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攔著。”宋域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這下戚容的眼睛又熱了。不用想也知道,他能活到現在,全靠眼前這個家夥的籌謀。若他此時貿然離開府邸,下場絕不會好到哪裏去。
要不然就府中疏於看管的這兩天,戚容早跑了。
他覺得自己真是沒用極了。要找的人花了三個月都沒有一點下落,一條命也要靠人保護才能吊著。想以退為進利用自己的年齡引發對方的愧疚之心,這家夥卻又完全不上套。他的小腦袋瓜已經想不出更多的招法,內裏填滿了無措與驚惶。
看著這小子一直在揉眼睛。宋域暗歎了一口氣,上前單手就按住了小七的腦袋,一通猛揉:“你要是又不想走了,也沒關係。我知道你還有事瞞著我。我也不逼著你。看你什麽時候想說吧。”
戚容一把就將宋域的手掀開。烏黑澄澈的雙眼仍是充滿敵意地瞪著宋域。宋域卻全盤接受了他的惡意,回屋合上了房門,不輕不重。
戚容的全部精氣神卻隨著這一聲關門聲全部泄去了。這樣一個露水深重的夜晚,他離開了這裏又有何處可去?帶著自嘲、也帶著對自己的唾棄,他挪著步子回到了宋域為他安排的廂房。
宋域和解南石為了安全和方便,將戚容的房間安排在了同一個院子當中,隻需要幾步就到了。他提心吊膽了一整天,這會兒好不容易放鬆下來,困意瞬間席卷了大腦,然而還不等他熄滅燭火就發現燈下還壓了一封信。
戚容下意識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任何的異常,他這才小心翼翼的拆開信。上麵沒有任何署名,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少主,子時,後門柳樹下。
信件後麵還有一個印記,是他父親專屬的印記。
這一刹那,戚容感覺自己終於又找到了助力。他將紙握在手中,整個人飛也似地奔出房門。院落裏依然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異常。唯有解南石的廂房突然亮起燈火,顯然是被戚容的動靜引起了注意。