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也许陆啸风该当有此劫难。
韩啸天想了一夜,心情已经没有昨天那样沉重了。
他一直在心里暗暗的为陆啸风祈祷,祈愿陆啸风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吃过午饭后,韩啸天指导柳亚馨、辉倩、杨蕠寒三人习练刀法,杨连鹏、胡正昌、铁罗汉三人则到长安集市上闲逛。
杨连鹏等人走进一家茶馆喝茶,几位客人正在议论川蜀守军战败的消息。
“唉,真是可惜了,”一名老汉叹息着说道:“守卫川蜀关隘的陆啸风总兵那可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勇将呀,这都已经率部突出重围了,没想到会在半路上遭到袭击。”
“是呀,真是太不幸了。陆总兵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吧?”
“什么没有生命危险?都身首异处了还没有生命危险?他率领的将士几乎都遭难了,只有两个年轻属下侥幸脱身。”
“侥幸脱身的是什么人?那两个年轻人身手一定是非常了得。”
“那还用说?听说那两个年轻人是梅山派门下。对了,他们一个叫李若寒,另一个叫王菲儿。唉,真是太惨了。四川关隘失守,吐蕃军就可以**了,我们大唐完蛋了,完蛋了,这要是真的做了亡国奴,那可就暗无天日喽。”
杨连鹏和胡正昌听了那几位客人的议论,心下大惊。
杨连鹏凑上前去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加害陆总兵的凶手是谁吗?”
那位老汉摇了摇头:“不知道哇。我们都是听别人说起的,也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
胡正昌也上前问另一个中年汉子:“这位大哥,刚刚好像听你说,陆总兵手下有两个年轻人脱身了,是吗?”
中年汉子点了点头:“对,别人好像是这么说的。”
胡正昌又问道:“大哥,那你可知道陆总兵和那些将士是在哪里遭到的伏击?”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胡须老者插话道:“好像……听说是在贵州和四川的交界处,那地名叫什么来着?让我仔细想想,”老者摸着胡须想了一会儿,一拍脑门,道:“哦,想起来了,好像是叫紫荆林。没错,就是紫荆林。刘家三儿当时确实是跟我这么说的。他还说,那里就是韩公子率领群雄大战吐蕃狗的地方,陆总兵等人就是在那儿遭到的伏击。”
“紫荆林?”胡正昌追问道:“这个消息确切吗?”
白胡须老者点了点头:“准没错。就是那儿,我徒儿亲眼见到了他们厮杀。我徒儿不会武艺,看到那样惨烈的厮杀场面,只能是赶紧逃命了。”说到这里,老者觉得有些奇怪,仔细的打量胡正昌等人:“咦,几位好像认识陆总兵的样子。要不你们也不会问的这么仔细。”
胡正昌点了点头:“不瞒这位大叔,我们的确是陆总兵的朋友。”
“怪不得你们如此心急,原来是陆总兵的朋友。”白须老者点了点头,长叹道:“好人不长命啊,陆总兵那么爱国的一个将领,就这么陨落了。”
性急的杨连鹏对胡正昌和铁罗汉说道:“我们赶紧回去吧。把这个消息告诉啸天兄弟。”
“好。”铁罗汉和胡正昌点了点头。
三人快步走下茶楼,径直往住所赶去。
路上,胡正昌对杨连鹏和铁罗汉说道:“两位老兄,我们得找个适当的时机,才能将这事告诉啸天兄弟。”
杨连鹏看了一眼胡正昌:“你是怕啸天兄弟一时接受不了?”
“可不是吗?”胡正昌叹道:“唉,这件事对啸天兄弟的打击一定很大的。杨兄,你也知道,陆总兵是啸天兄弟的最后一个亲人了,这事只能慢慢说,不能急。”
“可是你想过没有?”杨连鹏皱着眉说道:“我们得赶紧去给陆总兵和惨死敌手的那些将士收尸啊?难不成让他们抛尸荒野喂了野狗?”
胡正昌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啊,这事火烧眉毛。怎么隐瞒得了他呢?”
