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友，你此番带来的阵盘共计三百七十四块，其中复合阵法盘一枚，价值下品灵石一百九十枚，赤阳阵一百零三块，单价一百一十块下品灵石……共计下品灵石四万块整，如何？”
“那就多谢了。”苏阳点了点头。
来之前他已经打听过如今阵法的行情，涨幅在一成左右。
赤阳阵这类攻击性的阵法贵些，王掌柜给出的价格其实还偏高些，想来应该是为了下次生意做准备。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
外面的摊贩为了一两块下品灵石斤斤计较，而王掌柜随口就能多给近千的优惠。
长久下来，阵法只会源源不断涌入明玉轩，而人家又决定了阵法的售卖价格。
只会越赚越多。
他不是没想过趁机操作捞一笔。
明玉轩的经营模式在他眼中有不少漏洞，可想想其背后的元灵宗，还是作罢。
修真界就是拳头大有道理。
根本不需要多么高明的经营手段。
因为可以随时掀桌子。
“那道友是换成中品灵石还是……”
“换吧！”
苏阳走出明玉轩的时候仍旧有些恍惚。
让原主困顿数年，最终急火攻心而死。
让他倾尽全力，几乎放弃的事情这就解决了一半？
所谓的机缘便是如此么？
他为了来此许久，从未见过的中品灵石在人家口中就是数字而已。
要知道。
那位王掌柜也不过是练气三层，实力比现在的他还弱几分。
苏阳下意识回望明玉轩。
店铺敞开的大门仿佛是无形的屏障。
里面的清幽典雅也好，奢华富贵也罢，都和外面街道上苦苦求生的底层修者毫无关系。
他们苦苦追求的东西，对于某些人来说是看都不看的垃圾。
就像青玉坊的界碑。
明明是差不多的地方，内外却有着天壤之别。
外面的人挤破头想要进来，哪怕明知道进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任重道远呀！”
苏阳叹了口气。
手上储物袋里面的中品灵石并没有带来多少喜悦。
相反，让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修真界的残酷。
哪怕有编程外挂，也不过是比普通修者的处境好些，有了条上升路径而已。
又在坊市逛了几圈，做了几次伪装后，苏阳才换回原来的装束，回到院子。
毕竟身上带着四十枚中品灵石。
足够让人铤而走险。
进入院子，他才松了口气。
按照元灵宗的规矩，这是人家的产业，不准损毁，算是变相禁止了私斗，维持秩序。
只是真有动手的也没办法。
坊市外可没有巡查的人。
这些年杀人越货逃之夭夭的其实也不少，每次元灵宗都会尽可能抓回来，以儆效尤。
可又有什么用。
人死了，东西充公，连个名字都留不下。
“加上之前和孙平安交易的，我手里有中品灵石四十一块，听说反命丹的价格也涨了。”
“按照霍飞燕所言，只怕平康巷也安定不了多久，那个合租的提议倒是挺诱人的，同意的话只怕暴露的风险又要增加。”
“不管怎么选都要钱呀！”
“索性搞波大的！”
苏阳思索再三，心中有了决断。
与其整日里提心吊胆，倒不如一次性把问题解决。
……
第三天深夜，苏阳悄悄出门。
与上次不同的是，他沿途埋下的阵盘足有六个。
都是赶制出来的八阶复合阵法。
确定代码之后，再次制造不过是熟练度和工作量的问题。
“老板，都换成残破阵法。”
来到上次黑市的店铺，改换容貌的苏阳将储物袋扔到桌上。
“可不能像上次一样，给我塞了堆没用的垃圾。”
“银货两讫，概不退换，你可以换个地方买。”黑市店铺老板仍旧是冷冰冰的模样。
不过当他打开储物袋后脸色骤变，下意识道：“你一个人做的？”
“与你有关？”苏阳冷冰冰的怼了回去。
储物袋中的阵盘足有十个，是特意留下的。
按时间来算，几乎是百分百的成功率。
“倒是老夫看走了眼。”店铺老板很快恢复平静道，“都换成残破阵盘？”
“都换，加上这个。”苏阳说着又拿出一枚中品灵石。
店铺老板的眼睛微微眯起。
“怎么，货不够？”
“够，就怕你吃不下。”
“那就多来些。”
苏阳又掏出两枚中品灵石。
根据打探的消息，元灵宗和玄阴教的争斗还在相互试探的阶段，双方都在用招募来的力量进行消耗，多数都是如他这般没有根基的修者。
无法违抗命令，又想要宗门给的奖励，还想活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升实力。
境界不是一朝一夕能拥有的。
灵器，符箓价格偏高。
能够重复使用的阵法自然成了最好的选择。
每次攻防都会消耗大量的阵法，出现无数残破阵盘。
双方宗门又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低阶阵盘作为消耗品也在收集之列。
加之阵师稀少的缘故，阵法的缺口如今越来越大。
赚钱的机会不多，既然决定冒险，那就玩把大的。
黑市店铺掌柜这下彻底呆住，无法维持平静的模样。
加上阵盘，足有四块中品灵石。
低阶阵师怎么会有如此身家？
不合理呀！
若是有势力支持，也不用亲自来买残破阵盘。
上次来时更不会那样窘迫。
“客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没有货就别废话。”
苏阳作势要走。
“有有有，稍等片刻。”
店铺老板转身离开，片刻后多了个储物袋。
“两千块残破阵盘，储物袋算是我送的，客人……”
不等对方话说完，苏阳拿过储物袋，扫了眼转身就走，匆匆离开黑市。
“应该引起对方的注意了。”
“动手的话多半是筑基初期的修者。”
“加上阵法应该有逃脱的机会。”
苏阳先是拿出备用的储物袋将阵盘重新装好。
九阶储物袋内部是一立方米的空间，市价百余下品灵石。
以前破了舍不得换，现在备着好几个。
只能说世事无常。
做完后，苏阳将黑市掌柜经手的储物袋毁掉，以防有追踪的手段。
然后朝着青玉坊狂奔，顺便启动了沿途的阵法。
一个能够制造迷雾，一个能够产生轻微毒素，组合之下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是他制作复合阵法时候产生的思路。
他将整段路程分成了三个节点，前后埋下的都是干扰型阵法，中间的则是杀招。
“希望一切顺利。”
苏阳来到中间地段，确认预先留下的阵法没问题后便盘膝坐下，开始筛选残破阵盘。
要确定里面没有被动手脚。
不然回到平康巷暴露身份。
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片刻之后。
苏阳猛地抬起头。
眼中寒光闪烁。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