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林湖边,风伏林与盖渊把刀互砍鏖战,争斗高低。顷刻间,斗至五十回合,难分强弱胜负。
风伏林不欲得罪他人,因此刀法只以防御为重,极少进攻。却见那盖渊只顾挥刀来杀,毫不留情,似把自己当作仇敌一般对待,不死不休。心中也逐渐恼怒起来,与他狠狠拼命。
斗到六十回合,风伏林愈战愈勇,频频进攻。突然恶发起来,狠狠挥刀一记拦腰斩,往他腰胯横斩而去。
盖渊急忙退后躲避,那一刀却砍中了树身,瞬间把一颗大腿粗细的树,给拦腰斩断了。
这个意外举止,惊得寒庆等人瞠目结舌。盖渊也愣住了神,满面都是惊愕。
风伏林也看得呆了,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事实,就反复看着手中那把钝刀思考。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神奇力量。
寒庆愣了半晌,前来指说:“伏林兄弟,你好大的力气。一把钝刀在手,你也能把树干斩断?”
风伏林愕然无话,把刀弃地,上前摸看树端,一脸狐疑不解。
盖渊看得惊叹:“天哪!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头号大力士。今夜看来,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寒庆指问:“伏林,你快说说,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风伏林摇头:“我不清楚,可能是个意外。”
寒庆疑惑:“如此怪事,仅仅只是意外?”
风伏林正要胡乱解释,却见盖渊弃刀拱手:“伏林兄弟,我认输了。今夜输得心服口服,无可争议。”
风伏林连忙扶起他来,好言安慰:“山民怎敢受此大礼?雪国第一勇士,绝非等闲之辈,令我倾心佩服。”
盖渊摇头叹气:“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却是怪我逼人太甚。说句实话,你这一刀,若是砍在我的身上,就凭这股神力,想拦也拦不住。经此一战,盖渊服你。”
寒庆等人欢笑鼓掌,温暖气氛。风伏林满心疑惑,却又无处诉说,内心哭笑不得。
众人原地笑谈一阵,见月落山后,时辰已晚,便都各自跨马散了。
风伏林回到屋宅后院歇马,见地下有个石礅,约七八百斤重。便去运力搬弄,却轻易举起手来,显得毫不费力。
洛安走来后院,看见这幕奇景,惊叹不已。急忙询问:“兄弟,你为何会有这般神力?简直难以置信。”
风伏林解释不清,就指问:“洛兄也来试试气力。”
洛安活络一番筋骨手脚后,就把双手去提。任凭使出浑身的气力,却也只是勉强抱入怀里,断无举过头顶之能。片刻间,就已累得如牛喘气,一阵心惊肉跳,坐在石礅上发呆。
风伏林说:“原来我也是个大力士,以前却无察觉。”
洛安指笑:“你这家伙,总是能做出人意料的事。我也真是见得多了。”
风伏林欢声大笑,心情颇为愉悦,就拉着他前去大堂痛饮一番。
却说翌日清晨,寒庆率队巡视王宫街道,路过那座草芦轩旁。
他知道公主喜爱这种异事奇闻,便抽个小空暇,去府上讨杯茶水,顺便说出这桩怪事来听。
灵姬见他连比带划,说得有声有色,听得默不作声,脸上只是发笑。
寒庆追问:“莫非公主不信?”
灵姬轻笑:“将军的话,我是深信不疑。只是我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神力者。”
寒庆说:“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会轻易相信。”
灵姬站起身说:“将军若有空闲,不妨陪我去那树林看看奇观如何?”
寒庆点头同意,就唤一队卫士,陪同公主去那月林湾边查看。
不多时,众人来到湖岸。寒庆引领公主指看现场,又复说昨夜那件奇事。
灵姬把手摸看那颗被钝刀平齐斩断的树,嘴里一片惊叹,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的。
寒庆说:“这回公主亲眼所见,事情就是这么怪异。”
灵姬说:“这个山民风伏林,我感觉他古怪又有趣,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让人不可琢磨。”
寒庆说:“他能驯服鸾凤,又能斩断大树,确实是个奇人。”
灵姬心中越发好奇,问清那风伏林的现今住宅后,便与寒庆前去街道寻找。
那屋宅后院里,洛安正在教习叔侄二人学练刀法武艺。练不一刻,忽然听到前门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便收刀前去查看。
三人见是灵姬公主到来拜访,勃然欢喜,连忙迎请入堂,忙着端茶倒水,殷勤侍候。
风伏林面对公主,内心惊喜,满面欢悦,一时竟不知所言。
洛安笑说:“公主殿下能来小宅登门看望,实为我等荣幸。匆忙之间,招待不周,还请公主见谅。”
灵姬挥手轻笑,转面询问:“你是王宴之夜,那位青鸾主人、昆仑勇士风伏林?”
