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家 何处是家?」
Y城的街道很干净,虽然城小但依然不失大城市的风范。路两旁的隔离栏里有许多树,微风拂过带下一些花瓣,那些花瓣夹杂着一些特殊的香气,这让袁末来心情大好。
小吃也吃了,公园也逛了,这夜幕也就顺其自然的到了。
袁末来终究还是逃不脱住宿的问题。最后在抗议无效的情况下只能接受组织给予的安排,向何堏家迈进。
快到何堏家楼下的时候,袁末来的手机上再次出现了丁洛洛的名字。何堏伸头一看,没有多想,抢过电话接起来道:“丁洛洛,我是何堏。袁末来现在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你直接跟我说!”
丁洛洛完全没有料到袁末来会和何堏在一起,惊得直接挂了电话。袁末来知道,这通电话之后,易子鸣估计也会明白他和丁洛洛的计划失败,那么他们这群人的感情也会因这件事情再起波澜。可就如何堏说的,很多事情该揭晓时就应真相大白。
到了家门口,何堏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袁末来看一看自己未来的家。
袁末来悄悄地往屋里一伸头,不禁说出了大实话:“这哪儿像一个家啊!完全就一五星级宾馆。”
何堏见状解释道:“这是我们家那巫婆请钟点工打扫的。虽然我经常不在家,但也算干净,够得上你处女座的要求,快进来。”说完便把袁末来往豪宅里面拉。
何堏完全不知道袁末来的言下之意是家就应该有家的脏乱差,不应该如宾馆一般一尘不染。而且面对显然已经超五星的家,袁末来真心不知道自己该坐哪儿了。
何堏看着袁末来仍然紧绷的神经便拉起她的手强行往沙发上摁,调侃道:“怎么样?处女座!等你check out的时候记得给个好评啊,要是敢给差评你就完蛋了,听到了么?乖……”
袁末来瞟了眼何堏,一时间无语了起来。
何堏看着袁末来的小表情接着又道:“对了,今晚你就睡我的总统套房吧!可是有一点,不能偷偷摸摸左顾右盼挖掘我的小秘密,不许留下任何痕迹包括你要长不短的头发,要是被打扫阿姨发现了告诉巫婆,那我也只能向她承认是把女朋友带回家了……”
酒店里,一个中年妇女手里端着一杯酒,默默看着电脑屏幕传来的监控视频。她似乎有些愤怒,毕竟苦心经营那么多年,为的就是能让何堏与小沁结婚,帮扶自己的事业。可是,没想到何堏居然为了袁末来那么一个小角色,成为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她喝尽杯中酒,继续坐观何堏家里发生的一切……
何堏家中,袁末来已经自动识别出总统套房的精确位置,走进屋子,条件反射的将门反锁,然后学着电视剧里的全套戏码,将各种桌椅板凳全部搬到门后,准备抵死不从。
此时,来给袁末来送书包的何堏,听见房里的动静很是好笑,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敲了敲门板道:“缺心眼,我劝你还是别费心搬家具了,有那个精神还不如好好的睡上一觉,何况这里是我家,即便你把门堵了要是我想进来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袁末来知道挣扎也无果索性也就从了他的意,不满道:“好。可是你别想对我有任何企图。还有,你没事站我门口干什么?”
门口的何堏掂了掂袁末来的书包,认真道:“听见声音了不?如果我不想我知道你太多秘密的话最好现在就开门拿走你的书包!我可听说某人有写日记的习惯。”
无奈之下,袁末来只能挪开那些桌子板凳,以杀人不眨眼的速度开门将书包夺了回来,然后又将何堏拒之门外。
门外,何堏摇了摇头,转身到洗浴室给袁末来放水。而门里,袁末来抱着心爱的书包欣赏着屋里的一切。
「一枚硬币」
何堏的房间很简单,一个组合书桌,一张床,一台电脑,几盆花,当然还有一个超级大的落地阳台。
阳台的榻榻米上,放着一本素描本和一个玻璃钱罐。袁末来一个好奇,走上前,放下书包,翻开素描本……
第一页:舞台上。灯光下。一个人。画面边角处写着——最初的梦想就是把你放在心上……
第二页:一堆拼图。游离出了一块。一个人。画面边角处写着——缺心眼的含义就是一块儿缺了心的拼图……
第三页:一枚硬币。正反面。一个人。画面边角处写着——不仅一心且要一意……
硬币?
