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本想跟上去,待父親出來時與他一同去見母親。
但剛邁出一步,他忽然停住了。
從前他不懂父親的想法,叛逆衝撞。
可如今,他卻明白。
父親之所以不想讓他看到如今家裏的模樣,正是為了保住僅存的父親的尊嚴。
鼻頭發酸,蕭天掙紮著挪動著步子,一步步向後退去。
他雙眼泛紅,但卻死死地盯著低矮破敗的鐵皮房。
他要將這景象生生刻在自己腦海中。
他要時刻提醒自己,父親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是因為自己的叛逆任性。
若是今生不能讓父母,姐姐堂堂正正活在世上,那他還算是個人嗎?
蕭奮鬥是回家來取飯的。
他手中的兩個袋子中,一個隻裝著兩個幹硬的饅頭和幾根鹹菜。
另一個袋子中,則用看起來還算體麵的飯盒裝著熱粥。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給癱瘓在床的蕭天母親柳方萍準備的。
蕭奮鬥走的很快,他想多與柳方萍說些兒子的事。
今天兒子回來了,說不定多說幾次,能讓柳方萍的狀態再好上幾分。
走到醫院門口,他忽然站住了。
因為他看見蕭天正站在醫院門口向內張望。
見兒子似乎沒有看見自己,蕭奮鬥悄悄將裝著饅頭的袋子塞進口袋裏。
接著板著臉走過去道。
“我不是說明天去找你嗎?你來幹什麽?”
蕭天本就是站在這裏等著父親的,見父親到來連忙說道。
“我想見見媽,是姐姐告訴我,媽住在這裏,我就過來了。”
他瞥見父親鼓囊囊的口袋,喉嚨又是一陣發苦。
老乞丐帶他修行十餘年,他早就練就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能耐。
又怎會注意不到父親的小動作?
隻是他不敢過多去看,生怕父親察覺,傷了自尊。
蕭奮鬥自然是沒有察覺到蕭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