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微笑着从外面走进,身后,刘夫子跟着,他手上还拿着两份折子。
见是他们,朱瞻圻笑着起身:“皇太孙,夫子,来来……我们一起!”
刘夫子笑着上前,还用手朝鼻子闪了闪:“火锅,好久没有享受这个了。”
他说着看了眼朱瞻基:“皇太孙,我们边吃边说吧?”
朱瞻基点了点头,跟着坐到了朱高煦的身旁:“二叔,你刚刚提到爷爷,说什么呢?还说到了他老人家那里了?”
朱高煦斜了眼这个大侄子,他知道要是不解释,只怕这朱瞻基搞不好就会在折子上写一笔。
私下议论皇上,就算是朱高煦这个儿子,只怕也是不行的。
“大侄子啊,这饭可以乱吃,但这话可不能乱讲!”
朱高煦说着脸色一沉:“我和瞻圻,就是叮嘱他,不可辜负了他爷爷,怎么,这个也不行?”
“哈哈!”
朱瞻基干笑了一声:“二叔,这是什么话,我就是问问而已。”
“而且,这饭也不能乱吃不是……”
他说着看了眼面前的火锅:“瞻圻,你还真的厉害,吴县这种穷地方,还能弄来这么丰盛的东西。”
朱瞻圻笑了笑,指了指:“皇太孙,夫子,来来,尝一尝!”
可他话音未落,朱瞻基却板着脸:“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些菜品,都是稀罕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朱瞻基眯了眯眼,盯着朱瞻圻:“这次调查下面的民情,我才知道,原来世人以为的富饶之地的苏杭之地,原来也遭了灾!”
“如今,很多的百姓已经好几年没有吃过肉了!”
“而且,有些人家,连米都已经没了,可我们却在这里享受这个,瞻圻啊,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空气被他的这番话说的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安静,静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哈哈哈……”
朱高煦大笑起来:“好,好啊!”
“大侄子你是越来越像一个能成为皇帝的人了,行,我们兄弟打下的江山,要是交给你……”
“我放心!”
他说着亲自夹了口肉,直接放到了朱瞻基的碗里:“来,这话要说,可饭也要吃不是。”
“你说是不,大侄子?”
朱瞻基看了眼他,他看出朱高煦脸色已经很是阴沉,他笑了笑:“二叔,我就是跟瞻圻说,苏州府远没有看到的那些问题,他是此次的巡抚,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只怕责任都是他来负!”
他说着看向刘夫子。
“哦,皇太孙说的对……”
刘夫子说着拿起手上的两个折子递到了朱瞻圻的面前:“这上面的是关于春耕的进展。”
“而这下面的,则是有关这苏州府,一些官员贪腐的事情!”
朱瞻圻一听,忙接过来,正要打开看得时候,朱高煦却伸手将他要打开的折子按了下去:“瞻圻啊,吃饭,咱们爷们很少一起坐下来吃顿饭。”
“再说,夫子也好久不见了,这公事就暂时放一放。”
“如何啊?”
他这么一说,朱瞻圻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刘夫子:“夫子,我父王说的对。”
朱瞻基也点了点头:“二叔,来,大侄子给你倒一杯!”
他说着给朱高煦倒上酒。
“这杯酒,我敬二叔您,是你带着四万人马,才解决了我们兄弟的燃眉之急。”
“大侄子我先干为敬!”
朱瞻基说着一饮而尽。
“哈哈……”
朱高煦见他如此,也很高兴,毕竟,他和朱瞻基之间可少有这样的场面,叔侄能够如此不明争暗斗。
单单的就是喝酒。
“好,多谢皇太孙!”
朱高煦也跟着喝了下去。
“夫子!”
朱瞻圻这边也给刘夫子倒上酒:“您能来,真的是对我和皇太孙是最大的帮助。”
“您来了就为了我去忙,这杯酒,我敬夫子您!”
“世子客气了!”
四人推杯换盏,倒是其乐融融,只是朱瞻圻的心里,却始终想着刘夫子的那两本折子。
如果苏州府的问题,真的是不光光是看到的那么简单,背后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那么身为巡抚的他,必须给他查清楚。
这不光是为了自己证明,也是为了对得起朱棣对他的信任,他总该拿出一点成绩。
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这个让人操心的便宜老爹。
朱瞻圻偷着看了眼朱高煦,刚刚他拦下自己不让看折子,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希望这一次,不要跟这个亲爹有什么关系才好,朱瞻圻明白下面的一些事情。
为了坐稳这个位置,很多官员会巴结京城的大员,甚至是王孙,汉王这棵大树绝对可说是好乘凉的。
朱瞻圻虽然是和他们谈笑风生,但却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十数日后。
刘夫子笑着走进朱瞻圻的房间:“世子啊,你看看,这是下面送上来的……”
他将几本折子都放到了朱瞻圻的面前:“春耕的事,总算是忙完了。”
“你父王的四万人,还真的是厉害,只是短短数日,就为直隶上上下下数十万亩良田,尽数耕种完毕。”
“如今,直隶的春耕工作,已经彻底的结束了。”
朱瞻圻看着面前的折子,脸上也是越看越笑容明显,最后更是大笑:“夫子啊,多亏了你!”
“若是没有你,这一次,直隶的春耕绝不会这么顺利!”
“辛苦了!”
他说着走出来,面对刘夫子,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
“哎呀,世子你这是干什么?”
刘夫子忙上前搀扶。
“哈哈哈……”
朱瞻圻却拉着刘夫子坐到一旁:“我准备向陛下上奏,表彰您为这次直隶春耕做出的功绩!”
“当然,也有皇太孙的功劳。”
刘夫子见他这么说,微微点头:“世子这句话说的太好了,皇太孙才是你最该奏明陛下知道的。”
“我这个老头子,不值一提,哈哈哈……”
“世子能不居功,这一点,倒是令我很是佩服啊!”
朱瞻圻笑着道:“忏愧,我也却是没做什么。”
他说着似是想起什么,跟着道:“对了夫子,那晚你递给我的折子,有关苏州府官员贪腐一事,可有什么证据?”
刘夫子见他这么问,看了眼外面,跟着站起身,躬身道:“世子,此事尚未调查,不过,我觉得这苏州府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