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啸天和陆啸风联手在快刀山庄跟周氏三老恶战一场,终于夺回了一千两用来赈济川蜀灾民的黄金。
回客栈的路上,陆啸风对韩啸天说道:“啸天,你破八卦追命阵的时候,我看出你使的轻功好像是我们梅山派的燕落不沾尘。但又有些不像,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将梅山派的燕落不沾尘和灵武派的莲花飞渡糅合在了一起,”韩啸天笑道:“所以你看着有些四不像。”
“原来如此。对了,你在破阵的紧要关头似乎还使出了本派的诱敌身法‘幻影’。轻灵飘逸,四处都是你的影子。”陆啸风看着韩啸天问道:“这两套轻功都是恩师亲自传授于你的吗?”
韩啸天笑着道:“可不是吗?这两套轻功都是仙子前辈传授于啸天的。”
“真是惭愧啊,我身为梅山派的嫡传弟子,你的轻功却远远胜于我。当初我还在怀疑你的师父无量神君是不是最近又新创了一套轻功绝学。没想到却是恩师亲传于你的。”陆啸风叹道:“师父她老人家可没告诉我曾授过你武功的事。啸天,这么说,你也是我们梅山派的半个弟子了。”
“不是半个。”韩啸天笑道:“啸天可以算是你们梅山派弟子了。因为你们梅山派的两项绝技啸天都学到了。”
“我们梅山派的两项绝学你都学到了?”陆啸风一愣:“师父还传了你追命夺魂针和激射梅花镖?”
“是的。”韩啸天点了点头:“她老人家说,激射梅花镖光明磊落,虽是暗器,但打梅花镖的时候镖尾会发出尖利的啸声来提醒对手,而且梅花镖入体不深,很好取出;追命夺魂针就令人防不胜防了,夺魂针针体细小,一旦射入体内便很难取出。这项绝技有些阴毒,就连你们本门弟子,她老人家也是择其人品而授之。”
“是啊,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师父她老人家是很欣赏你的。”陆啸风叹道:“在本门弟子中,师父也只将这套暗器绝技传授给个别弟子。我虽是她的亲传关门弟子,但也只学到了点皮毛,没有把它练到家。”
韩啸天心想:“金燕仙子之所以将这两套梅山派的绝技传授于我,一来是因为她赏识我的人品和武学天赋;二来是因为恩师无量神君与她有一段难以割舍的情结。看来表哥尚不知两位老人家的那段情缘。两位老人家都已步入耄耋之年,我就不要将这个秘密捅出去了。”想到这里,韩啸天岔开了话题:“虽然我练了这套暗器手法好长时间,但跟她老人家比起来还是相差很远。”
“这可是独步武林的绝技,要想练成它,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陆啸风话锋一转,问道:“啸天,我发现你使轻功的时候不但步伐轻盈,而且往来穿梭之际还隐隐夹带有风雷之声,你是怎么将内功和轻功糅合在一起的?据我所知,恩师金燕仙子也达不到这个境界。”
韩啸天笑了笑,据实以告:“完全是机缘巧合,这是我自创的一套功夫……”接着就给陆啸风讲了连夜下山,不慎坠入绝谷底的经过。末了,笑道:“……虽然遭此大难,却也让我练成了失传已久的混元神功的最高五层心法。经过一番试炼,我还将混元神功的第十四层心法融入到了灵武剑最高决的剑法中。”
“唉,”陆啸风叹道:“天可怜见,这也是上天的安排。要不好端端的个人,怎么就会失足坠下绝谷呢?你可是身有武功之人啊。”
韩啸天想起当晚的情景,真是恍然如梦,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摔下那条绝谷的,晕晕乎乎的就飘下去了。
韩啸天对陆啸风道:“那天晚上,我急着下山找格罗凤和段俭魏复仇,也不知是怎么摔下绝谷的,待我回过神来,已经躺在绝谷底了。所幸只是摔断了左腿骨。”
“要不怎么说是上天的安排呢?如果不是跌下去的时候摔断了腿,你当天就能攀上绝谷了,也不可能碰到那条巨蟒。”陆啸风叹息着说道。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这是天意。老天爷这是要让那条巨蟒将灵武派的神功秘籍还给我们灵武派。”韩啸天也感叹着说道。