铁罗汉粗声粗气的说道:“好说歹说,总要说的,这事也瞒不了。啸天兄弟曾遭受过国破家亡的打击,这样惨痛的事情他都熬过来了。这件事跟他直说也无妨。我相信他一定扛得过去的。”
胡正昌点了点头:“好吧,罗汉兄弟说得没错。只能再让他难受一次了。唉,真是世事无常、祸福难料啊。”
三人走进大门,柳亚馨、辉倩、杨蕠寒正在院内练刀法,韩啸天站在一旁辅导。
柳亚馨等人一招一式的练得极为认真,三人也没有出声打扰正自练刀法的柳亚馨等人,驻足站在不远处,静静的观看起来。
韩啸天见他们回来,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几位大哥回来啦。”
杨连鹏不忍说出噩耗,强笑着说道:“啊啊,回来啦回来啦。你继续辅导几位姑娘练习刀法吧,也让愚兄开开眼。”
韩啸天道:“让杨兄见笑了。闲来无事,就给她们辅导一下刀法。”说到这里,对柳亚馨等人说道:“你们停下来,我给你们讲解一下这套刀法的要领和精髓。”
三个女孩收招停下,一起看向韩啸天。
韩啸天指了指她们手里的刀:“都说刀是‘百兵之胆’,是华夏武术的重要器械之一。各门各派的刀法虽然各有特点,但是总结起来都有共同点,那就是刀法以沉猛为主,跟剑法相比,刀法大开大合,变化较少而威力无穷。单刀看手、双刀看走。也就是说,无论使双刀还是单刀,左手和步伐都要配合出招的右手,这点极为重要。刀法要诀很简单,就十二个字:崩、劈、撩、挂、扫、错、拉、点、砍、圈、压、扎。你们练的这套刀法走的是刚猛路子,你们都是女孩子,力道不够,所以,我想传授你们一套内功心法,辅以现在你们所练的飞花十八刀,肯定威力大增……”说到这里,忽然发现大门口出现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定睛一看,却是衣衫褴褛的李若寒和王菲儿相互搀扶着站在大门口。
韩啸天赶紧奔出门去相迎:“若寒,菲儿,你们这是怎么啦?”
李若寒和王菲儿定定的看着韩啸天,待认清眼前的人的确是韩啸天以后,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韩啸天大惊,赶紧伸手去搀扶两人:“你们这是怎么啦?若寒,菲儿。若寒!醒醒!”
任韩啸天怎么呼唤,李若寒和王菲儿都没有睁开眼来,已然昏迷了过去。
杨连鹏等人也快步走出大门察看。
胡正昌看着两人道:“哎呀,原来是李将军,这位姑娘……这不是菲儿姑娘么?”
杨连鹏和铁罗汉等人没见过王菲儿,自然不知王菲儿是谁。
这里认识王菲儿的只有韩啸天、柳亚馨、胡正昌三人。
柳亚馨、辉倩等人也随后跟了出来,同时伸手扶起了王菲儿。
“菲儿,菲儿妹妹。”柳亚馨喊着王菲儿的名字,王菲儿一点反应也没有。
“快,快把他们抬进去。”杨连鹏看着一脸血污的李若寒和王菲儿说道:“看来他们的伤势很重,得尽早救治。”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抬进屋里,李若寒被铁罗汉和刘向瞿抬到了陈渊的房间里,让他暂时和陈渊住在一起。
柳亚馨和杨蕠寒抬着王菲儿进了另一个房间。
三个姑娘脱下王菲儿的衣服,给王菲儿检查伤情。
王菲儿身上有好几道刀伤,有些伤口已经溃烂发炎。
柳亚馨让辉倩弄来一盆温开水,放了些食盐进去,用一块柔软的棉布蘸了盐水,轻轻的给王菲儿清洗伤口,然后又给她敷上治疗刀伤的草药。
杨蕠寒拿来一套新衣服给王菲儿换上。
此时的王菲儿口眼紧闭,嘴唇干裂,看上去憔悴不堪。
辉倩给王菲儿洗去脸上的血污,又给她喂了几口温开水。
柳亚馨等人在这里为王菲儿疗伤,韩啸天等人也在李若寒的床边为李若寒检查伤势。
韩啸天仔细查看之下,发现李若寒的胸口上有一块淤青,形状有点像掌印。
韩啸天道:“若寒到底是被谁所伤?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敌阎罗掌了。”
站在一旁的胡正昌说道:“无敌阎罗掌跟铁砂掌大同小异,只是练的路子不尽相同而已,两套掌法走的都是刚猛的路子。相传,这套掌法是阴山派的独门绝技,可是,这阴山派几经挫折,近几年来好像都没有出过什么顶尖的人物了……”
杨连鹏道:“我听说阴山派有个弟子曾投到了南少林门下,这人是身兼两派之长,后来又听说此人投到了杨国忠府上,充当杨国忠的走狗。由于这人行为不端,极为好女色,江湖上都称他为采@花和尚。想来李将军就是遭了那秃驴的毒手。”
“咦,不对。听说冰火邪神的座下弟子四大疯魔再次出山了,还带出来了不少的弟子。”胡正昌沉吟着道:“这个人会不会是冰火邪神的徒孙?”
“光头和尚?”韩啸天仔细听着两人的讲述,忽然想了起来:“一定是四大疯魔的弟子之一。刚到长安那会,我和亚馨到杨府寻杨国忠报仇,没找到杨国忠的足迹,却跟这个和尚打了一架。的确厉害异常。他的武功路数很像冰火神掌。”
“冰火神掌?四大疯魔?”杨连鹏听了韩啸天的话,吃了一惊:“你是说,打伤了李将军的那个和尚有可能是七大武神中排名第二的冰火邪神的徒孙?”
“很有可能。”韩啸天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第一次到长安的时候,四大疯魔的两个弟子曾到辉府刺杀辉金隆掌门,碰巧被骆冰欣前辈发现了,我和仙子前辈联手,结果了那两个恶徒。他们的武功路数和那个采花和尚如出一辙。当时我就有所怀疑,没想到他们还真是师出同门的邪派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