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见皇太孙陪着自己北征,而看重的朱瞻圻,同样有为社稷死的决心。
很是让他欣慰。
心情大好。
朱棣举杯道:“来,我们爷们一起喝一杯!”
就在此时,太子朱高炽却慢慢起身,他走到朱棣面前,又慢慢的躬身一礼道:“儿臣有话要说。”
朱棣见太子站出来,笑着放下酒杯:“太子请讲。”
“陛下,万万不可这个时候北征啊!”
“若是此时北征,未战而先败!”
“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他说着直接跪在地上。
这一番言语,让本来热闹的场面,顿时的没了声音。、
众人都看着朱棣。
朱高煦心里这个笑,他知道,今天太子这件事干的那叫一个糊涂,就凭他对老头子的了解,没准,今天就罢免了他这个太子也说不定。
而一旁朱高燧,也是心里暗自高兴。
“你说什么?”
朱棣的脸色,此刻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他的拳头攥的咯咯作响,一旁,朱瞻基本想劝说两句,可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儿臣反对此刻北征!”
朱高炽抬起头,目光淡然地道:“我知道,这个时候,儿臣说这样的话,势必让父皇您生气……”
“可……我不能不说啊!”
“这大明朝从我洪武年间开始,就一直在用兵,靖难之役整整四年,我们 大明朝几乎消耗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后来父皇您又数次北征……如今……如今我大明其实已经是没有钱再去让父皇打仗了啊!”
朱棣本来憋着气,若是太子不给个合理解释,他今天一定是要狠狠地收拾朱高炽这个太子的。
可听到他说,大明朝没有钱,朱棣眉头一皱:“钱呢?”
他说着看向朱高煦:“老二,你这个监国,给我说说,我们的钱呢?”
“难道国库拿不出钱让我们打仗吗?”
朱高煦虽然没有太子这么精于账目,可他其实也知道,见朱棣问,他也知道不能在睁眼说瞎话。
“回父皇……我们国库现在,除去内部的开销,能拿出来给您打仗的银钱……”
他迟疑了下,看了眼身旁的太子朱高炽,他恨啊,恨太子这个场面提出这个问题。
其实,事后再说也是一样,何必当众让老头子难看。
“说话啊!”
朱棣见他迟疑,气的急着问道:“你哑巴了吗?”
“是……是没有多少了!”
朱高煦说完也跪在了地上。
啪!
朱棣气的拍了桌子,在场的人都跟着跪在地上,这个时候,没人敢说话。
火锅呼呼地烧着,咕嘟咕嘟的汤水,像是朱棣此刻的内心。
“你们这些好儿子!”
“你老子我要出征了,你跟我说,没钱了?”
“哼!”
朱棣走到朱高炽面前,太子忙将头贴在地面。
“你是个好太子啊!”
他说着又走到朱高煦的面前,同样,这位汉王也趴在地上不敢说话。
“你是好监国!”
“好啊!”
朱棣说着在他们两人面前来回地走了几个来回。
“老子不管!”
“这个北征我一定要去!”
“没钱是吗?”
“你们一个个,我生你们干什么?”
“给我去弄钱去!”
“要是弄不来……”
朱棣气的背过身去:“你们别来见我!”
“滚!”
一场热热闹闹的家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汉王府。
朱高煦黑着脸走进府内,他指着外面大骂:“太子是吃错药了吗?”
“什么时候说不行,偏偏老头子最高兴的时候,给他泼冷水!”
“现在好了……”
他说着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朱瞻圻。
“你说说,现在怎么办?”
“爹,这件事只怕您这一次要出点血了。”朱瞻圻说着看了眼朱高煦,那语气似有所指。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朱高煦愣了愣。
“你老子我哪有钱啊?”
“汉王府上上下下,吃穿用度,那个不是我在外面去张罗,你也知道,你老子我有那么多的相好……她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啊!”
“爹,你不会真的看不明白吧?”
朱瞻圻这么一问,倒是让朱高煦气的摆了摆手:“老子当然明白!”
“都是那个该死的老大害的啊!”
“你说他……唉!”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行吧,那我就出十万两。”
朱瞻圻却微微一笑:“爹,我这次从苏州知府贾道学的家里,查抄的就有二十万两,你这么一位权倾朝野的监国王爷,不会连他都比不过吧?”
“你!”
朱高煦差点没被他这句话气的吐了老血。
“你小子这是什么话?”
“我他娘的能和那种贪官比吗!”
“那……那我就再翻十倍……一百万?”
朱高煦试探地问了朱瞻圻一句。
可见朱瞻圻默不作声,他瞪了眼,跟着咬了咬牙:“行吧,再加一百万两……”
“我出两百万两,这总可以了吧?”
朱瞻圻却淡淡地问:“我的父王大人,你可知,这次爷爷他北征势在必行吗?”
“若是你想给他留下个好印象,让他觉得你这个监国,行,那你说这区区两百万两,够吗?”
“这……”
朱高煦思索再三,像是被割了肉地道 :“奶奶地,老子当初知道会被迫捐钱,我才不会争着抢着,当这个什么狗屁监国!”
他说着用力地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万,你爹我就这么多了……”
“你总让我给咱们家,那些小妖精留点吧?”
朱瞻圻看着他一副求饶的表情,笑着点了点头:“可以了。”
就在此时,外面下人道:“世子,太子派人来请您去东宫一趟,说有事相商。”
“他干什么?”
朱高煦气的骂道:“害的老子出血,怎么,现在又来找你,难道是想借钱不成?”
看着朱瞻圻要走,他忙上前道:“哎,我还没问你,这苏州知府贾道学是怎么死的?”
走到门口的朱瞻圻,淡淡道:“你的好侄子夜审贾道学,第二天一早,他就暴死狱中了。”
“啊?!”
朱高煦也是一惊。
正要离开的朱瞻圻,却在走出的那一刻,扭头道:“爹,你别忘了你是监国,应为一国之表率才对。”
表率?
看着离开的朱瞻圻背影,朱高煦眼前一亮,他点了点头:“臭小子,算你还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