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天坊,荒宅。
宋域雖然預先感覺到永熙州的貧富差距很大,或許遠超自己想象。但來到這處荒宅時,他仍是有些意外。
一個坊市之隔,國天坊與貴香樓就仿佛是兩個世界,兩個城市。國天坊處處荒街,人丁稀落,殘垣斷壁,觸目可及。就連一些頗有造型、顯然也是曾經富裕過的院中老樹如今也已經全無生機。
不過再一想,倒也正常。貴香樓雖然在永熙州州府的邊緣地帶,但靠近官道,也算是有些地利。國天坊則鄰近緣嶴山,若獸潮破城,這裏受損最多。永熙州又這般大,若非迫不得已,恐怕沒有人願意居住在這等地方。
而像是小乞丐那樣的人,便顯然是這“迫不得已”。
什麽生存質量,他們能活一天是一天,有瓦遮頭有桌板床榻可以睡便已是萬幸。
在灰暗破敗的泥地巷子裏行走,杜安辰那搖擺的紅衣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妖媚。宋域望著杜安辰的背影,有些好奇她與這裏這麽格格不入,是怎麽打探到那個被叫做“七哥”的小乞丐是在此處落腳的。
不等他好奇完杜安辰的工作流程到底是什麽樣的,杜安辰已經停下了腳步:“到了。”
這是這條破落的泥地巷子裏少見的磚瓦大屋,隻是少了修繕打理,屋頂的瓦也是碎的碎、丟的丟,唯有一間屋子頂上的瓦看來還算完整。估計若有人居住,隻能睡在那間屋裏。
地板多是碎裂的板石,而那些門板都掉下來的堂屋裏,歪七豎八地倒著一些枕在稻草上的小乞丐。
他們年紀不大,就宋域判斷來看,有些孩子甚至不過四、五歲的年紀,睡覺都還要牽著別人手的年紀。然而他們一個個都瘦骨嶙峋的、就像是骨頭架子上披了一層人皮,顯然活得很不容易。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若不是在這全息遊戲中,其實很難體會到這些詩句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