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回六魄

第十二章 夜雨寄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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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火锅吃完,时间刚过7点,大家一致决定去看一场电影。因为我之前说谎说看过《木乃伊3》了,于是大家选择了看《画皮》。

选位子的时候,我们采用了随机选票。这样都不用争了。最后选出来我坐最左边,方寄北在我右边,再过去是潘安安和褚倾城。

火锅吃的很撑,我们就没买爆米花和可乐,一人一个甜筒就进了演播室。

方寄北趁着我不注意,啃了一口我的甜筒。我表面淡定的吃着被他啃过的甜筒,将羞红的脸掩盖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这部电影看着没什么太大意思。除了画面看着很精良,故事却很俗套。就是你们都爱我,我选择了他,你就一生未娶浪迹天涯去了。后来他又爱上了年轻美貌的另一个人,因为这件事让我很痛苦。

说来说去就是这么个烂俗的故事。不过爱情本身就是十赌九输,就算当初有的选,嫁给谁未必会有不同的结局。就像电影中,得不到的都成了心头好,得到了就成了糟糠妻。

大约对于爱情,我向来都是悲观的吧!不仅仅是来自父辈的消极影响,也可能是因为我的爱情注定胎死腹中吧!我如何能积极起来呢?

等看完电影,差不多九点多了。我们一行人又浩浩****的回宿舍去了。

对于今天,我最开心的地方就是收获了一堆大眼蛙公仔。

回到宿舍,我迫不及待的把大号的大眼蛙塞进了被子,小号的大眼蛙挂满了床下的桌子。看着这么多大眼挂,我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这么喜欢?”是方寄北的声音,

“嗯,很喜欢?”

“喜欢大的还是小的?”

“都喜欢!”

“一定要选一个呢?”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我都要!你不会是想把大毛要回去吧?不行,送给我了,就是我的!”

“大毛?”

我开心的说道:“嗯,就是你送我的那只大的!”

“你给公仔起名字?”

“不行吗?”

“行,你喜欢怎么都行。”

“嗯,那你不准把大毛要回去!”

“嗯,不要,”,“那6只小起名字了吗?”

“小1,小2,小3…小6,”

方寄北撇撇嘴,不怎么高兴,“这6只送我行不行,回头我再给你抓6只!”

“不行,这是褚倾城送我的,怎么能随便转送?”

“行吧。”

方寄北没再跟林子雨争辩什么。他想的是改天再去一趟电玩城,抓6只一样的回来,把这几只碍眼的小公仔偷偷换掉!

回到宿舍的四个人,各自洗漱好,就开启了座谈会模式。因为明天是周天,没课,他们不用早起,所以可以晚睡。

林子雨在潘安安和褚倾城的嬉笑怒骂中,甜甜的陷入了梦乡。怀里还牢牢抱着身长一米五的大毛。他的梦里,出现了一只破败的青蛙玩偶,那是妈妈第一次离开家时,买来哄他的。那只青蛙玩偶也叫大毛,虽然丑的狠,但却被年幼的他一次又一次的抱在怀里入睡。

直到它破败不堪,他找了个地方,哭着把大毛埋了。

今天,真好,大毛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虽然换了一具躯壳。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十一月初,北方就毫无征兆的进入了羽绒服的季节。期间,林子雨抽空去了一趟咖啡店,送了一罐褚倾城带给他的高级咖啡豆,他也不懂,就送给了懂行的老板。还带了一些潘安安给他的海南特产。

老板让他周末没事就过去坐坐,想做兼职也随时欢迎他。

他应承下来。他觉得自从他上了大学,运气就变好了很多,他遇到了一堆很好的人,也遇到了一些很开心的事,他觉得可能过往经历的那些苦难都是为了让他能够遇见这么多很棒的人吧!

他觉得这样真好!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随着气温的降低。教室和宿舍都通上了暖气。我第一次感受北方的暖气!不得不说,是真的很舒服。外面飘着雪,室内恒温在22度左右。大家都穿着裤衩和T恤活动。

除了出门的时候有些冷,不过也也还好,穿够衣服就不冷了。不像在南方,披着被子都挡不住寒冷的侵袭。

室外的温度已经不适合运动了。于是我加入了学校的散打社团,每天下午下课跟着散打队一起锻炼。

方寄北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周末也经常不再宿舍待着。

褚倾城逐渐显出了他花花公子的名声。经常听到他今天跟这个女孩约会,明天又跟那个女孩约会。潘安安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沉迷游戏不能自拔。

因此还认识了一个非我们学院的‘东北’老乡(因为那个人是东北人,后来全家移居三亚了),送了他一个外号——潘子!

我们一致觉得这个称呼叫着挺顺畅,就都这么称呼他了。他自己也欣然接受。

又是一个周五的下午,结束了社团活动,我回到宿舍却只看到褚倾城一个人在。

“小雨儿,锻炼完回来了?”

“嗯,你没约会去吗?”这只花孔雀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不知道惹得多少女孩伤心难过。

“哎,没约会对象啊!要不你跟我约一个?刚好明天周末。”

自从知道国庆我跟褚倾城单独出去过一次(虽然是谎话),他就非要闹着让我也单独陪他逛一次街。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潘安安呢?”

