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乙农千里迢迢跑来雪国都城打混,便是想要争夺第一骑士头衔。眼见自己输了这场竞赛,梦想就在眼前破碎,气得他把拳砸地,满心都是愤怒。翻身上马后,迅速飞奔而去。
只听司礼官兴奋叫喊:“有请东洲第一勇士,登台领赏受封。”
众人都站起身,为他欢呼庆祝。几个士兵奔来面前牵马,迎请勇士登楼受封名爵。
敬羊登上墙楼石阶,如同大病了一般,浑身无力,踉跄着脚,走来雪国王面前。不待国王褒奖册封爵位,就在众人眼皮底下,突然视线模糊无力,顷刻晕厥在地,再无丝毫动静。
惊得众人一脸骇然,不知道这个铁面骑士是怎么一回事。刚才还在奋力搏杀,转眼却又突发恶疾,显然说不通理。
士兵把他扶睡在了长椅上,早有两位御医前来察看情况。却见他脉搏已无丝毫跳动,口鼻也无气息吐纳,显然已是暴毙身死。
众多城主、王族、臣将等人,纷纷前来围观,相互窃窃私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灵崇恩惊讶之余,连忙召来那个无国使臣江达尔问询:“使节,你们这位邦国骑士,以前可有什么恶疾病史?”
江达尔摇头:“这我不太清楚。可能是他太过劳累,所以就晕倒了。”
王叔灵重华指说:“御医说了,刚才他已暴毙身亡,你还说他晕倒?”
江达尔瞪眼惊叫,急忙上前查看情况,果然见他毫无反应,已经死了。摘下他那铁面来看,却是一位俊俏少年。见他面如白雪,唇齿鲜红,尸身似乎正在散发幽冷寒气。
有人翻开他的眼睛来看,眼珠昏暗发黑,果然是突然暴毙。
江达尔疑问:“他的脸色发黑,唇齿有血,会不会是中毒了?”
御医解说:“他是突然暴毙。至于具体病情,匆忙之间,暂不得知。”
江达尔嘀咕:“这就很奇怪了。”
灵崇恩叹息:“孤也敬爱他的武艺,正欲当面授封第一勇士名号。话还没说,却突然撞见这种凶恶情况,心中亦是难过。”
河丹疑问:“刚才他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之间,人说没就没了呢!”
众人无不为之感慨。
寒庆先让士兵把这少年尸体抬走,敛入一副檀香木棺椁。再把一应赏金等物,送至国宾馆内,交与无国使节处理后事。
灵姬眼见如此一位少年英雄,一条鲜活的青春生命,眨眼便消失不见了,心头万分感慨。刹那间,突然想起了哥哥曾说过的话,来回细思之下,不由得心怔起来。
灵崇恩见今夜的骑士胜出者,突然无故暴毙在了眼前,让人措手不及。寻思东洲第一骑士爵位,总要有个活人领赐,如此才能让人信服。
他与诸多王公大臣商议一番后,就把头衔封给第二名骑士领受。令人传唤那名草原骑士乙农前来面前领赏授封,却早已寻不见了他的身影。
那乙农战败梦碎之后,又气又恼,心神大乱。他自觉无颜在此多待片刻,便纵马奔出宫门去了,此时早已不在王宫之中。
寒庆听得宫门士兵前来报说此事,即刻告与国王知晓。灵崇恩也不好为一人而耽误今夜盛景,便先把此事搁置下来,明日再行与之授封爵位。
司礼官见这授封骑士一事搁浅住了,便又急让一个杂耍戏班入场,表演各种精彩技艺来看。
却说星童是个贪玩好奇的人,今夜穿着便衣,也来场座里贪看这场乐趣。却到处游走闲逛,去那贵宾座上蹭些酒肉吃喝。
因他身上带有一张公主府令牌,那些名士贵妇,还以为他是什么王族公子。故此人人对他礼让三分,请他坐下吃喝闲聊。
星童看过几场骑士对决后,把酒肉贪吃得多,因此腹内积压,急需排泄而出。
他正往前走着,却看见一处石阶边位,靠坐一个壮汉,却是认得那人。便举手打着招呼:“邓珠,好久不见。原来你也在这观赛,今夜真是巧了。”
那壮汉果然是邓珠,铁哥灵伯阳身边一个亲随兄弟。
他与星童已有多年未见,今夜却在人群里偶遇了,面色也是颇为惊喜,就招手唤他来身边坐。
星童快步去了一趟内厕,转身回来与他并排挨坐,相互嘘长道短,聊说旧事。
邓珠打量他一番后,笑呵呵说:“几年不见,你小子倒是脱胎换骨,模样与以前大不相同。差点就认你不出来了。”
星童说:“我长大了,模样自然就改变了。”
邓珠说:“看你也有十七八岁了,身子骨还是这么瘦小。这些年来,一定是饿坏了吧!”
