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灵姬把青鸾抚摸片刻,见它们都能与人相处,颇有灵性,内心自然喜爱。
秋敏笑说:“这是神鸟,能够观颜察色,揣摩人意。公主不妨做个动作,看看它们能否领悟过来。”
灵姬听说这话,便抬着右手臂示意。
那只雌鸾见了,即刻跳跃在她的手臂上停留,却如却如鸽子一般轻灵,似乎让人感觉不到几分重量。如此神奇的事,令她内心大为震撼。
两只青鸾如同认得公主,只在她的身边停留,频频清脆鸣叫,后又在桌案上展现了一段优美舞蹈。连国王等人,纷纷走来面前围观,口中一片声赞美。
这对青鸾,又对国王致礼亲近一番。折腾一刻钟后,突然双双飞离而去,如箭一般冲入云霄,消失于皓月之中。直把众人看得一片蛙声四起。
灵崇恩喃喃自语:“这不是幻术吧!”
灵姬笑说:“父王勿虑,这并非是幻术。真有凤凰神鸟,刚才向你祝贺喜寿。”
灵崇恩指问:“它们怎么都飞走了?日后是否还能回来?”
灵姬不好作答,转见场中那名青鸾主人已经退走回了班房,便问秋敏:“夫人,青鸾是否还能回来?”
秋敏应答:“公主放心,那两只神鸟,只听命于凤师一人,能够把控自如。”
灵姬询问:“那名凤师,用了什么方法,能与青鸾做到心有灵犀?”
秋敏摇头:“这我并不清楚。公主若想知道详情,可以当面问问。”
原来,灵姬从小有个喜好,便是爱听那些神怪传说,喜交奇人异客,听他们述说有趣的事。就笑着说:“如此奇人异士,又近在眼前,错过有些可惜。我想见他一面,夫人先别让他离开都城。”
秋敏笑问:“公主的意思是说,先把他留在王宫里面?”
灵姬点头:“你先派人好好招待这位凤师,若无住处,就把安顿在国宾馆内。七日后,我去登门拜访。”
秋敏应声前去传话。风伏林独坐班房桌边,默默饮酒自思。自从上回听了洛安的劝导,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根本不可能得到公主,那是痴心妄想而已。此番已经见了公主颜面,达成了心愿,因而内心已无多少遗憾可言。
他正贪饮着,忽见秋敏走进门来,把手指笑:“这位兄弟,你有福运到来。公主看上你了,要请你入住国宾馆,不日还要与你见面畅聊。”
风伏林听到这话,心中那些冰冷之情,瞬间又被点燃一团火焰,神情变得激动起来,惊喜地问:“夫人此话当真?没开玩笑?”
秋敏眨眼愕然起来,突然扑哧一声,挥手笑说:“不对不对,刚才是我言语有误。应该说是公主喜欢两只青鸾,所以想要向你当面请教问题。情况就是这样。”
风伏林也愣了片刻,轻笑着说:“原来如此,那也算是一种荣幸。”
秋敏点头:“那是自然。公主为人豪爽大气,到时必有赏赐给你。”
风伏林问:“公主是想把青鸾留下?”
秋敏说:“如此神物,无论国王公主,还是王公大臣,谁都有这个意愿。我也希望你们留下,这样就能每日观赏。”
风伏林笑说:“我会照做便是。”
秋敏交代一些后续事宜后,自走了去。风伏林听说公主要见自己,内心早已精神饱满,兴致盎然。饮下一碗酒后,走去场内,与洛安、大蒙观赏最后一个盛宴彩目。
听那司仪官说:“最后一场压轴大戏,即将登场上演。有请第一勇士,东土利剑、断刀英雄、不败传奇、雪国教头、竞技战神,摔跤之王、罚刑者、镇西将军盖渊。”
自国王起,无人不鼓掌欢呼,满面喜悦惊叫。
风伏林笑问:“洛兄,这盖渊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个头衔名号?”
洛兄说:“他是咱们雪国第一勇士,边关一员勇猛战将。此人力大无穷,武艺高强,罕见敌手。这些头衔名号,都是国王殿下,王公大臣授予他的,算是名副其实。”
风伏林问:“断刀英雄?这是什么头衔?”
洛安说:“有次出关作战,他拼命杀敌,把刀都砍弯了。他便将刀折断,只顾往前冲杀,把敌人吓得够呛。”
风伏林说:“如此勇猛,当真少见。”
洛安说:“他是天生异人,不同凡流。因他作战勇猛,立下赫赫战功,受到国王赏识,所以又叫作罚刑者。”
大蒙也问:“那他一定长得又高又壮,威猛霸气,让人不敢靠近。”
洛安说:“此人身高一丈,躯体魁梧,面貌雄壮。两臂各有千斤之力,可谓万夫不当之勇。”
大蒙惊叹:“身高一丈,那他岂不是像头大笨象?”
