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的吻」
半个多月的时间里,袁末来几乎都保持着一个自闭儿童应有的状态。
期末前夕,袁末来抱着一叠实习资料准备到教室里分发,殊不知在教学楼梯口,撞上了处理完丧事回学校报道的何堏。
本来心情不好想发飙的她一看肇事者是何堏,呼之欲出的粗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此时的他似乎成熟了许多,不一样的发型,不一样的穿衣风格,不一样的眼神,难说还有不一样的心。
袁末来知道他们本该是路人的角色,所以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蹲下身子捡着刚才被撞飞到资料。
“这位同学,请让一让。您的贵脚踩到我的资料了。”
何堏见袁末来如此官方,也只能礼貌的挪开步子,冷漠道:“这下你可以安心捡了。”
“谢谢。”
此时何堏貌似有些绷不住了,蹲下身,捏着袁末来的双臂道:“谢谢?袁末来,难道你不应该生气不应该发飙吗?要是往常你肯定会把东西砸到我身上,然后教育我说撞人要说对不起或者说凭什么要让这样的话才正常吧。可是现在,你却只和我说谢谢。”
终于,袁末来的眼泪还是瞬间流流下来,她放下资料很是无奈道:“你说我还能说什么?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不是吗?你们男生是不是都这样?一边说着喜欢谁,最后又在最关键的时候抛弃她。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是。是我袁末来先喜欢你后来又不知不觉移情别恋上了乔路谦,可也没谁能像我们两这么虐了吧。每一次靠近你,就会不知不觉离你更远。所以我恳求你放过我,让我好好过接下来的青春。”
听到这些话,何堏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不过当他情绪正浓,准备抱住袁末来的时候,催促他离开的电话又一次随之而来。
电话里何苾悄悄的道:“哥,你见到末来姐姐了吗?她状态还好吗?你记得我们是下午两点的飞机啊。赶快到市中心和我们汇合,我快瞒不住了。快点啊!”
“嗯。我会尽快来的。你再帮我拖一下。”
一旁的袁末来自知他们的对话已结束,便很识趣的抱起资料,擦着眼泪转身朝教室走去。可不一会儿,她就被何堏给截胡了。
何堏不由分说将她揽在怀里,不停的在她耳边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然后又用手托起她的下颚,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整个过程虽然袁末来一直保持挣扎状态,可何堏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只是想在走之前深深的吻别他最喜欢最放不下的人。
就在这时,刚好要去教室宣布实习事项的李老师经过走廊看到了这一幕,立马上前扯着何堏的衣服大声嚷道:“何堏,还不赶快放开她。你信不信我告诉你妈妈?”
何堏将手袖一甩,牵着袁末来的手,一脸怒气道:“小姨,你去说吧。反正我也不想去德国。我就是喜欢袁末来,我就是要她做我的女朋友。”说完后又继续拉着袁末来朝教室顶楼走去。
这期间不管袁末来如何打他踢他咬他,最终还是被何堏“绑架”到了那个他们熟悉的快问快答天台。
一切太突然,袁末来搜索着刚才何堏与李老师对话的主题词,不禁泪流满面质问道:“何堏,你今天不是来报到,而是来和我道别的吗?”
