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赶话说到这里,朱棣也就随口说道。
“你的鬼主意多,在这件事情上可有什么想法?”
朱瞻圻也没有隐瞒,直接就说道。
“皇爷爷,前段时间因为要打仗,所以担心粮食不足。”
“我跟山西的那些商人之间有些贸易往来。”
“其中粮食就是重中之重。”
“如今前方不用打仗了,就能够省去不少粮食。”
“而且我已经写信到山西那边去,让他们把第而批粮食直接起运到京城。”
“到时候这些粮食就可以用来赈灾。”
朱棣没想到,自己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这边朱瞻圻真给出了解决办法。
他认真的打量着朱瞻圻,半晌之后这才问道。
“这次你交了兵权,朕也什么东西都没有赏赐,你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朱瞻圻到这话以后,长出了一口气。
“皇爷爷面前不敢说假话。”
“前方那么大好的形势,让我就这么放弃,我是有些不情愿的。”
“不过陈大人已经给我介绍了西域附近的形势。”
“如今本雅失里已经像是没了爪牙的老虎。”
“有他在,还能够让草原之上保持一定的平稳。”
“否则的话,这么大的一个地盘一旦空出来,很多野心之辈便会趁机崛起。”
“而且回到京城之后,听说皇太孙因为此事还气得吐血了。”
“我琢磨着,估计有人在背后准备瞪着看我的好戏。”
“顺着别人的意思去做,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干脆把兵权一交一了百了,也免得操心那么多事情。”
朱棣一直都是默默听着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等到朱瞻圻把话说完之后,朱棣哼了一声。
“你这话里面可是在含沙射影!”
“怎么着了,你觉得谁在害你干脆把话说明白了,让朕听一听。”
这一下直接就把朱瞻圻给说哑火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摆得上台面?
他只是有什么说什么。
因为有个道理他非常清楚,那就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糊弄人的事情在别人面前可以做。
在朱棣的面前,玩这种把戏就有些不够看。
所以听到朱棣这不善的语气。
朱瞻圻心里面就是咯噔一声,暗自想到。
难道哪里出问题了?
仔细回想一下,也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而且说的也是实情,朱棣不可能听不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姚广孝忽然开口说道。
“陛下,有了这些粮食,这一次苏、松、杭、嘉、湖的水灾当是无忧了。”
“只不过,还要派得力之人前去监管。”
“毕竟受灾面积如此之大,一旦处理不当,恐会引起民变。”
朱棣听到这话以后点了点头,伸手一指朱瞻圻。
“这差事交给你了。”
“运粮食的人跟你有关系,这粮食要是不能按时运到灾区。”
“不光你自己,包括那些商人也要一起受罚。”
“尤其是不能激起民变!”
说完之后,朱棣直接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赶紧回去准备吧!你君前失仪之罪,朕先给你记着。”
“如果这次的事情做不好,两罪并罚。”
好嘛。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明明是听到了地方受灾,自己还想着出主意来着。
结果朱棣来了一个赶鸭子上架。
早知道就在这种事情跟打仗相比,那可是另外一回事。
朱瞻圻能够在战场之上获胜,那是因为有厚实的知识储备。
可是救灾这种事情,他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此时朱棣已经转头跟姚广孝说起来别的事情了。
朱瞻圻一看这架势。
心不甘情不愿的转头出了寺庙。
这时候朱棣忽然停止了话语,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院子。
“少师,你觉得如何?”
姚广孝这次略微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
“汉王世子的确非池中之物。”
“不过如今名分已定,不宜轻动。”
“否则的话,刚刚稳定的天下恐怕会再起动**。”
而朱棣这个时候,脸上则是带着起来的一抹笑容。
“瞻圻认识一个女子,名叫孙若薇。”
“他现在的父亲名叫孙愚,在京城开了一家酒楼。”
姚广孝听到这话就知道有下文,没有开口询问,而是静等回答。
朱棣这个时候站起身来走了窗户边。
然后语气有一些悠然的说道。
“可是她还有一个生身父亲,前朝御史大夫景清。”
听到这个名字,姚广孝的眉头微微一皱。
“陛下准备如何处置这些人?”
朱棣沉默片刻并没有回答,而是说到。
“先看一看吧,我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看到了现在朕所做的一切,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
姚广孝没有接话,而是垂手站在一旁。
而且朱棣也没有等着回答的意思,继续说道。
“这就当做是一道考题吧。”
“至于能够做到那种地步,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如今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不是朕非要这么做,而是不得不做。”
“身为君王,若无容人之量。”
“那么将来必定喜欢听阿谀奉承之言。”
“自古以来,此等人必为昏君之资。”
“朕的江山不能交到这种人的手中,真是有些可惜了。”
其实朱棣的心里面很明白,朱瞻基之所以会变成这种样子。
主要就是来自于朱瞻圻的压力。
如果没有这些的话。
假以时日朱瞻基被朱棣在培养几年,也就不会变成如今这般了。
可惜造化弄人,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
姚广孝听到这话以后,只是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眼睛微微一眯,什么话也没有说?
朱棣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然后迈步朝外走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朱棣的身影。
姚广孝这才收回目光,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复杂之色。
站在门口矗立半天,随后缓缓摇头。
“可是陛下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个汉王?”
话说到这里,他脸上的担忧之色更重。
转身来到桌旁,看着那本管子沉默良久,然后轻声喃喃道。
“时也,命也,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