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晚悼

(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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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裏之外的故鄉,橫臥在兒時的天堂。又是來時那輛原本載著夢想的火車,又是偶然的某個車廂某個座位,路遠晃晃****,提著行囊,回到了家鄉。

放下行囊,來不及同母親親昵,路遠便隻身來到了安葬父親的地方。

那天的徐徐回望,看到的全是自己的眼淚,而如今的路遠站在那個地方遠遠望去,青草卻是依舊在的,隻是在那青草堆裏又添了一座新墳。他不知道那是誰的墳墓,但是看到那墳墓的時候他便知,父親可以不必那麽孤單了。

走近墳前,路遠輕輕的捧起父親墳上盛開著的一朵花。花很好看,仔細看,路遠覺得他勝似父親年輕時的容顏。花很鮮豔,路遠天真的想,或許這便是一個生命在這世上最美的延續了吧!田間少了清流,便沒了詩情畫意,可是那野草野花,從來不覺得隻有小溪美麗,偶爾的雨滴或是瞬間的傾盆大雨,在他們眼裏都是難得的幸福。墳前總會有那麽一堆被燒枯了的野草,或許在世人的眼裏那便是給故人最好的禮物。燒一燒,拜一拜,便覺得故人可以聽見,更可以看見了。是滑稽還是真的會有天堂地獄,活著的人又怎會知曉!

爸爸,我畢業了!你要我做的我做到了,你要我拿的我也拿到了……如果說拿到這些就證明我不是一個廢物的話,那你兒子也算是對的起你多年的栽培了……路遠把食指與拇指卷了卷,擦了擦自己的鼻尖,忽然便覺得心酸了許多。

一群羊兒不知何時走在了路遠來時的路上,那趕羊人狠狠的摔著鞭子,高喊著“快走!快走!”羊兒咩咩咩的叫著,也不知道在訴說著些什麽。

“今天我帶來了你想要看到的東西,這也是很多人在大學裏夢寐以求的東西,我拿給你看!”

路遠緩緩地站起身,任憑那墳墓上的塵土在衣服上肆意的黏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