说罢,就从包裹里拿出一份荷包牛肉,一壶酒囊递给他吃。
星童打小吃百家饭,并无任何顾忌。就吃了几口熟牛肉,喝一通酒,笑问:“邓珠,你怎么不吃?”
邓珠听到这话,面上笑容全无,就瞪着怪眼,把牛肉与水囊抢过手来,自顾吃喝起来。
星童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把食物都吃光了,也没多想什么。抹尽手后,满脸都是无谓嬉笑。
邓珠询问:“你这小子,怎么混进王宫来了?你有闲钱来看比赛吗?”
星童说:“我还纳闷,怎么会在这里与你偶遇?邓珠,这些年来,你又过得如何?可曾想念我们?”
邓珠冷眼呵斥:“你个臭嘴,说话好没修养。简直就是没大没小。”
星童这才明白过来。嘴里欢笑几声后,就拱手作个揖,改叫他为邓叔。
邓珠把话询问:“月孩那个家伙,如何不见他的鬼影?”
星童说:“他去了盐国那边,就我一个人在彤城居住。”
邓珠笑说:“你们两个鬼精,从小便穿一条裤子的人。长大以后,感情就淡薄了,这才分手了吧!”
星童叹息:“他是自己要去,我劝也劝不住他。伤心过后,日子还不得继续撑着?”
邓珠说:“听说你盗窃失手,被西城衙门给捉走了。结果还蹲坐一年牢房,这是真的?”
星童说:“当然不是。像我这么聪明能干的人,怎么可能失手被捉?那是一个谣言。”
邓珠哂笑:“时隔多年,你还是这么狂妄任性,瞎说大话。要是不及早改正,弃盗从良,以后有你受罪的。”
星童笑说:“这你放心,我现在已是身居要职,前途光明。只怕你做梦都没想到,我是走了好运。”
邓珠笑问:“那你说说,自个有啥好运。现在身居何职,又有什么大好前途?”
星童说:“我说出来,也不怕把你吓倒。我现在已是灵姬公主身边一名贴身侍卫。公主日常对我照顾有加,还请高手教我武艺。用不了多久,我便能学会了。”
邓珠嘴里喷出一口酒水,哈哈指笑:“就你这等刁徒,自身都难保全,公主怎么可能请你做侍卫?我见过吹牛的,可没见过像你这么瞎吹嘘的。如果今夜是场吹牛大会,那你一定可以拿个第一。”
星童见他不信,就从怀里掏出那张公主府令牌与他验看。
邓珠反复检看几遍,果然如实。心中却仍有疑虑,便问:“这张令牌,你是从哪里偷出来的?”
星童夺过手来,白眼哂笑:“说了你又不信,我也懒得解释。反正在你眼里,我永远是个小偷。可在公主的眼里,我却是个奇才,早晚必堪大用。”
邓珠听说这话,乐得捧腹欢笑,把手指看对面:“灵姬公主就在对面高台,你喊一声试试?只要她能对你做出回应,我就输你十个金币。”
星童指笑:“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可别怪我欺负人。”
邓珠说:“那你尽管试试。若喊不动,你也输我十个金币。这样才算公平合理。”
星童信心满满,同意这个赌局后,就站起身,朝着对面高台叫喊,一连挥手示意。
那高台上,两位姑侄公主,都在饮酒谈话。却听到对面有人连声呼喊公主殿下,就一起回头去看,目光锁定在一个正在挥手叫喊的少年身上。
灵熙贞指笑:“那个少年,一直叫个不停嘴,真够任性顽皮。”
灵姬见那人是星童,便对他举杯做个回应。直把他乐得手舞足蹈。
邓珠看见后,满脸惊愕无话。
星童回座笑说:“邓珠……不对不对。邓叔,这下你该服气了吧!”
邓珠苦笑:“看来你们还真认识。”
星童说:“我都说了,可你就是不信,白白输我这个赌局。”
邓珠愁眉叹气:“是我输了。认赌服输,我也无话可说。”
星童见他舍不得钱,满面忧虑不安。自个却没与他当真,便又笑说:“你不用怕,我这人心胸宽广,知恩图报。刚才吃了你的酒食,就算是公平了。”
邓珠这才放落悬心,咧嘴一笑,竖起大拇指来赞许,没口子夸他有好出息。星童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