“潘子跟他老乡去网吧大杀四方去了,估计会回来很晚。”

其实我是想知道某人去哪了,但忍住了没问,不想让花孔雀看出我的异样。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跟方寄北之间隐隐的小暧昧又开始若隐若现。我有些苦恼,既想保持这种隐秘的小甜蜜,又怕我自己沉迷期间,不可自拔!

“我认真的,小雨儿,明天周末,你跟我一起出去逛逛吧,我请你吃大餐!”

“我要学习,”

“学习也得劳逸结合啊,而且你来B城这么久了,一共才出去过几次,这么大个京城,那么多知名的景点,你一次也没去过,多没劲啊!”

我想了想觉得褚倾城的话说的挺对的,刚好寒假不做兼职了,可以趁着周末出去转转,这样回去可以说给妈妈和爷爷奶奶听。

“那好吧,”本来想说大家一起去,但想想还是算了,如果方寄北也在,他跟方寄北之间若隐若现的小暧昧被褚倾城看出来点什么就不妙了。

于是我就这样跟褚倾城约好了明天出去玩。

刚约好了明天一起出去,一转眼的功夫,褚倾城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收拾好自己准备去洗的衣服,却撞见方寄北搬了个洗衣机回来。

平时褚倾城衣服都是带回去直接给家里的阿姨洗,潘安安都是用的公共洗衣区的洗衣机,也就贴身的内衣会用手洗洗。我嫌公共洗衣机不干净,一直坚持手洗,方寄北一直都是军队的作风,自然也是手洗。

没想到今天会买个洗衣机回来。

“子雨,你等一下,先让师傅装洗衣机。”

“噢,好。”不消十多分钟,洗衣机就装好了。等师傅走后,我把卫生间收拾了下,开始洗衣服。方寄北推门进来,手上拿着换洗的衣服,

“你要洗澡吗?那我先出去,”

“等等,衣服别手洗了,洗衣机买回来又不是摆着看的。”

“噢,好的,谢谢!”

“真想谢我,就把我的衣服一起洗了,”

“啊?”

“不用手,用洗衣机洗,”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洗?”

“不想晾,”

“噢,那好吧,等你洗好澡,我给你洗衣服,”

“我tuo下来,你先洗,”我还没同意呢,他就当着我的面开始tuo、衣服了,弄得我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眼睛也不知道摆在哪里好!

真是要命了,只能悄咪咪地转过去背对着他浑身僵硬的站着!不多时,我的手上就堆满了他的衣服,连内ku都扔给我了…

“内ku记得手洗!”我…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了!但是又一想,大家都是男的,帮着洗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吧?于是拒绝的话就没说出口。

然后顶着通红的脸,硬着头皮,帮他洗内ku。手上的触感让我整个人都有点不在状态。

而方寄北就在我身后,连浴帘都没拉,就开了水龙头在那冲澡。

背后哗哗的水声给我带来的无尽的遐想,方寄北精瘦又张力十足的肌肉在我的脑海中不停的闪过。我感觉自己的鼻血汹涌着想冲出鼻腔。

感觉煎熬了一个世纪后,终于洗完了,

“内ku自己晾,还有,下不为例!”我慌乱的逃出卫生间,跑到阳台上,让冷空气包裹住我全身,想让自己能冷静下来。

几个深呼吸来回,整颗心脏依然砰砰砰跳个不停,我有点苦恼。刚刚我起了身体反应。这种陌生的反应,在我脑海中出现他的**时,瞬间就产生了!我明确的感觉到了,我是真的喜欢他!不是别的喜欢,是对恋人的那种喜欢!

认识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清晰感觉到,这个人,我想得到他!可是我能吗?我不能吧!我们都是男人!我甚至不敢让他知道我的真实想法!这种畸形的爱恋换谁谁能接受?

可是我很想试试!如果我不想着得到他,而只是去爱他呢,这样可以吗?可以的吧,肯定是可以的!

我不想再回避这份感情了,我想好好爱他!我想用自己的青春好好爱他一场!就算不会有结果,至少我付出过,以后想起这段感情,我就不会后悔!

我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那遥不可及的未来,决定好好珍惜能跟他相处的日子。

如果他想要的,我能给的,那就给好了。一辈子也未必能认真爱一个人,能遇到是缘。求而不得既苦闷,那就什么都不求吧。

以朋友的身份安静的去爱他,在他身边安静的陪伴他走过大学的时光。那些走过的时光会成为我整个青春最美好的回忆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那就试试吧,我下定决心不再逃避!

就这样胡乱想了一会,我整儿人被风吹的也凉透了。情绪总算恢复正常了。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QQ音乐,开始听歌,杨千嬅的《再见二丁目》随着耳机缓缓释放,低沉的嗓音配上淡淡的哀伤,总有种说不出的悲凉绝望。很好的诠释了林夕在二丁目未等到心中之人的心情,我的未来大概也会被这种感受填的满满的。

可是我还想希望自己勇敢一点!

