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鳴叫越來越尖銳,一邊逐漸清晰,一邊重疊在一起不住回響。
宋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輕飄飄地行走在虛無與刺眼的光怪陸離之間,但很快他就感覺到用“行走”來形容這種感受是不恰當的。他的身體失去了一切的自主權,像自己的,又好像隻是別的什麽地方拆下來的組件勉勉強強地安裝在一個名為“宋域”的意識集合上。
這種感覺和在歸墟時有點像,但顯然兩者有著質的不同。宋域無法操控自己,更無法接觸那些時間碎片。這讓早已習慣以玩家身份操縱自己的宋域感覺到非常不適應,甚至難堪。
“滴滴滴——”
與遊戲環境毫無契合度的鳴叫聲越來越急促與刺耳。每一聲都像是一根針,紮著宋域也不知道還是不是屬於自己的腦仁。宋域抗拒著這種疼痛,漸漸在這串鳴叫裏聽到了人聲。
“有反應了——”“速度快——”“推針,10毫克。”“快去通知…小姐……”
聽起來很像是在醫院?怎麽,安石科技終於把自己從遊戲艙裏撈出來甩去醫院了嗎?
“早知道結局是這樣,還不如一開始……”
早知道結局是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把他撂在醫院。那他就不用參與《見神》的遊戲參與得那麽深,傷神又傷心,到頭來又被強製拋出了那個世界。
隻是時間不會再來一次。
隻是假使給他一個機會,他或許還是會選擇繼續進行《見神》的測試。這是他作為一個玩家的本能,也是他作為解南石的朋友的選擇。
他可以和NPC做朋友嗎?有點荒謬。
不過宋域感覺自己可能有點理解那些管遊戲裏的NPC喊“老婆”、“老公”的現象了。他對解南石喊出的“兄弟”甚至比那些口嗨的感情會更深層一些。
宋域的念頭進行到一半,就徹底失去了意識。尖銳的滴滴聲也無法再喚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