洛安说:“怪就怪在这一点。此人不但长得高壮,而且身手还算矫健,并不十分笨拙。若不然,他怎敢号称第一勇士?”
大蒙拍手笑说:“如此利害人物,我真想一睹风采。”
洛安说:“别急,他很快就会出场。”
风伏林问:“洛兄,你们都是出自边关,不知武艺对比如何?”
洛安说:“若论身手刀法,我当然不会怕他。只是他的力气很大,所以我的风险也就不小。”
三人正说着话,只见城门铁栅缓缓升起,里面走出一个壮汉。果然身材高壮,气势凶猛。他手持一柄巨剑,上半身**,肤黄若铜,浑身肌肉结实,真如猛牛相似。
众人无不看得惊叹,纷纷鼓掌喝彩。
盖渊走来正北高台处,挥剑致礼:“国王陛下,雪国勇士盖渊,向你虔诚问候。”
灵崇恩点头回应,转眼看着司礼官,示意游戏开场。
只听一声号炮声起,一队士兵推着几辆铁栅囚车进入场心。里面关押七个刑犯,手脚锁着镣铐。
士兵们把那囚犯放出铁囚,打开手脚枷铐,把车推走而去,关闭四门城墙通道。
高台上突然扔下七把战刀,落在场心沙地里。
那群罪犯也是想活命的,见有一个巨汉持剑迎面走来,如同凶神恶煞,虎视眈眈。急忙取刀在手提防,满面恐惧,吓得后退。
风伏林看出这个门道后,把手指问:“洛兄,这是什么彩目?国王寿诞之夜,怎能杀人为乐?”
洛安却也解释不清,就挥手说:“不必多问,咱们好好看个刺激场面。”
风伏林说:“如此残忍,让人看不下去。”
洛安说:“这么多人都没意见,你也不必多想什么。”
风伏林正要把话反驳,只听那司仪官说:“国王有令,你等都是罪孽深重、凶悍不赦之徒。陛下今夜仁慈,给予你们一个获释的机会。你们七个罪犯,凡有人能伤及盖渊者,既可获释免罪。今夜公平竞技,所有人将为你们见证奇迹。”
众人没想到会有这场压轴大戏,一片惊愕无声,眼睛盯看武场。
那盖渊右手拖剑上前,左手敲击厚实胸膛,嘴里兴奋挑衅:“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本领,快来与我交战。”
一名罪犯想要获求国王赦免,见那壮汉步步逼上前来挑战。心里鼓足勇气后,怒喊一声,挥刀去战。交手不过一个回合,便被盖渊一剑刺入胸口,当场毙命。吓得其余罪犯毛骨悚然,颤颤巍巍。
看客里,有人恐惧,有人惊喜,有人厌恶。个个七嘴八舌,相互指说这事。
盖渊满面亢奋,继续挑战:“一起过来,与我决斗。”
一名罪犯见他如同一尊凶神,根本不可战胜。吓得腿软后,弃刀求饶:“这位将军,我愿投降认输,给你磕头赔罪。”
盖渊怒喝一声,走来一脚踢翻,把那罪犯当场踢得吐血身亡。
如此公然逞凶暴行,又把看客惊得一片慌叫。不少人颇有怨言,纷纷离席退走。
灵姬一行把手遮眼,不忍直视血腥。国王与身边一群王公臣将,却毫无怜悯之心。
风伏林看得愤怒,把手指问:“投降也要杀害,这岂是第一勇士所为?”
洛安劝说:“你也别为这些罪犯感到怜悯,他们个个都是凶残之徒,罪有应得。”
风伏林说:“就算他们罪有应得,依法判决也就是了。何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践踏人命。不觉得太过残忍了?”
洛安说:“不是罪大恶极的人,国王也不会把他们带来角斗场施行。咱们就当一场竞技大赛来看,不必替这些死人忧怜。”
风伏林苦笑:“如此说来,他们今夜都必死无疑了?”
洛安说:“我看没有悬念。”
风伏林是个仁慈温和的人,这种血腥场面,如何看得过去?他想劝阻这场恶意谋杀,却又没有一个办法。当下浑身焦急难耐,站起身说:“眼不见、心不烦。大蒙,咱们走。”
洛安招手劝说:“伏林,不要意气用事。不管你看不看,接下来还是那样。这是国王的命令,我们只是看客,又改变不了现状。”
风伏林问:“那要如何才能阻止这种暴行?”
洛安摇头:“这我帮不了你。咱们是来看热闹的,何必要去多管闲事?”
风伏林往那场心里盯看情景,见那盖渊视人命如草芥,只图杀戮为快,野性十足,心中对他愈发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