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啸天和柳亚馨在小树林中漫步而行,杨连鹏、宋毅源、赵承延、胡正昌等人则围坐于篝火旁兴高采烈的谈论着毕生经历。
杨蕠寒坐在胡正昌身畔,有些心不在焉,一双美眸不时的望向小树林中。
虽然听不见韩啸天和柳亚馨在谈些什么,可是亲昵的神态还是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的。
杨蕠寒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种酸酸的感觉。
她自己对这种感觉也是莫名其妙,可是却真实的存在。
望着树林里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杨蕠寒心想:“人家神态亲昵关我什么事啊?韩公子和我不过是今天才认识的,难道我这么快就爱上了他?”想至此处,杨蕠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爱上人家?再说,那姓柳的姑娘好像是他的心上人,我可不能再插一脚进去。”心里想着这些,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往韩啸天和柳亚馨所在的地方看去。
胡正昌是老江湖了,身边发生了什么不可能留意不到,发现杨蕠寒不时的往小树林里看去,已隐隐猜到了杨蕠寒的心思,暗暗摇头叹息:“唉,这情窦初开的女孩儿啊,见到少年英雄一展神威,便将芳心暗暗相许了。”
柳亚馨跟韩啸天专心谈论着将来该做的事,自然不会注意到杨蕠寒看向他们的目光。
柳亚馨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啸天哥,一个人活在世上,有时候并非为自己而活……现在,施浪诏王室子孙应该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应该将蒙家一脉的香火延续下去,再图大业。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他日无柴烧……”
说到这里却没了下文。
“在长安辉府,仙子前辈也曾跟我提过这事。”韩啸天叹了口气,说道:“她说,做什么事都要顾全大局,不要凭一时冲动就去蛮干。她说,冲动是魔鬼,是办不好事情的,只会将事情搞砸……”
柳亚馨道:“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算想明白了,什么是福?平安喜乐就是福。有亲情相伴就是福……”说到这里又打住了,满脸伤感的看着韩啸天。
韩啸天明白柳亚馨为何突然打住,凝视着柳亚馨诚恳的说道:“小馨,现在我就是你的亲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跟你祸福与共的。只要我还活着,绝不会让那些恶人伤害你分毫。”
“啸天哥,我相信你会保护我。”柳亚馨心里感动,伸手跟韩啸天的手握在一起:“啸天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是我的依靠,你这辈子都不能辜负我!”
你这辈子都不能辜负我!
爱的宣言!
多么勇敢的姑娘。
柳亚馨这句话说出来后,让韩啸天感到很沉重,良久无语。
韩啸天此番下山的主要目的是找阁罗凤和段俭魏报仇,这念头他自始至终从未放弃过。如果前往南诏报仇,自己能活多久尚且不知,又怎能做到终生跟柳亚馨相伴?做她一辈子的依靠?
见韩啸天不说话,柳亚馨继续说道:“啸天哥,我有个想法,不知你能否接受?”
韩啸天看着柳亚馨:“有什么话就说啊。”
“啸天哥,我是这么想的。”柳亚馨道:“先不忙报仇,你可以先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济苍生,为民除害,慢慢壮大自己的势力,然后再图报仇之事。你看如何?反正报仇之事也不急一时,有备而战,可以降低风险。我说的可有道理?”
韩啸天点了点头:“现在我也正在考虑这事。但报仇之事一定得在成家之前了结。这是必须的。”
他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意思就是未成家之前他没有后顾之忧,一旦成了家,心系妻儿,做什么事都要瞻前顾后,如此一来,报仇一事将会彻底无望。
柳亚馨跟他心意相通,知他这话的意思,默默的点了点头。良久,才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我提的建议。”
韩啸天道:“我会认真考虑的,毕竟这事生死攸关,武功再强的人,也只有一次生命,如果这条命没了,想做的事便也成了泡影。”
两人说说这样,又说说那样,将近丑时才回到篝火堆旁。
群雄早看出两人的关系,对他们的亲密举动并不在意,唯有杨蕠寒甚为在意。
看到他们神态亲昵的回到篝火旁,心里极不是滋味,那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难受异常。
她默默的打量了韩啸天许久,在胡正昌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胡正昌看了看韩啸天,然后点了点头。
得到胡正昌的允许,杨蕠寒带上铁枪会的四名壮汉黯然离去。
当时韩啸天和柳亚馨正和杨连鹏等人谈论大败吐蕃军的细节,也没注意到杨蕠寒已悄然离去。
第二天一早,韩啸天对众头领说道:“各位大哥,我和胡大哥该上路了。这些财物你们商量着分了吧。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相聚的。”
“这怎么行?”赵承延说道:“必须将这些财物分成五份,韩公子柳姑娘也拿一份。”
“我和小馨无家无室的,用不了多少钱,”韩啸天推辞道:“你们分了就行。”
“诶,这怎么行?”杨连鹏和宋毅源连忙道:“你和柳姑娘必须拿一份去。你们行走江湖也是要花钱吃饭的,为啥不要?”
“各位大哥,这银钱我不会要的。”韩啸天坚执不受:“我希望你们把分剩下的那些银两抚恤死难的兄弟的家属。还有,受伤的兄弟也多给他们些。”
“关于抚恤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们自会安排。”杨连鹏道:“但你的那份我们不要,你必须拿去。”
赵承延和胡正昌也劝他拿一份,韩啸天的态度仍然坚决:“如果你们坚持要分一份给我,那我就要几匹好马,其他的,我不要。”
见韩啸天坚决不肯接受,杨连鹏命人把金银珠宝分成了四份,胡正昌一份、宋毅源一份、杨连鹏一份、赵承延一份。
粮食和马匹算宋毅源和杨连鹏的。
黄麻帮和龙虎帮人数众多,得多分点儿备饥荒。
韩啸天挑了9匹上好的马儿,五匹用来拉车,另外四匹马他打算送给那两个车把式。
分完财物,众头领跟韩啸天、胡正昌告辞离去,韩啸天等人也套上马车继续赶路。
韩啸天拿出二百两银子给那两个车把式,送他们四匹健壮的好马,让他们掉头回家。
两个车把式看到韩啸天如此大方,自是对他感激涕零。临别,韩啸天叮嘱两个车夫:“两位大哥,现在兵荒马乱的,回长安的路上一定要小心。”
两个车夫对韩啸天等人千恩万谢,然后欢天喜地的返回长安去了。
行了一段路,柳亚馨突然想起什么,问一旁的胡正昌:“胡大哥,蕠寒妹妹呢?怎么不见她啊?”
“哦哦,”胡正昌看了一眼韩啸天,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蕠寒还有点事要办,昨天晚上就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