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神洲记

第82章 星童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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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星童回到自个屋宅歇上一宿,翌日大早,便去南城门盯梢,暗中窥看那悬海国王子一行有无进城里来。

木节尔为了贪图这颗宝珠,指使心腹人脱力鹏前去夜半入房行窃,最终如偿所愿,拿到这颗绝世珍宝。为避免让人猜疑自己,便在溪谷镇上连住了七八天,日夜观玩这件宝物。眼见雪国王的寿辰将近后,这才率队进城。

当天午时,星童在城门边玩耍,看见这支南境马队入城后,跟看许久,确认无误。见他们去了王宫国宾馆方向,即刻回去报信。

蟒越正在屋中用餐,忽见星童快步走入大堂,落座桌边便吃。

蟒越问:“我嘱咐你盯看南城门,跟踪那个悬海国王子,你这几日做得如何?”

星童点头:“哥哥放心,他们刚才入城来了,去了国宾馆,我也不能跟着入宫,所以就先回来报个口信。”

蟒越说:“如果只为报个口信,我还需要找你帮忙?”

星童挥手笑说:“哥哥不必担心,我有办法应付。”

蟒越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星童:“我也看得出来,这个贼王子木节尔,不是一个老实人。还有他那个副手,也是心高气傲,面相不好。”

蟒越说:“他们人品怎么样,与你要做的事,能有半点关系?”

星童说:“有啊!哥哥想想,他们既然都不安分,来到彤城以后,看见街市繁华,花花世界,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

蟒越劝说:“不要打哑谜。你的任务,便是替我找回这颗宝珠。这件事对我十分重要,你不能弄砸了。如果在国王寿宴到来之前,我还没有找到,让雇主失望,那我可就没脸见人了。你也不想看见我丢人吧!”

星童点头:“我猜到了夜晚,他们肯定会出国宾馆门,去往街市游逛。有了一个落脚处,那我就在背后下手。只要宝珠在他身上,必会被我所获。”

蟒越说:“那你要仔细了,不可失手被擒,否则会很麻烦。”

星童笑说:“哥哥放心,我没其他本事,偷东西还算精通。”

蟒越点头笑说:“这个我信,反正你打小便是行家里手。”

星童闷叹:“可惜月孩不在!若是有他联手配合,我也就不会感到空虚了。”

蟒越说:“办好这件差事,我会重重有赏,包你混个人样。”

星童问:“你是个捕盗官,能够赏我什么?”

蟒越问:“那你想要什么?”

星童说:“我想要的,你也办不到。”

蟒越笑问:“你说说看。”

星童寻思片刻,嘴里嘀咕:“我想与灵姬公主共进晚餐,这事你能安排?”

蟒越听得一愣,随即点头应允:“只要你把事情办好,将那宝珠给我找回,那你便有这个机会。”

星童刚才那话,只是胡乱说嘴而已,并不抱有希望。却又听到了有机会,连忙追问:“当真?哥哥没与我开玩笑?”

蟒越哂笑并指责:“是你他妈先开玩笑的。你个小猴子,胡思乱想,口气狂妄。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幻想着与公主共进晚餐,公主岂能正眼看你?”

星童见他原来是在戏言玩闹自己,戳破了自个心中美梦。顿时**全无,浑身萎蔫下来,懒洋洋说:“我就知道你在乱开玩笑,总喜欢把人捉弄。”

蟒越欢笑几声后,好奇询问:“你为何会有这种怪异的想法?说句实话,莫非你曾见过灵姬公主?”

星童点头:“在小时候,确实见过。那是在街道上,她人很好,给了我们两个黄梨。至今我还记得。”

蟒越点头:“既是如此,事成以后,我就带你进宫。看看你们是否还能相认。”

星童惊喜地问:“你能做得了主?”

蟒越笑说:“那你可以赌赌运气。”

星童拍手笑说:“我赌定了,反正我也一无所有,没什么可以输的。”

蟒越轻笑几声,仔细打量眼前这只顽猴。见他身高不过五尺,清瘦如柴,面貌秀美,肤白稚嫩,像女孩子模样。可惜生来命运不好。学文已经太晚,学武又没气力,只能混个盗贼为生。

星童是个性格活泼的人,从小到大,屈辱的事经历得多,心胸自然也就放得开了。只想过一天便是一天,那些成家立业的事,感觉与自己毫不搭边,心中并不去想这事。

他正畅饮葡萄酒,突然停下杯来,把手拍额,喃喃自语:“我差点儿忘了,今天是老奶奶七十岁祭日。我等会去买些祭品,出城去祭拜才行。”

蟒越点头:“是要好好祭拜。若不是她好心收养,你们哥两早就没命了。”

星童叹气:“奇怪,为何好人不能长命,坏人却能高寿?这是什么世道,如此黑白颠倒?”

