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秀麵無表情,語氣平常得令人生氣:“那和你又有什麽關係呢?”
宋域被噎住了。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時間有些恍惚,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剛剛似乎在生氣。
而正如錢秀所說,這裏的事在某種意義上和宋域沒有關係。就算他暫時因為bug無法退出遊戲,但對於他來說,想要離開永熙州也很簡單。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束縛住他。
因為這句話,宋域短暫地抽離了一下。但很快,他便又將自己的思緒掰了回來:“我是永熙州平安司的司判,就如同你從前那樣。可我不會選擇像你這樣,背叛永熙州,甚至背叛整個人類。”
錢秀仍是麵無表情,隻是眼睛稍微眯起了一些:“我不認為我是在與異鬼勾結,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我不強迫你必須與我同想。啟年,你們特地來找我,永熙州是不是已經陷入了危難?”
周啟年的掌心依然抵在錢秀的頭頂。他看不見錢秀的表情,但在短暫的沉默後,他還是給予了回應:“是。”
於是錢秀終於露出了他的第一個表情。他淺淺地笑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性情疏淡,卻總能在小輩心中迷茫之際為其指點迷津的長輩。然而這個笑落在宋域的眼裏,卻是毛骨悚然。
錢秀緩緩站起身來。這使得周啟年的手離了他的頭。但錢秀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而是拎起了一旁的油桶,一勺一勺地為供奉堂裏的長明燈添燈油。
場麵寧靜優美地如同一幅畫。
宋域覺得這個人實在是矛盾極了。
城外,護城衛、平安司,甚至是解南石、杜安辰、過路的修士都在賭上性命廝殺,隻為了保護這裏的和平。而不說始作俑者至少也是主犯的錢秀,憑什麽這麽從容、充滿謙卑?
他攔在了錢秀的麵前:“我要知道,你們有什麽手段可以無視護城陣法。你可以選擇拖延,那我也或許會為了獲得答案,做一些並不人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