陆啸风道:“我们梅山派和灵武派虽然源出同宗。但梅山派的混元神功远不及灵武派的雄厚正宗。现在你练成了失传已久的绝世神功,灵武派又要在你手中发扬光大了。”
“我不会继任灵武派掌门一职。”韩啸天神色黯然的说道:“我志不在此。”
“为什么?”陆啸风一愣:“能者居上啊。虽然你是无量神君的关门弟子,但以你现在的武功,已远远超过了你的那几位师兄了。”
想起尘世纷争,无休无止的杀戮,韩啸天心犹如刀剐,他幽然叹道:“唉,啸天不想再去想那些虚名了。表哥你想想,如果格罗凤不发兵灭了我们施浪诏,啸天不是可以做一国之君吗?比起这灵武派掌门不知要强过多少倍。但我无意于此,才执意上山跟恩师修习武艺。我这人生性淡泊名利,对权力不太感兴趣。”
自古都是兄长居上位,韩啸天有哥哥,可是蒙凌霄生性懦弱,无论是智慧还是胆识都跟韩啸天相差胜远。施浪诏王一心想要把王位传给韩啸天,多次传讯让韩啸天下山去接王位,但韩啸天不为所动,他只想秉承初衷练成绝世武功。
“过去的就不要再去想了。活着总要往前看。”陆啸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人各有志,你想做什么你自己拿主意吧。看到你武艺这么高强,愚兄也不再为你担心了。”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走进了客栈。
李若寒和王菲儿见两人进去,从房里迎了出来:“师叔,韩大哥,你们回来啦。”
“嗯,”陆啸风点了点头:“回来了。”
韩啸天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柳亚馨的影子,问李、王二人:“哦,怎么不见亚馨呢?”
“柳姑娘在房里。”李若寒指了指房门紧闭的那间房:“遭此不幸,她心里很难过。”
王菲儿插嘴道:“我已经劝过她,现在好多了。”
韩啸天一直担心柳亚馨过不了失去慈母的这个坎,得知柳亚馨没事,心里略感宽慰,真诚的向王菲儿道谢:“谢谢你,王姑娘。”
“谢谢我?”王菲儿一愣:“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和柳姑娘是好姐妹……”说到这里,随即明白了,笑着道:“韩大哥,现在她是我的好姐妹,将来是我的好嫂子。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谢我的。”
韩啸天的这句“谢谢”是性之所至随口说出来的,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没想到王菲儿竟然将自己和柳亚馨的关系想成了那样。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脑洞真是够大的。
“……”听了王菲儿的一席话,韩啸天也没法辩白,脸上热辣辣的,嗫嚅道:“我不是因为,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姑娘说笑了……”
韩啸天本不善言辞,说到男nv女间的事,更是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表述才能解释得清楚。
见韩啸天囧得满脸通红,陆啸风忍住笑,训斥王菲儿:“你这丫头就是没大没小,这种玩笑也是能随便开的吗?”指了指韩啸天,接着说道:“他的年龄虽和你一般大,论起辈分他可是你师叔。怎能乱开玩笑?”
韩啸天讪讪的笑着:“年龄一般大就是朋友。喊什么师叔?”
王菲儿顺着竹竿往上爬,嘟起小嘴向陆啸风撒娇:“看看,人家韩大哥都这么说了。您还唠叨什么呀?师叔,我们晚辈说话的时候您老人家最好别插嘴。”
“哟哟哟,越来越不像话了。”陆啸风被王菲儿气笑了:“连师叔你都敢教训?”
王菲儿得理不让人:“谁让你管小辈的闲事啊。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吗?”
