,路远坐直了身子,便开口唱起了歌!

“每一夜,被心痛穿越,思念永没有终点。早习惯了孤独相随,我微笑面对。相信我,你选择等待,再多苦痛也不闪躲,只有你的温柔能解救,无边的冷漠。”

学着神话里胡歌的样子,路远为顾安晴唱了一首美丽的神话!

路远轻轻的唱着,伴着歌声,趁着这漫天星光,顾安晴的头慢慢的伏在了路远的肩膀上。

生活真的会如歌中唱到的那样,思念是永远没有终点的。生活真的会如戏中讲到的台词那样,伤口可以愈合,但等待却是没有终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