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男人

第七章 男人和責任 35、手術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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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悄悄來到家門外麵,聽見裏麵戴嫂惡狠狠訓斥甘文秀:你簡直跟豬一樣,拉屎也不知道吭一聲?你聞聞這東西香還是怎麽的?你幹脆把這東西吃了得啦!你這個豬……安仲熙快速把門打開,看見妻子甘文秀被戴嫂捆綁在一把木椅上,凶神惡煞般的保姆正拿著粘了糞便的褲子舉到甘文秀臉跟前……

不知是因為聽到安仲熙講出史峰是他的私生子受了刺激,還是因為病情發展本身到了那種程度,反正甘文秀當著安仲熙的麵昏厥過去了。安仲熙趕緊打120叫救護車,把甘文秀弄到醫院。經過做CT檢查,甘文秀腦子裏的確長了腫瘤,她本人的預感是對的。這對安仲熙來講,又是一件天塌地陷的大事!

醫生告訴安仲熙,甘文秀必須立即住院手術,一刻也不能耽擱。安仲熙打問手術的預後效果,大夫很坦率地說,最好的結果,恐怕也或多或少要留下一些後遺症,最壞的結果就是從手術台上下不來,除了這兩種極端的情況,造成癱瘓、嚴重智障乃至植物人,都有可能。

畢竟是腦部的惡性腦瘤啊。醫生說。

那要是不做手術呢?安仲熙問。

那還用問嗎?醫生像看著怪物一樣盯視著安仲熙。

那就做手術,盡快做。安仲熙於是像犯了錯誤一樣不敢直視大夫的眼睛。

有親屬住院做手術,對於陪護送醫的親屬來講,無異於一場浩劫。首先是心理壓力太大,尤其大病,尤其送病人上手術台,你不得不擔憂親人的生死安危,不得不考慮種種可能發生的嚴重後果。在手術室外麵等候的那種焦慮,那種分分秒秒都十分漫長的感覺,讓人覺得頭頂上的黑發正在一根根變白,身上的細胞、尤其腦細胞正在加速死去,整個人像蟬蛻殼那樣要掉一層皮!當然還有還有經濟上的困難和壓力,以及伺候病人、在醫院辦各種手續的勞累和煩瑣。當甘文秀被推進去,手術室的雙扇門吱呀一聲關閉了之後,安仲熙在走廊長椅上癱坐下去,心裏的那個累呀,真是難以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