袁末来没有继续往下看,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钱罐上。她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把里面所有的硬币倒了出来,数了好几遍。她本以为可以依靠自己残存的智商解开关于硬币的秘密,可事实证明福尔摩斯并不是她的真身。
最后,为了铭记这个硬币的秘密,袁末来拿出了一枚硬币,把它扣留到自己的钱包里。虽然她知道这样的行为要是放在古代应该会归为入室盗窃,但还是这么做了。
没一会儿,门又响了。
“缺心眼。我给你放了热水,你要不要先出来……”
袁末来总是很心急,都还没有听完何堏的话意,便已经紧张的捏住自己的衣领口,隔空回答道:“不要出来,我啥都不要。洗澡,更不要!你赶紧的,消失。”
门外的何堏听到了“洗澡”两个字噗嗤笑出了声道:“袁末来你在想什么呢?洗澡?你还真把自己当送上门的菜啊?我只是想说你要不要出来洗个脸烫个猪蹄儿什么的再睡,免得我的床遭殃。不过既然你想洗澡,我也不介意,哈哈哈。”
隔了几秒钟,袁末来将洗脸毛巾搭在肩上默默地开了门,低着头,推开依然大笑不止的何堏,向洗浴室走去。
走到洗浴室门口,袁末来还有有些不放心,她转头对着何堏很是认真道:“别笑了成吗?我每天都要洗澡才能睡得着,所以你介不介意这件事儿我并不是很想知道。还有就是,你们家卫生间有监控吗?”
何堏听完袁末来的话直接没有了脾气,便走到她跟前,侧身打开浴室的门道:“袁末来,你是搞笑的吗?谁家浴室会有摄像头,又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而且我堂堂一君子,你非把我往小人身上靠,几个意思?”
这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人的距离近到超出人与人之间正常警戒线。见袁末来有些脸红,何堏也就尴尬了起来,赶紧往门外退了一步,转身直奔冰箱,想找点冰淇淋降降温。终于,在打开冰箱的瞬间,何堏找到了一个逃离出门的理由。
他头也不回的道:“那个。家里没冰淇淋了,我下楼去补给补给,给你20min,ok?”
十分钟后,袁末来穿着睡衣出现在客厅里。她并不知道何堏因为紧张出门没有带钱,所以在她踏出洗浴室的时候何堏打开了家门。
多么完美的邂逅。
袁末来头上顶着一块毛巾,大叫着冲回了房间,关上门脸颊滚烫道:“何堏你个江湖骗子,不是说好20min吗?你是没带表还是不会用计时器,现在才10min好吗?”
何堏抓着脑袋,实在不好意思道:“我没有骗你,就是出门忘记带钱了而已。你早点睡吧,晚安!”
袁末来没有再回答何堏,而是顺手从他房里的衣架上摘了一件外套披在肩上,然后坐在阳台处继续翻看那本素描本。
这一夜比想象中的还要漫长,睡在沙发上的何堏拿着手机不停捣鼓着,删删减减许多回,最后在凌晨两点多给袁末来发了条短信:“快睡吧,记得节约用电!”
袁末来没有回复,只是将这条短信放进了收藏夹。这个收藏夹里有她和何堏所有的短信互动,即便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她也没有舍得把信息给删除。
天微亮。
袁末来拖着一夜未合的双眼,靠着窗,扯下自己日记本里的一页纸,写下了一段话:
//我喜欢吃糖~因为甜可以掩饰哀伤~
我喜欢睡觉~因为放空可以丢掉悲切~
本以为~
我喜欢的一切里~
唯独会缺了一个你~
但~
花落花又开~
春天逝去夏天来~
你一瓣~我一瓣~
此刻的我们~
正在拼凑一个不知飘向何方的未来~//
写完后袁末来将它折好放进了玻璃罐里,她不知道何堏是否会发现,她仅仅只是想留下点什么,尽管何堏一再嘱咐连一根头发都不能留。
袁末来希望何堏能记住在某个夏天,她来过,那个他成长的地方,在这个盛夏的七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