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阳杏眼转动,痴痴盯着**面色煞白的朱祁镇,一时间愣愣的不知所措。
她做梦都想得到朱祁镇的宠爱,可现在朱祁镇愿意给她,她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那些风流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加上外界上那些得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才子唆使,徐念阳的名声也就臭名昭著了。
可是她和朱祁镇现在是互相欣赏,并没有一些权谋霸术,更何况朱祁镇尚且不知道太后那边的情况,若是让他知晓......
以朱祁镇对太后的孝心,他肯定会直接去福宁宫请安,说不定还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在福宁宫陪上一晚。
春宵一夜值千金,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正在她犹豫之际,朱祁镇茫然问道:“怎么迟迟不扶起朕?莫非你是心中不愿意?”
他也搞不懂徐念阳怎么想的,按理说跟自己同寝那是徐念阳最想做的事情,可现在怎的这个样子,她心里定然装着事情。
徐念阳思前想后本就没有个定论,可忽然被朱祁镇这么一说,当时就吓得花容失色,忙道:“都是我们手足无措,您晕倒的消息传到了福宁宫,登时吓得太后面如土色往您这边跑,可一个身形不稳就......”
朱祁镇凝目望去,急道:“就怎么啦?你说话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徐念阳被训斥不由面红耳赤,支支吾吾道:“就甩在了门槛上,登时便昏死过去。但是您别急,飞飞已经过去侍奉了,另外几名知名的御医也过去查看病情,想来这会已经安然无恙。”
朱祁镇已经勉强起身,但他此刻身子虚弱,疲惫至极的他微微扶额,想要下床穿鞋,但双肩已经被徐念阳按住,他抬头向徐念阳望去,只见徐念阳美目流转处处带着柔情:“不行。”
徐念阳与朱祁镇双目交接犹如触电,忽的背对着朱祁镇,嗫嚅说到:“御医可是吩咐过的,不准您下床,更不能费神想些别的。臣妾不忍皇上怪罪,这才说出太后那边的情况,并非其他......”
朱祁镇满眼感激,对眼前的女子不再轻视,低声道:“念阳,朕就像探望一下他老人家。”
徐念阳作出一副宁死都不要朱祁镇出去的架势,嘟着嘴道:“我不要我不要。”
但见朱祁镇无可奈何又很是焦急,徐念阳点头会意,道:“臣妾可以代您请安,顺便等太后醒转过来,再回来陪您细说那边的情况。肯定没事的,要不然咱们太医院早就乱了。”
朱祁镇现在走一步路都难,想来到了福宁宫更添麻烦,倒也不如让徐念阳过去探探情况,明日再行过去请安。
“也罢!你早去早回,朕这边不劳你们费心的。”
徐念阳想了想,还是出门吩咐婢女做些稀粥之内的给朱祁镇送过去。
感染风寒的朱祁镇不再丰神如玉,反而一脸的憔悴,脸上的胡子渣满布,自己随手一蹭也是扎手的紧。
见几名婢女带来食物,朱祁镇不禁饿了,起身止住了她们的喂饭行为,道:“你们放下吧,朕还是可以自己动手的。”
说罢,朱祁镇又道:“回来!你去将李德全喊来,并让他带上御书房剩下的十几份奏折也拿过来,今夜朕哪里都不去,就在此处安歇了。”
婢女虽然被徐念阳吩咐过,但朱祁镇有这么样的命令,她们谁敢违拗,再说那李德全现在是她们的顶头上司,如果弄巧成拙,谁也讨不找好出。
权衡后,只能匆匆掉头离去。
朱祁镇此刻饥肠辘辘,但这些精美肉粥此刻在他嘴里却味同嚼蜡,但他想早点好起来,他现在的担子是越来越重了,一切都百废待兴,绝不能因他而荒废朝政。
李德全躬身进门,双眼格外的红润,躬身放下奏折就关上门,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盘。
但见朱祁镇仅仅吃了半碗肉粥,那些油条或者热包子却是一个都没动。
见朱祁镇已经煮茶阅览奏折,李德全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怎么了?哭哭啼啼的?”
朱祁镇面带不悦,他在做事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扰。
李德全忙放下整理好的饭盒,哭哭啼啼说道:“皇上!小的这心里难受啊,您怎么就吃半碗粥?您一天那么忙,小的们都看在眼里,那些个混账说的话,您不必听的,一切龙体为重。”
朱祁镇苦笑着挥动了两根手指头,道:“过来!”
李德全恭顺地跟狗崽子似的跪着奔向朱祁镇。
朱祁镇抚摸着他的头,笑道:“你呀,何时学会这么奉承人了?朕吃半碗肉粥就不能活?这都是谁惯的臭毛病。”
说着,笑容更盛。
李德全年仅十八,按理说他这个年纪是绝对爬不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但是有了朱祁镇的错爱,直接让他平步青云,到了现在在宫内已经是个不小的官爵。
“起身说话吧!”
朱祁镇颇有怜惜地拍了拍李德全的肩膀,安慰道:“朕的御书房以后只由你一人打理,可别出差错哦。”
李德全心里一惊,这御书房可不是一般人能打扫的,就算是李德全的顶头上司也没那个资格,朱祁镇下令只由李德全一人打扫,这可谓是恩宠有加了。
“皇上!您对小的垂帘有加,就算小的当牛做马也是无法还清的。”
朱祁镇直接细细研读奏折,蘸了墨水开始批改,哼道:“哪个要你报答了,朕只是想让你不被人欺负罢了。快去,别在这里碎碎念烦朕心情了,看完这些奏折怕也得到午夜。”
李德全望着满桌子的奏折,心里更是酸苦,可他不识得几个字,再说哪有太监批阅奏折的。
当下就退了出去。
三更棒子敲响,朱祁镇伸了个懒腰,刚好与探望太后回来的徐念阳四目相对。
徐念阳错愕地望着朱祁镇身边乱七八糟的奏折,惊讶过后便是满脸黑线,碎碎念叨:“哪个该死的东西搬来了这些?咱们不是说好今晚只休息的吗?是不是晓晓那个婢女?”
朱祁镇呵呵打趣道:“来来来,爱妃!你可别乱错怪了别人,这是朕自己取来的,母后那边怎么样,朕也是早点做完该做的,明日好探望母后,咱们几人也好聚聚。”
徐念阳觉得朱祁镇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这样朱祁镇吃得消么?
“太后没事的,刚才我伺候她吃了点,这会睡下了,得知您已然无碍,她那块心病就大好了。”
朱祁镇张开双臂,示意徐念阳坐在怀里。
徐念阳面色忽的一红,但面对爱人的怀抱还是很恭顺地迎合了上去。
冬夜里,寒风吹动太医院内的树梢,呜呜作响夹杂着男女**的气息,丝毫没能影响将来的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