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侯爷!”
杨轩和苏定安赶来的时候,众人已经以卢长陵为首跪倒一地,薛怀义单膝跪地,不住地偷看杨轩,见杨轩完好无损这才放心。
沈白抬手道:“都起来吧!四皇子呢?”
杨轩指了指前面的泥瓦房,道:“就在前面,侯爷随我来。”
沈白忙道:“快走,老夫也是刚收到消息,淮阴侯韩毅反叛了,要来攻我陵州。如若四皇子安然无恙,倒也能为陵州做一些事情。”
杨轩忙带沈白进了泥瓦房,却被眼前景象吓的呆住,一动不动。
“侯爷,我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
杨轩发誓道:“若我杨轩骗您,教我不得好死。”
苏定安呸了一阵,朗声道:“这个某可以作证,杨兄弟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好端端的。”
咦?
他抬起头读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李亨绝笔!”
薛怀义不假思索道:“李亨是谁?”
卢长陵低声道:“切莫喧哗,这李亨正是当今皇帝陛下的第四子英王李亨。”
说着,用眼神示意自刎在地上的中年男子。
薛怀义当即会意,不敢再问什么。
杨轩看着李亨留下来的绝笔,不禁陷入深思。
“这人是逆贼吗?怎看着像是忠君爱国的?难道真是被奸臣所害?”
他想起了一些什么,连忙道:“侯爷,咱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沈白瞄了一眼杨轩,摆手道:“贤侄,此刻刻不容缓,既然瓦山之乱已灭,黄县危机解除,那咱们这就赶赴陵州吧!淮阴侯已集结蜀地二十三万大军南下,扬言要咱们交出四皇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啊?
众人失色。
杨轩见苏定安都面泛难疑之色,不禁道:“怎么啦?这人很厉害吗?难不成还要在咱们侯爷之上?”
他这话倒也不是奉承沈白,只是他实在想不通都是侯爷,那个淮阴侯还能厉害到哪里去。
沈白惭笑不语。
苏定安向沈白一躬身,沉声道:“侯爷,淮阴侯韩毅的本事能和武侯一较高下吧!”
沈白苦笑摇头:“他二人堪称当时龙凤,孰高孰低又没比过,如何能知晓?”
卢长陵向前走了两步,忽然转身道:“侯爷,难道除了故去的武侯就没人可以平定此次战乱了吗?”
沈白干笑一声,上马道:“韩毅这老匹夫最近这些年虽然韬光养晦,不再涉政,但他杀伐之性从未减少,目前已有三万朝廷军马被他坑杀,此刻他们啸聚凉山,切断了咱们与朝廷的联系,大有压倒性征服之意。老夫与他说不成话,还是早在战略部署上做文章吧!”
他回头看向杨轩和卢长陵:“到时候就辛苦二位在老夫身边,至于定安和怀义随时听候调遣。”
四人躬身领命,旋即上马跟着沈白直奔陵州。
到了陵州,薛怀义和苏定安各守一方,布防军务从不懈怠。
沈白带着卢长陵和杨轩进入府邸。
书房内。
沈白缓缓打开一道暗格,从暗格里取出一把宝剑,黯然神伤少许,转身赐给杨轩。
杨轩受宠若惊之余,道:“我不会使剑的,这把剑看着倒颇有名家之风,交给我可惜了,还请侯爷......”
沈白却大笑道:“老夫让你收下就收下,哪来这么多磨叽,这把剑的名头要是说出来,定能将你吓一大跳。”
卢长陵躬身道:“还请侯爷明示。”
沈白直起佝偻的身板,得意道:“这是当年武侯西征凯旋后赠送给老夫留念的。那时候的他可是人中蛟龙,即便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攻下河间三十六郡的淮阴侯韩毅,也要在他面前低调三分。”
这话相当于再夸了一遍韩毅,不由让卢长陵忧心忡忡起来。
“如此名剑,那我更加不能要了,岂不是辱没了他。”
杨轩惶恐推辞道。
沈白却摆手一笑:“贤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虽然年迈,但是查人观色倒自问还有点本事,你与那武侯至少有七分相像,若得佩剑,再连夜赶制一副武侯的行头,万一可以配上大用场呢?”
卢长陵会意:“您这是要借势?”
沈白欣然点头:“你们都不知道吧?为什么老夫说韩毅那老小子要敬重武侯三分,因为武侯当年收服他的时候,与他大战七场,胜五败二。这老小子对武侯的忌惮比谁都强......”
说到这里,竟然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杨轩见状问道:“侯爷,那武侯了?您之前说他故去,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为什么我会跟他很像?”
提起武侯的死,沈白不禁老泪盈眶:“贤侄,这些事咱们以后再说,至于你与武侯的渊源,老夫也说不清楚,只是你听老夫一句劝,以后千万不要着急去京师,既然老夫能察觉到你与武侯的相像,京师那帮凌烟阁的杂碎自然也可以。你还年轻,不要学武侯才好!”
杨轩更为惊诧:“他到底怎么死的?”
沈白却不再多言,转身自去办公。
卢长陵叹息一声,在杨轩背上轻轻一推:“杨兄弟,可否去寒舍一叙?”
杨轩以为卢长陵知道武侯之死,当下不由分说点头,跟他到了府邸。
主宾客分席而坐,卢长陵直言道:“卢某不甚了解侯爷那个年代的事情,只听过武侯最后被皇帝下令屠了满门家小,逼迫武侯逃亡西域诸国。算算时间,想来曾经的蛟龙已经作古!”
杨轩心里不由多出一分难受,虽然他与什么武侯八竿子打不着,但是众人提到武侯的事迹,每次杨轩都不由自主听得格外认真。
“卢某请杨兄弟来此还有一事相拖。”
见卢长陵这般客气,杨轩拱手道:“卢兄严重,咱们同为侯爷部下,您有事只需知会一声,杨某能办的绝对不会搁置。”
卢长陵含笑,不再客气。
“卢某此去京城名义上是帮助凌烟阁主办事,实际上是卢某配合他们审查去了。侯爷这些年得遇卢某与定安,在声势上已经有直追淮阴侯的样子,朝廷绝不会容忍侯爷东山再起,是以借此机会追查。”
杨轩不敢打断他,只是好奇既然是帮朝廷的忙,为何还会被人刺杀,险些性命不保。
卢长陵嘿嘿苦笑道:“其实卢某早就知道淮阴侯要谋反。”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竹简,递给杨轩,道:“淮阴侯曾在卢某离开京城之际与我有过通信,他要咱们联络侯爷,尽起南方五十州郡之兵马,平了凌烟阁。”
杨轩好奇道:“此事侯爷知晓吗?”
见卢长陵黯然摇头,杨轩更加纳闷:“那卢兄干嘛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