蟒越也答不出来,默默为他斟上一杯,给他碗里夹上一块肥肉。星童从不挑食,感慨几声后,自顾大口吃喝。

两人吃罢午饭,坐歇一会。蟒越买来一篮香烛纸钱,又有酒肉瓜果。骑马载着星童出城去葬坟岗,一同祭拜那位无名氏老妪。

星童在坟前悼念过后,大哭一场,叩首九拜。后又跟随蟒越回到城里,各自散去忙活。

时至入夜,那国宾馆房中,木节尔忙完手头事后,耐不住身心寂寥,想要出宫走动。就带上心腹脱力鹏,把其他护卫留守馆内,两人按刀走出王宫墙门,巡街游玩去了。

星童已在宫门附近盯看多时,见那异国王子果然出门来了,心中暗暗惊喜,便如影子一般跟随。

那对主仆不知背后有人跟踪,自顾在街道上游看寻乐。不多时,走入一家歌楼妓院。星童跟上脚步,锁定两人房间门后,便又退出房门,耐心等待时机。

到了亥时,皓月如银。歌楼里外,早已夜深人静。星童扮作一个夜行者,黑衣蒙面,轻步来到楼房窗下,两手扣着墙缝攀登。他身轻似燕,灵巧如猴,瞬间爬到窗边。

那歌房里,床前挂着一副鸳鸯绣帐。木节尔搂着一个妓女,早已睡入了梦乡里去。

星童听到房中有些鼾声,便知那王子在熟睡中。就轻轻推开窗格,如同壁虎游进屋宅,迅速蹲在桌下窥看动静。

他屏着呼吸,双眼如猫明亮,悄悄摸爬到了床边隐藏。见帘勾上挂着那王子的腰刀与衣裤,就把手去轻捏,从衣兜里摸出一个鹅蛋圆物,约有秤砣般轻重。

他拿出来看,见此物是用黑皮油布层层包裹,里面透着萤火虫光,便知道是那夜光宝珠。当下不能细看,连忙揣入怀中藏好。得手后,又轻声溜出窗口,关闭格子。从始至终,无声无息,如那魅影幽灵一般。

星童得到这件宝物后,即刻攀下楼墙。他解去黑衣黑裤,脚如野兔穿梭,快步奔回自个屋宅里来。

他关上门后,连忙拿出袋中宝珠来验看真假。只一瞬间,光芒照亮整座屋宅大堂。余光四溢而去,照射出了门外,如同白昼烈日。惊得他嘴里一片声赞美,回房细细观赏一宿。

转至卯时,晨光已现。那木节尔听到鸡鸣声起,便从**醒来。正要穿衣着裤,却蓦然发觉宝珠不在衣兜里了。把他惊得浑身发麻,手忙脚乱,在房中到处走看寻找,哪里还有半分影子?

此刻那妓女也已醒来,靠在床边。木节尔喝问:“快说,是不是你偷走了我那宝珠?”

那妓女疑问:“什么宝珠?”

木节尔气得拔出刀来,狠狠逼问:“贱人,再不老实交代,我便一刀把你杀了。”

那妓女惊慌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为何这般行凶发恶?”

木节尔见她惊慌疑惑,不似撒谎模样,只得把刀收回鞘中。

他去推开窗阁查看,却见地面有套黑色衣裤。瞬间猜出是有高手夜半潜入房中,如法盗走了宝珠。只气得他羞愧难当,咬牙切齿,返身一脚踢翻桌椅,发出巨响声来。

脱力鹏住在隔壁房间寻乐,听到主人房中传出异响之声,以为是有危急的事,即刻持刀奔来保护。

推入房门查看,却见殿下安然无恙,只是满面气恼,似被谁给招惹了。

他走去窗边查看,见了那套夜行衣裳,大致猜出了昨夜发生的事,大吃一惊。转见主人怒火久久未熄,便也不敢轻易出声劝慰。

木节尔气呼呼说:“昨夜不知道是哪个狗贼,趁我熟睡之时,溜进房中,把那宝珠给盗走了。”

脱力鹏惊讶:“难道会是原主?”

木节尔叹气:“但愿不是。如果真是的话,此事传扬出去,名声可就臭了。”

脱力鹏劝慰:“殿下不必太过忧虑。我看并不像是他们所为。”

木节尔问:“有何证据?”

脱力鹏指说:“这个窗格狭小,墙面也很光滑,成年人不易攀爬进来。如果贼人闹出动静,殿下一定能够察觉得到。”

木节尔默思许久,嘴里泄一口气,返身出了房门。主仆走下楼来,策马走回王宫。

却说星童把那宝珠观赏了大半夜后,直至疲倦后,方才收回袋子,歇睡两个时辰。

将近午时,起来胡乱洗漱一番。他把宝珠揣入怀里,锁上屋门,迫切去找蟒越邀功领赏,顺便在那混吃午饭。

蟒越在衙门里散值后,回到自个屋宅歇息。早有女仆准备好了一桌酒肉饭菜。他刚落座身子,正要倒酒来饮,却见星童满面嬉笑,大步跨入堂门。二话不说,即刻坐下身子,用手撵肉便吃,毫无礼规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