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记。
“啥!”
孙愚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伙计:“你说,你说小姐带着陌生的男人来店里了?”
“对啊!”
伙计比了比自己:“这人身形修长,长相俊朗,看着器宇不凡的……”
“哦对了,好像小姐称呼他朱公子!”
朱二!
孙愚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去,盯着这个人,要是他有什么异动,回来告诉我。”
“去吧。”
他看着伙计跑向了前面,心里却七上八下,这朱二身份神秘,且出自凯旋火锅店。
要知道汉王可不是什么省油灯。
越想越不对劲,孙愚是坐立不安起来。
而此时的朱瞻圻,已经和孙若薇走进孙记酒楼。
打量了眼面前的“反贼总部”,看起来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酒楼。
几个伙计看着不是那么的灵通,倒是很像是看家护院的,眼神犀利,且是人高马大。
朱瞻圻心道,这种货色怎么能招揽生意,不过,倒是和这孙若薇他们的地下势力很配。
毕竟,他们干的都是打打杀杀的事情,当然,真正来这里吃东西的,其实也没人会观察这些。
“怎么样?”
孙若薇笑着问:“我带你去后面转转。”
她说着朝后面走去,朱瞻圻其实明白,此刻自己要是真的让他们这些人知道身份,那估计是被乱刀砍死,剁成肉泥。
好在这位孙大小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朱瞻圻再次打量了眼那几个时时刻刻都在偷瞄自己的伙计。
记住你们了。
孙记后院。
“爹,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凯旋火锅店的朱二。”
孙若薇笑着看向朱瞻圻:“他是我爹。”
朱瞻圻微笑着走到孙愚面前,稍稍躬身,但他能够感觉到,孙愚和孙若薇不同之处。
在这张看着人畜无害,满脸堆笑的老脸背后,是一柄刀子。
孙愚这人若是第一眼,普通人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老江湖,哪怕是笑时嘴角的弧度,还是眼角的弯度,都是无懈可击。
让你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但朱瞻圻却扫了眼孙愚的最右手虎口,那里稍稍还遗留着一层淡黄色的老茧。
显然,这是常年持握刀柄留下的,像孙愚这样的人,你总不能说他是庄稼汉出身吧。
能在这里留下老茧,只能是拿刀的人才会,加上孙愚人高马大,根本不像是孙若薇说的南方人。
而且五十多岁的男人,竟然看不出一点驼背,整个人就像是一棵松树,笔直笔直的。
这腰马合一才能做到,朱瞻圻心里明镜似的,眼前的孙愚是个高手。
“朱公子,请。”
孙愚不露声色,但他已然在仔细观察朱瞻圻,第一眼,他就被朱瞻圻的那双看透一切的深邃眼神说震撼。
见的人多了,孙愚自然就有了敏锐的直觉,这个人不简单。
朱二?
太随便的名字了吧。
孙愚笑着看了眼孙若薇:“若薇啊,去,泡杯我们家乡上好的岩茶来。”
“哦!”
孙若薇笑着看了眼朱瞻圻:“你坐。”
看着孙若薇走出,朱瞻圻道:“看来老先生是福建武夷人?”
“是啊,朱公子好眼力。”
“哦,我家中世代经商,曾听父亲说起,这岩茶是福建独有。”
“原来如此……”
孙愚笑着问:“这么说朱公子也算是商贾世家,难怪我家若薇说,这凯旋火锅店开的火爆,定是出自朱公子的办法。”
“不敢当!”
朱瞻圻笑了笑:“孙小姐和我也是一见如故,很是投缘。”
“若薇这孩子,就是太过调皮,听说,她是去贵店给你们出了不少难题是吗?”
“哈哈……”
朱瞻圻忙笑了笑:“那里那里,只是孙小姐喜欢美食,恰巧我也是对此道有些了解……”
“哦,对了。”
他说着看向孙愚,道:“既然你们家是福建,可为何我听孙小姐说,年幼时曾于东北常驻呢?”
朱瞻圻其实早就猜到了,孙若薇定是和靖难遗孤有关,他这才看着孙愚,想要从他的反应看出端倪。
这一问,倒是让孙愚心里一惊,埋怨孙若薇什么都跟朱瞻圻讲,不过,他毕竟是经验丰富。
“早年经商曾在东北贩卖皮草……”
“唉!”
“那种苦寒之地,真的不是我们这种习惯了温暖气候的南人能习惯的,想起那时候……苦啊!”
孙愚说到这里,竟然眼中浮现一丝的泪光,似乎勾起什么常年往事般。
其实,早年他确实和孙若薇,曾因靖难获罪,那时候的日子也确实苦难的很。
“那时,若薇的娘也是在东北染了病,后来就……”
他说着摆了摆手:“不说了,想起来我都觉得对不起她们娘俩啊!”
就在此时,孙若薇拿着泡好的茶水走进,微笑着放到朱瞻圻身旁:“是不是又跟你说我们在东北的事呢?”
朱瞻圻忙略带歉意地道:“是我多嘴,不该让孙叔叔勾起往事,徒增伤悲啊!”
“无妨!”
孙愚抬手在眼角擦拭了下。
这些举动,朱瞻圻却看在眼中,心里不免感叹这孙愚果然是比孙若薇要更加的沉稳老道。
演技爆表!
接下来的谈话,自然是围绕孙记酒楼的经营进行,朱瞻圻也不保留,给孙愚提出了一些改进的想法。
这方面,孙愚也是听的云里雾里,连连点头,当是却又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来。
天色渐晚,朱瞻圻说店内还有事,便就离开。
等孙若薇送他回来,孙愚脸色阴沉地看着她:“你怎么把他带来这里了?”
“你应该知道规矩的!”
“爹,我也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他就真的答应了啊!”
“决不不能有下次,知道吗!”
孙愚皱着眉,表情凝重:“这个人不简单,朱二,哼!我总觉得这不是他的真实名字。”
他说着看了眼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孙若薇:“你想什么呢?”
“其实……爹你说的对,起初我也没有怀疑他,可刚刚他来到酒楼来,我就感觉他不太对劲了。”
“哪里不对?”
孙若薇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也说不太好他哪里不对,就是觉得……他有些紧张,不,是很紧张的那种。”
“虽然他在努力的表现着很平常的样子,但,我就是感觉他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