陆啸风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唉,你这嘴,师叔还真说不过你。”
王菲儿打赢了嘴战,开心的笑着:“不牵涉大的原则问题,菲儿劝您老人家最好保持沉默。”
刀子嘴豆腐心的王菲儿就是这么屌!
柳亚馨在房中听到韩啸天和陆啸风在跟王菲儿说话,开门走了出来。
韩啸天打量柳亚馨,发现她的气色较之上午已好了很多。
柳亚馨瞟了一眼陆啸风,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声说道:“啸天哥,你们回来啦?”
“回来了。”韩啸天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柳亚馨已一天没吃东西了,关切的问道:“对了,你饿不饿?”
柳亚馨摇了摇头:“不饿。”
见韩啸天和柳亚馨有话要说,陆啸风向李若寒和王菲儿一使眼色,各自回房。
韩啸天跟在柳亚馨身后,走进柳亚馨房中,柳亚馨给韩啸天倒了杯茶:“啸天哥,喝杯茶吧。”
韩啸天喝过茶水,简要的跟柳亚馨说了他和陆啸风跟周氏三老恶战一场的大结局:“亚馨,你的三外公已死,你的大外公被我的寒玉箫砸碎了肩胛骨,现在就剩你的亲外公安然无事了。”
柳亚馨的父母亲的死都跟周世杰直接关系,可以说周世杰之死是死有余辜。
听了恶战结果,柳亚馨又是欣慰,又是悲伤,一时百感交集,怔怔的流下泪来。
痛失慈母,众叛亲离,从今而后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处于这样的境地,任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韩啸天劝道:“亚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再难过了,现在叔叔和阿姨的大仇已报,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柳亚馨的父亲就是被周世杰一掌打死的,今天一场大战,他鬼使神差的撞在了自己的亲哥哥周世勋和陆啸风的兵刃上,按照三世因果来说,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和报应。
柳亚馨擦干泪水,幽幽道:“你让我心里怎么好受啊?虽说他们是我的仇人,毕竟也是跟我血脉相连的亲人啊。唉,‘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是何苦来?”
柳亚馨的心里很矛盾,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事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心情的。
周世杰之死是自作死,纯粹是个意外,并非是韩啸天和陆啸风要置他于死地。
韩啸天给柳亚馨讲了周世杰意外身亡的经过,柳亚馨默然无语。
韩啸天想了想,又对她说道:“亚馨,我们并非是瑕疵必报的小人,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手伤人的。”
“我知道。我又不怪你。打斗场上刀枪无眼,出手伤人是免不了的。再说了,如果是你和陆大哥敌不过他们,他们也绝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柳亚馨泪眼迷离的看着韩啸天,悠悠说道:“唉,啸天哥,本来你和陆大哥为我报了仇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我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韩啸天轻声劝解:“不要太难过,人活着要往前看。”
两人正在房中说话,陆啸风在外面敲门,说道:“啸天,带柳姑娘出来吃饭吧。”
“好嘞,就来。”韩啸天站起身来,对柳亚馨道:“亚馨,去吃点儿吧。”
柳亚馨郁郁不乐的点了点头,随韩啸天走了出去。
吃过晚饭,柳亚馨因心情不好,早早回房上床睡下了。
陆啸风一声不响的出了客栈,也不知去了哪儿。
李若寒和王菲儿在房中说悄悄话。
韩啸天百无聊赖的站在楼房的走廊上向远方眺望。李若寒的声音清晰的传进韩啸天的耳中。
“师妹,”李若寒压着声音道:“你说柳姑娘和韩大哥能成一对儿吗?”
王菲儿也压着嗓子道:“嗯,我看他们是郎才女貌。只是……”
李若寒问道:“只是什么?”
王菲儿道:“亚馨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过于古怪。我怕将来韩大哥受她的气。”
“我可不为别人担心。”李若寒呵呵笑着,压低声音道:“我还担心将来自己受你的气呢。”
“啪!”的一声轻响,想是王菲儿在李若寒头上拍了一记,接着听到王菲儿压低声音说道:“我呸。你就别在那儿自作多情了。本姑娘可看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