单曲循环着这首歌,我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梦里不知是谁的叹息‘如果我当初有你一半的坚强和勇敢,是不是那些纠结与痛苦的时光也能早早的结束呢?’

我半梦半醒间,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我顺势就醒了过来。醒来后,我感觉心中有一种莫名惆怅的感觉。

我叹了口气,“哎…”

“听什么,还叹气?”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听到某人的问话。等我反应过来,某人已经站在我的背后,扯了一个耳机自己在听了,耳机线有点短,他单手忖着我的椅子低着头跟我合听一首歌的姿势像极了两个心意相通的爱人日常的互动。

刚沐浴完身上谈谈的果香甜腻异常,我下意识的转过脑袋凑到他的脖子上想细细分辨,一不小心瞥到他盯着我的眼神,嘴角略带笑意,

“对、对不起啊,我只是觉得你的沐浴露很好闻,”我十分慌乱,

“没事,你喜欢这首歌?”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行为变换姿势,让我稍稍心安。想明白的我也不再避免与他的肢体接触,这样的姿势让我的心微甜。

“我喜欢这首歌背后的故事,”

“一段爱情的悲剧吗?”

“听闻爱情,十有九悲,”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说道,“事在人为!”

“你们在干嘛!”褚倾城拎着盒饭进门,语气异常严厉,让我有点莫名其妙。方寄北不为所动,忖着椅子的那只手从另一边穿过,放到键盘上搜索了一首歌,我被他环在怀抱里,脸颊微红,却很喜欢这难得的温馨,如果没有某只电灯泡就完美了!

“听歌,谁得罪你了吗?一副吃人的语气,”

“听歌需要抱在一起听吗?”不客气的语气,还想伸手推开我身后的方寄北,而方寄北打完字就放开了手,并把耳机还给了我,

“我喜欢这首歌,你听听看,” 是梁静茹的《勇气》,没想到平时看着冷冷的一个人,喜欢这种小女生的歌,

“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褚倾城有些恼羞成怒的把盒饭砸在我的桌子上,

“你干什么?莫名其妙的,跟我发什么脾气!我又没惹你!”我有点烦躁,实在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坏情绪,

“算了,吃饭!吃完早点睡!”他愤愤的说,

我不想跟他吵架,虽然不太饿,还是听着歌,拿起一盒饭,道了声谢谢。看着饭盒里的菜实在没什么食欲,想起某人也没吃饭,

“方寄北,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好。”

“我给你买的,你转手送给别人!”褚倾城好像特别不待见方寄北,不知道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宿舍三个人你就买两份饭!”

“我去买饭的时候,就我们两个人在,我当然买两份!”

我一时语塞,

“主要是我不饿,不想吃,饭先给方寄北吃行不行?褚大帅哥?”

他似乎被我的称呼取悦到了,但还是皱着眉头,“你不吃晚饭怎么行?”

“等我饿了吃你的水果,”

“那行吧,食堂的饭确实不怎么好吃,明天带你吃好吃的,”我突然觉得这人的情绪转的真快,但跟我也没啥关系,他自己喜欢就行。

吃完饭的方寄北转身就出门了,没多时给我买回了一份水饺,还是我爱吃的三鲜的。

我不客气的接过来,吃的很欢实!

“刚刚不是说不饿吗?怎么就我给你买的不吃?”褚倾城又不高兴了。

“没有啊,我比较爱吃水饺,”

“你真够挑食的,可不好养!”

“滚,要你养!”

“哈哈,小雨儿,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你是个抖M吗?”

“小雨儿不乖噢!连这个词都知道!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是个抖S!”

我白了他一眼,不再言语,开心的吃我的水饺。边吃边偷偷的瞄一眼某人,发现某人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偏头看着我。我有点慌,假装正经的笑着道了个谢。

“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方寄北的这个问题问的我有些猝不及防,顺口就实话实说了,

“跟褚倾城约好出去逛逛,”

“我一起,”

“这…”我还没来得及询问褚倾城,这货就开口了,

“抱歉啦,寄北兄,明天我跟小雨儿有别的安排,带你去不方便,下次再一起逛吧,”

“你怎么说?”方寄北没理褚倾城的话,直接问我,

“那就下次一起吧,”虽然决定不再逃避,但我也不想被别人发现我的心思。三个人一起逛,万一褚倾城发现了我的秘密就糟糕了,

“小雨儿真乖!哈哈,”

“滚!”我白了这货一眼。

褚倾城没有再贫,方寄北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开始忙自己的事。

我有心想解释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不能说,只能乖乖吃饭。吃完饭,洗漱完,差不多到了休息的时间。

这一夜,不知道为何我睡得异常痛苦。感觉整个灵魂都在翻滚!有无数悔恨的情绪从我内心深处喷涌而出,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火上不停炙烤。我的脑海中有无数梦境快速闪过,但我却一副画面都看不清,我很想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在我痛苦与梦境纠缠的时候,一直温热的大手附上我的脸庞轻轻抚摸,让我焦躁的情绪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我无意识的在这只手上蹭了又蹭,仿佛灵魂都在渴望着这个人多一点的碰触!慢慢的,我一点点的缓和,渐渐沉入了深度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