风伏林打拱笑说:“山野草民风伏林,参拜公主殿下。”
灵姬说:“不必太过谦逊,都请坐下说话。”
众人落座桌边,相互闲谈一些趣话。洛安是个晓事的人,又知道风伏林心中一直喜爱公主。因此也不打扰他两,找个由头离座,与寒庆走去了后院聊天。
风伏林问:“殿下屈驾前来寒舍,必有指派。伏林若能做到,必效犬马之劳。”
灵姬轻笑:“我是路过此地,顺道过来探望凤师。王宴会上,凤师可是展现了勇士风采,打响了不小的名声啊!”
风伏林低头发笑:“公主如此夸奖,山民十分羞愧。”
灵姬环顾屋内,询问:“不知那两只凤凰何在,能否让我见识一番?”
风伏林说:“它们已经出去游玩了,可能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灵姬问:“凤凰也会游山玩水?莫非你给它们放了假期?”
风伏林扑哧笑说:“公主如此一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灵姬说:“等那凤凰游玩归来之日,灵姬还想一睹美丽风采,不知可否?”
风伏林频频点头:“荣幸至极,伏林一定照办不误。”
两人谈聊凤凰的事,彼此欢声笑语。寒庆走来大堂告说:“公主,后院又有一件奇事,可以当场验证瞧瞧。”
灵姬询问:“验证什么?”
寒庆指说:“公主一看便知。”
灵姬听得好奇,就起身走去后院观看。
寒庆一手拉着风伏林,走来那石礅边上,指问:“伏林,洛安刚才对我说过,你昨夜能这个石礅举过头顶,这是真的?”
风伏林说:“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寒庆笑说:“咱们为你做个见证,就在公主眼前,你再试上一试。”
灵姬指问:“这是石礅,能有多重?”
寒庆说:“我刚才试过手,估摸着有七八百斤,不算轻了。”
灵姬笑问:“凤师,能否给我们再现一个奇迹?”
洛安也说:“伏林,这可是你表现的好机会。一旦错过,你就后悔莫及。”
风伏林听得心花怒放,信心满满。即刻躬身把那石礅提起手来,轻易举过头顶,大步上前,狠狠扔出墙外,摔得三五丈远。
众人都看呆了,嘴里发出一片惊叫之声。即便是那雪国第一力士盖渊在此,他也未必会有这种拔山撼地之力。
灵姬拍手笑说:“凤师来自昆仑仙山,身怀绝技,勇武非凡。着实天赋异禀,厉害非凡。”
风伏林羞笑着说:“公主如此夸奖,伏林羞愧难当。”
灵姬笑了几声,转看大蒙几眼,指问:“这位少年,莫非是你侄儿?”
风伏林点头:“他叫风大蒙,是我家兄长子。与我一并前来雪国彤城。”
大蒙连忙前来纳头拜礼,声声赞美公主。
灵姬扶起他来,就从身边取出一个锦囊钱袋,放他手里,权当是份见面礼。大蒙推辞不过,只能收受。
风伏林惊笑着说:“有劳公主破费垂爱,我们叔侄都是山民,无功却受厚禄,实在惭愧。”
灵姬说:“玉牌你便自行留着。等那青鸾归来之日,咱们再行见面叙话无妨。”
风伏林点头:“伏林一定照办。”
彼此在后院里闲聊一会,灵姬返身走入大堂。稍候,与寒庆拜辞回宫去了。
风伏林等人送别一程,回到屋宅里来,脸色无不欢悦。大蒙把那钱袋抖出来看,共有二十个金银钱币。初次见面,出手不可谓不阔绰。
风伏林也不在意钱财多少,满面甜蜜笑容。手拿锦囊空袋,走回自个房里,关上门后,躺在**反复摸看。
洛安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便与大蒙悄悄地说:“我猜他又要犯花痴病了。”
大蒙问:“洛叔怎么知道?”
洛安指说:“他拿着公主那个钱袋,此刻必定是在幻想美梦。”
大蒙笑说:“咱们不妨瞧瞧。”
两人互有默契,蹑手蹑脚,轻轻地把房门开个缝隙,贴在墙边偷看。果然见他倚靠床头,对那绣花锦囊爱惜有加。一会揉捏抚摸,一会放在鼻尖闻嗅,如饮美酒一般陶醉,满脸都是美妙惬意。
二人见他那般幻想痴迷,恰似做着快乐春梦。当下再也忍不住,乐得拍手欢笑。
风伏林醒悟过来后,连忙起身去把房门拴紧,却也不禁自嘲自笑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