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眼眸中满是诧异。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原本以为霍飞燕与李凝萃是被胁迫的，如今看来，多半是故意为之，为今夜杀局做准备。
该说不说。
有靠山的修者是不一般。
全鹏到如今已经拿出一件七阶灵器，三张七阶符箓，天知道身上是否还藏着别的。
自己若真的是孤身前来，怕是只有逃走的份。
“果然不能冲动。”
苏阳摇摇头，集中精神，继续操控火蛇进攻。
这是他手中最强大的阵法。
除复合阵法本身凝聚的火蛇之外，还有院子中其他阵法辅助，因为同频的关系，算作一个巨大的阵法也不是不可以。
“七阶阵法？”
全鹏看着疾驰而来的火蛇面露疑惑。
想不通小小院落中为何会有如此凌厉的杀局。
先前分明检查过的。
还有，外面的人都死光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来不及细想，他急忙以自身灵力启动七阶防御符箓，与此同时试图收回笼罩在院落中的青纱帐，将此间动静释放出去。
“休想。”李凝萃娇喝一声，身形晃动，丝毫不在意自身被火蛇笼罩，手中灵剑晃动，直取全鹏面门。
修者越阶使用灵力，符箓都做不到操控随心，不管是启动还是停止都需要时间，更需要专心。
“臭婆娘，不要命了。”全鹏怒骂一声，抽身后退，避开剑锋。
李凝萃高呼道：“别管我。”
说罢去势不减，打定主意和全鹏同归于尽。
原本还有三分迟疑的苏阳不再犹豫。
只听见轰隆一声。
房间瞬间被烈焰所笼罩。
苏阳踉跄后退，疲倦感涌上心头。
阵法的本质是借力，以微弱的灵力撬动天地间的灵力，让其按照设定好的目标行动。
故而是有极限的。
借来的力量越大，自身需要的力量也越大。
刚刚的火蛇单论威力已经勉强触碰到七阶的门槛。
单靠阵法根本不够，若不是刚刚境界提升，只怕根本无法施展。
“小心。”
突然，霍飞燕高声呼喊。
不等苏阳反应过来，一道血光已经来到面前。
与此同时，霍飞燕的身影出现。
噗嗤一声。
小指粗细的钢钉透体而过。
短短的时间，足够苏阳反应过来。
来不及思考太多，更顾不上会否暴露身份，苏阳抽刀直扑废墟中的全鹏。
此刻的全鹏凄惨无比。
浑身焦黑，面前竖立着一道残破的纱帐，正是原本用来阻隔此地声息的灵器。
面对迎面而来的一刀。
全鹏本能地想要躲闪。
他已经捏碎传音玉简，很快元灵宗的执事就会赶来。
拖延片刻就好。
然而……
苏阳一刀落下，毫无花哨。
残破的青纱帐再也支撑不住，无声落下。
一同坠地的还有半截银钗。
回头看去。
负伤的霍飞燕用尽最后的力气，昏死过去。
苏阳目光冷冽，继续向前。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两个女人，灵石，此地的上古遗迹的地图。”
全鹏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先前以为此人远程操控阵法，并不擅长近战。
哪知道会有如此凌厉的刀法。
他还有大好的未来，他是天**山龚家的女婿。
怎么会死在这里。
“都可以……”
苏阳没有回答，用刀打断了对方的话。
随着全鹏尸身倒地。
他叹了口气，第一时间搜寻战利品。
上古遗迹的残图，好像是真的。
“此人身上的东西损毁得七七八八，剩余的只怕会有些追踪手段，恩公最好只拿灵石和残图。”
虚弱的声音传来。
苏阳回头看去。
废墟中，李凝萃踉跄起身。
她没有全鹏那么多东西护身。
整个人披头散发，烧伤将皮肤和衣衫连接在一起，原本清冷出众的面庞此刻恍若鬼怪般狰狞，腹部更是有着可怕的伤口，深可见骨。
“这里是关于上古遗迹的另一半消息，烦请恩公带着霍姐姐离开。”
李凝萃颤颤巍巍上前，将东西放在地上。
“恩公助我报了父仇，大恩大德此生没有机会偿还……”
苏阳一时间有些恍惚。
怎么也无法将记忆中那个清冷出尘的天之骄女与眼前的身影重合。
“姑娘现在走来得及。”
李凝萃摇了摇头道：“恩公好意小女子心领，只是此间事总归需要一个交代，我能做的仅此而已。”
说罢，李凝萃横过短剑，自刎身亡。
苏阳见状叹了口气。
手掌翻动。
李凝萃的尸体落入废墟之中。
还没有熄灭的火焰猛地聚拢，将她吞噬。
“愿姑娘来世顺遂平安。”
苏阳短暂的哀悼后便将东西收拾好，想了想后反手留下一行字迹，抱起昏迷的霍飞燕扬长而去。
……
天**山龚家的女婿全鹏死了。
死在纳妾的当晚。
现场大火好似天罚。
据说现场还有另一具尸骨，疑似全鹏所纳妾室之一，可惜没过多久便不翼而飞。
至于另一名妾室则不知所踪。
根据周围的修者所言。
似乎是仙人降下火海，将人带走。
火焰散去后浮现出一行字迹。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
霍飞燕在鬼市醒来。
根据孙平安的说法，有人将她送来，留下五十枚中品灵石。
对方实力莫测，看不出深浅。
几日后，伤势有所好转的霍飞燕悄无声息地离开。
带走了剩余灵石中的一枚。
已经将生意变现大半的孙平安想了想，果断离开了经营多年的地方。
修真界凡事都需要代价。
救人也不例外。
等到元灵宗的人搜查过来时，早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踪影。
……
崎岖的山路上。
苏阳缓缓而行。
此番也说不上赚还是赔。
李凝萃留下的东西能够确定上古遗迹就在元灵宗和玄阴教的战场中央。
或者说，双方大战的本质可能就是为此。
除此之外，各种品阶灵石加起来，大概能兑换三枚上品。
“杀人放火金腰带呀！”
“难怪有的修者专注于打家劫舍。”
“确实比攒钱快多了。”
苏阳摇了摇头，压下心中再做一单的冲动。
全鹏死了，事情并没有结束。
听起来那位龚家小姐爱得疯狂。
难保不会上演天涯海角为道侣寻仇的戏码。
思来想去，前线战场都是最佳的选择。
容易隐藏身份，也能进行历练。
与全鹏一战。
自己实力如何清晰明了。
没有李凝萃和霍飞燕布局协助。
根本毫无机会。
修真界。
弱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