“是。我外婆去世了,我也就没有任何借口留在K市了。”
“不。你有的。我还没有看到你穿警服的样子,所以,你不能走。”
“呵呵。袁末来,我比你还清楚,即使我现在穿上一身警服站在你面前,你最后还是会选择乔路谦的。当然,阻碍我们的更多的是那些意外的因素。不过你不能那么自私要求我为你做那么多,真的不能。”
“不,我不要。你还没有陪我走完整个青春。凭什么说退场就退场。观众的票钱我可退不起,这笔营业外支出我真的无法驾驭。这张报表我无法做平。”
何堏无法再听袁末来说下去,只能又一次的抱紧了她。可这一次,他们真的就此告别。
他的电话再次响起。电话那头,何苾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大事不妙的语气道:“哥,快到教室来,她带着小沁过来了。”
“嗯。我这就来。”
挂了电话后,何堏没有再贪恋袁末来的怀抱,而是认真嘱咐道:“千万别跟来。记住。哦对了,把你的dreamer给我。”
袁末来很听话的将她做的小狐狸递给了他,就当是最后的留念吧。只是这次,何堏没有多犹豫,没有再回头。因为眼下有一件比和袁末来道别更正要的事儿,就是保护她。
「帽子里的礼物」
走廊上,何堏看到了舒落初。他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住道:“楼顶,帮我看好袁末来。不要让她来教室。谢谢。”
虽然舒落初对何堏的话完全一头雾水,但她还是立马转头往天台跑去。因为何堏这样做必定有他的理由。
教室里,何堏看着脸色发青的母亲,就知道他小姨肯定已经将袁末来的事情和盘托出了。但为了袁末来能顺利毕业,此刻的他只能再次低头,上前认错状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再不来你是不是又要翻天了?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东西非要到学校来买?不就是一个袁末来么,你信不信我分分钟就可以把她的未来给断送掉。她在哪儿?让她出来我瞧瞧,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生能让你撒谎成精。”
“我没有。我就是来拿我的宠物的。只是这个东西刚好在袁末来那里。仅此。”
“你还敢顶嘴,你……”
一旁的何苾看着她妈妈的架势似乎是要出手,便挡在了何堏前面迎难撞在枪口上道:“妈,这可是我哥的学校。能换个地方说吗?”
哪知何妈妈完全不顾及儿子的颜面,竟扇了何苾一巴掌道:“我还没说你呢。要不是你帮他,他能有机会溜回来和她见面?别说我无情,你们外婆生前是怎样的态度不用我多说,小沁这次回来不单单只是……”
“够了。你别说了。我跟你走还不行么?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只求你不要轻易伤害我身边最珍惜的两个人,否则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随后,何堏便牵着何苾的手,拨开人群走出了教室。本以为上天就这样让他们说再见,可还好,他遇上了晚到班里填表的尹柟汐。他一个机灵小声让何苾挡住他妈妈的视线,然后快步走到尹柟汐面前将自己的电话放到了她衣服帽子里道:“录音,给她!”
尹柟汐完全没有跟上剧情发展的速度,一脸懵圈。不过依照目前的状况看,何堏口中的她应该是袁末来没错,可是她在哪儿呢?
正当她一筹莫展呆若木鸡脑补剧情道时候,现场吃瓜群众里涌现出了两名将“见义勇为”的好姑娘——许亦萱和贺嘉盈。她们见何堏一家人已经离去,便上前将尹柟汐带到一旁,悄悄的问道:“何堏刚才是给你东西了?”
尹柟汐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帽子道:“嗯。他丢里边儿了。可是,何堏想干嘛?是拿我当人体炸弹了吗?”
许亦萱从她的帽子里掏出手机,摇晃了一下淡定道:“马上就回有答案。刚才舒落初打电话给我让我实况转播教室的事情。看来现在是时候汇合了。”
天台上。
舒落初陪着袁末来席地而坐,一边递着纸巾一遍抚着她的伤。安慰的话对于此刻的袁末来说似乎都是多余的。
许亦萱她们的恰时出现,正好给袁末来带来了何堏的遗憾。可是该死的是,他的手机设了密码。几轮猜测后,袁末来才确定以及肯定密码应该是1225。因为那天正好是他向她郑重表白的日子,也是他外婆去世的日子。
贺嘉盈输入完毕后,手机屏幕无意外的乖乖亮了起来。她们找到录音笔的功能,点开了最近的一个语音纪录:“缺心眼。今天是我回学校的日子。对于不擅长说再见的我这次估计真的要跟你说bye-bye了。你知道吗?以前我们总是会不经意的碰面,那时我就觉得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可是今天我坐在走廊里等了你好久,你都还没有出现。其实我幻想过电影里面的桥段,在楼梯口,不小心撞上自己喜欢的女孩儿,然后帮她捡东西,最后顺理成章走到尽头。只是现在我已经没资格和你继续走完青春了。请你记得,在你的青春里有这样一个我。喜欢你,讨厌你,恨你,爱你,保护你的我。你不是经常不满说我有许多的秘密吗?那现在我就来告诉你第一个吧。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我家吗?你还真没说错,我们家浴室里真的安了摄像头。我也不知道她会用摄像头这种卑劣的手段,更没想到她会以此要挟我放弃你。你就当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吧。总之,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此刻袁末来的泪水已经不能用升来计量。她刚想把手机关上,却发现了还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