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十分不妥。”
苏阳在客栈的房间内来回踱着步子。
那金吾卫的表现过于反常。
不像是正经找合作伙伴的。
按照客栈老板的说法。
柳茂日常在金吾卫内当值，姐姐一介凡人在店内不安全，所以才想要找人合伙。
消息传出后，商谈的人不少。
但柳茂对于人选十分严格。
基本上有钱有势，实力出众的都被剔除。
说是不安全。
总结起来，这哥们就是要找个能控制的保镖。
今日见面前，他做了许多准备。
哪承想，对方不按套路出牌，似乎并非做主之人。
“只是那处店面极好，又是个能够和金吾卫搭上关系的机会。”
苏阳皱起眉头。
不怕对方有图谋。
人和人之间利益联盟最为紧密，修者亦然。
怕的是自己没资格上牌桌。
……
翌日清晨。
苏阳如约来到店铺。
之前客栈老板介绍的时候来过一次。
只是没见到那位神秘的姐姐。
眼前的店铺名为万象轩，上下两层，标准的万宝阁工艺，最大化利用空间。
自带防止窥探和隐匿气息的阵法，另有避水除尘等功效。
可以说是贴心至极。
也难怪租金贵得离谱。
青玉坊那边，此等店铺每年的租金已经被炒到每年三四百中品灵石，还有价无市。
若非是借着金吾卫的东风，怕是没机会住进来。
“柳姑娘。”
苏阳轻声开口。
清晨的阳光簌簌落下，柜台内整理账本的女子抬起头，露出甜美的微笑。
好大！
这是苏阳第一个念头。
他总算知道柳茂为何那么小心地找人合伙。
如果说霍飞燕是颇为壮观。
柳家姐姐足以称得上惊为天人。
“是苏前辈？”
柳家姐姐似乎习惯了常人异样的目光，并不在意，出声询问。
“在下苏阳。”
苏阳拱了拱手，挪开目光。
前世见惯了各种科技手段下的人工美女。
眼前的虽然惊艳，却还不至于失态。
短暂工夫便恢复如常。
“小女子柳湘见过前辈。”
“姑娘无须客气，昨日令弟说得并不是很清楚，敢问柳掌柜条件如何？”
苏阳开门地问道。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这个机会应该抓住。
至少要接触下再做决定。
“店铺的收益平分，但不允许再雇佣其他人。”
“前辈提供庇护，小女子负责打理店铺，当然您拿来的阵法另算。”
“除此之外，其他事宜前辈有意见尽可以商量……”
柳湘轻快开口，显然早有腹稿。
苏阳听过后点了点头。
对方开出的条件很好，几乎完美符合他眼下的需求。
可就是如此，他反倒有些奇怪。
“前辈有不满之处？”柳湘问道。
“并无。”苏阳摇了摇头。
最终，他还是决定留下。
之前在平康巷的经历让他明白。
修行之路绝非一己之力能够走完的。
也难怪那些修者，有点实力后，要么投身宗门，王朝，要么开宗立派，广收门徒。
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了。
如他一样，空有快速制造阵法的能力，却没有稳定销路。
为了隐藏大大降低效率。
若是有个靠得住的势力……
“前辈既然没有意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搬来？”
柳湘的声音传来。
“姑娘为何如此着急？”苏阳有些不解。
过于主动了吧？
一介凡人真就不怕自己？
“前辈也看到了，若无人庇护，咱们这店铺根本没法开张，最近緑柳营不太平。”柳湘无奈地说道，眉宇间露出几许愁容。
“想来过段日子就会好，毕竟万宝阁要赚钱。”苏阳说道。
几天的打探下来，緑柳营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好。
除了金吾卫能够辐射的街道外。
其他地方混乱不堪。
远没有青玉坊那般安定。
当街杀人的事情时有发生。
“希望如此吧。”柳湘笑了笑道，“二楼的房间已经收拾好，前辈随时都可以入住。”
苏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姑娘就不怕么？”
“怕什么？”柳湘反问道，“前辈并非歹人，何况我还有个能靠得住的弟弟，至于外面的流言蜚语。”
柳湘微微一顿道：“从来就没少过，在有些人眼中，男女吃顿饭就必然苟且，女人少了男人就活不下去，自古如此。”
“再者，仙凡混居的世道，能活命已然不容易，管那么多作甚？”
“姑娘通透。”
苏阳拱了拱手，承诺晚上会过来后，告辞离开。
片刻之后。
柳湘摇了摇头道：“我是不是说多了？”
角落中，柳茂的声音出现：“您说的皆是正理。”
“这世道哪有什么正理。”柳湘叹了口气道，“我都沦落到此地了。”
柳茂连忙道：“是我等无能。”
“不怪你们，不怪你们。”柳湘摇了摇头面容上带了几分唏嘘。
一国公主沦落至此。
想尽办法做实普通人的身份。
偏偏遇到可能是命外者的人。
也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若是早些时候该多好，我能做很多事情。”
“现在倒也不迟，至少还有希望。”
“罢了，活着就好。”
柳湘摆摆手，示意柳茂离开，自己开始收拾起店铺。
骗得过自己才能骗过其他人。
傍晚时分。
苏阳如约而来。
他并没有什么行李收拾，半天时间除了改头换面监视柳湘外，便是打探消息。
得出的结论是。
这对所谓的姐弟绝对不简单。
他们的行迹看起来合情合理，每一点都能打探到。
偏偏如此，才是最让人怀疑的。
正常人，哪会如此刻意。
如此也好。
有秘密才有机会掌控。
才不会多事。
甚至会配合自己隐藏身份。
万一哪天被龚家找上门，或许可以利用他们。
苏阳将之前做好的计划稍作修改，很快投入到新的角色当中。
当晚，他们将周围的邻居找来，设宴款待，算是混个脸熟，也是告诉所有人，万象轩有人保护了。
邻里之间倒也客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能够在此地开店的或许有些身家，在普通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可真要说大富大贵，权势滔天大的，真没有。
众人散去后就该休息了。
苏阳还是头一次住进女孩子专门收拾过的房间。
陈设简单却也用心。
似乎还残留着柳湘身上淡淡的香气。
苏阳照例先将四周检查一遍，确认安全后拿出阵盘。
可即将布置的时候又犹豫起来。
之前和霍飞燕住在同一个院子，能够确认对方不会进来。
可如今，柳湘却不好说。
万一看出那些专门制造的阵盘有问题，岂不是露底了？
可要换成看不出来的，他又觉得不稳妥。
思虑再三，他最终还是决定先用普通的应付一段时间再说。
收拾妥当，苏阳盘膝坐下，继续参悟功法。
两套功法可以同时运行，那三套呢？
聚灵和锻体是否能够同时进行？
一套功法是否有可能吸收全属性灵力？
苏阳坚信，试错的次数够多，总能将语言库扩充起来。
到时候便可以随心所欲。
只是，很快他就无法集中精神。
倒不是有人可以打扰。
而是房间不隔音。
或者说，练气中期修者的听力太好。
即便看不见，他也知道不远处的房间内柳湘在洗澡。
甚至，能听到衣服落下，肌肤与水流触碰的声音。
仿佛亲眼所见。
一举一动，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