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杨蕠寒两岁那年,有个巫师偶进皇宫,信口雌周说皇宫里有个六公主,天生与皇命相克,如果不出宫改姓,皇室便会有大事发生,轻则公主夭折,重则克死父母。
唐明皇李隆基听信了巫师的话,命人把六公主送到了杨国忠的府里,改姓为杨,名为蕠寒。
知道内情的官宦众臣还叫她六公主。
在外面行走的时候她都自称姓李,从未用过杨姓。一直到她和胡正昌前去接应韩啸天等人的时候才用了杨姓。
自从搬到杨府居住后,杨蕠寒很少回宫,表面上来看,她已经与皇室宗亲没有多大关系了,可是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她在唐明皇心目中的地位远比其他公主重要得多。
杨国忠与草莽英雄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所以杨蕠寒也结识了好多草莽英雄,胡正昌就是其中之一,机缘巧合,还拜了胡正昌为师。
杨蕠寒笑着说道:“其实,我只能算是半个公主。”
韩啸天笑道:“做相爷的大小姐,身份同样显赫。”
杨蕠寒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倒宁愿自己是一介布衣,做个普普通通的人。”
韩啸天听了杨蕠寒的话,感觉有些意外:“皇室公主和相府小姐天天锦衣玉食,在家里有丫鬟仆人伺候,出门远行有侍从鞍前马后的为你效劳,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杨蕠寒一脸的忧郁,悠然道:“富贵于我,只是过眼烟云,我不奢求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吃饱穿暖就行了。天下有那么多的穷苦人吃不饱,穿不暖,我心里好难受。我虽然常把积蓄的金银救济穷苦人,但又怎么救济得了那么多?也不怕你笑话,我跟师父行走江湖,偶尔也做些没本钱的买卖,从豪门富商那里劫来的财物,我都拿去施舍给穷苦人。唉,兵连祸结,国库空虚,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苦,四处哀鸿遍野,富商大贾也越来越少。饿死冻死的人不计其数,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无力回天了。”
韩啸天看着闷闷不乐的杨蕠寒,心想:“看不出她小小年纪,却懂得体恤人民疾苦,有一颗博爱之心,倒是极其难得、令人敬佩。”
想到这里,对杨蕠寒说道:“难得你小小年纪就懂得忧国忧民,还有一副侠义心肠。你该劝劝你的父皇多行仁政,体恤民间疾苦。”
杨蕠寒叹了口气:“唉,我父皇原来也是位明君,也不知后来怎么搞的,朝廷之上闹得一塌糊涂。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指叛贼安禄山等人)也跟杨贵妃攀上了关系……唉,杨贵妃和父皇也真是胡涂。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后来,我看不惯父皇和国舅(杨国忠)的胡作非为,试着劝说他们,他们根本就不听,从不把我的话当回事。现在的父皇更加胡涂,他只是一个傀儡摆设,什么事情都是国舅爷(杨国忠)说了算。国舅执迷不悟,权欲太强,现在的父皇开始清醒些了,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偶尔也和国舅唱反调。也不知他们翻脸后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自打发现舅舅心怀不轨后,我本打算搬回宫中居住,但转念一想,我暂且住在这里可以探知这位国舅爷到底要干些什么?紧急关头还可以给父皇通风报信,于是继续住了下来。再这么下去,大唐社稷迟早要断送在国舅爷手里了。”
杨蕠寒说这些话时蛾眉紧蹙,唉声叹气,那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真的让人好心疼。
韩啸天低声说道:“你经常在外面行走江湖,见的事情多……”说到在这里,忽然打住了。心想,我要不要把杨国忠勾结吐蕃的阴谋告诉她呢?
就在这时,外面的奴婢轻轻敲门,说道:“六公主,听说二公子带着很多武林中人到皇宫里去了,也不知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杨蕠寒一惊,颤声问道:“你说什么?二表哥带武林人士去了皇宫?这消息可靠吗?”
那丫环说道:“绝对可靠,是春香亲眼看见的。”
一听这话,韩啸天就明白了,来不及向杨蕠寒解释,低声说道:“蕠寒,今晚宫内可能要发生大事。”
杨蕠寒也不细问会发生什么事,急惶惶的说道:“啸天哥,你能陪我到皇宫走一趟吗?”
韩啸天低声道:“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
杨蕠寒吩咐外面的丫环:“我要进宫一趟,你们到外屋好好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我的房间。你们可听清楚了?”
外面的丫环异口同声的答道:“是,六公主。”
杨蕠寒轻轻地推开窗户,低声说道:“啸天哥,你从这里出去。我们在大门口会合。”
韩啸天点了点头:“好。”
韩啸天从窗口跳出去后,杨蕠寒又关好了窗户,换上一套夜行衣连忙赶了出去。
外面的丫鬟隐隐听到了杨蕠寒和韩啸天的说话声,可是杨蕠寒出去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心里虽然奇怪,她们怎敢胡乱询问?
韩啸天和杨蕠寒在大门口会合后,便匆匆往皇宫赶去。
到了皇宫门口,两名侍卫上前查问。
刚一照面,侍卫就看清了杨蕠寒。
六公主回宫,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事。
那两名侍卫暗暗吃了一惊,见她只带着一个人,也不怎么在意。
侍卫躬身向杨蕠寒行礼,说道:“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公主回宫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管那么宽?”杨蕠寒冷冷的说道:“没什么重要事我就不能回宫了么?”
杨蕠寒四下打量,皇宫四周都站满了士兵和殿前侍卫,人人都手执明晃晃的兵刃,瞧这阵势,宫里的确出事了。
杨蕠寒心里着急,也顾不了那么多,对侍卫大声喝道:“你们给我让开!”说着,出手推开了挡在前面的两名侍卫。
又有几个侍卫上前阻挡,都被韩啸天摔得远远的:“给我闪开!”
那些殿前侍卫不敢对杨蕠寒动手,急忙报知二公子。
二公子在暗中指挥,却不露面,听说杨蕠寒已从杨府赶回了皇宫,料想她一个弱小女子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便任由她去。只是传令众侍卫和御林军加紧防守,不得再放人入宫。
韩啸天和杨蕠寒闯进唐明皇的寝宫,两名侍卫挥刀上前阻挡,韩啸天快逾闪电般点了那两名侍卫的穴道,那两个家伙尚未反应过来,已是不能动弹了。
见御书房里还有亮光透出来,两人径直往书房奔去。
书房里有二十几个人,有几人是武将装束,另外那些人则是殿前侍卫。当然,这只是从装束上看,这些人其实都是二公子安排进来的武林人士,真正的殿前侍卫早被他们支开了。
站在御书房里的那些人突然看见有人闯进来,先是一惊,后来看到进来的只有两个年轻人,便都暗暗放下心来。
唐明皇见杨蕠寒回宫,微感惊讶:“蕠寒,你怎么会深夜回宫?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杨蕠寒看了那几个武将一眼,低声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想父皇和娘亲了,想回宫看看……”说着,眼圈就红了。
韩啸天见状,赶忙碰了碰她的手,示意她一定要坚强,不能临阵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